这种折磨几乎要将她心中最后一丝温度耗尽。
幸好的是,在她彻底崩溃之前,丛莲来了。
不管丛莲带来的是什么样的消息,幸好她来了。
唐月琅深吸一口气,自茂密的枝桠间翩跹而下。
正急着赶路的丛莲被突然出现的人惊了好大一跳,好在她是训练有素的探事卒,当下只是立即停下了脚步,并未做出什么莽撞的举动。
当她看清是唐月琅以后,这才惊魂稍定:“郡主,您怎会在此处出现?”
不是约定在醉星楼见么?
“醉星楼出事了,”唐月琅一言带过,“丛莲姑娘,你们那头可有消息?”
“这几日夫人多方打探,只知二公子被太子亲自下令收押,却不知关在何处,”丛莲也知事有轻重缓急,并未就醉星楼的事情继续追问下去,“不过昨夜兵部大牢出了一件事,夫人遣我来问,是否是郡主这方所为?”
唐月琅皱眉:“何事?”
“昨夜有一名武功高强的蒙面人带了十余名手下强攻兵部大牢。”
一定是岁安!
虽然没有任何根据,但唐月琅就是很笃定:“此事与我无关,不过想来应该也是我们的同路人。这么说来韦锦澜可能被关在兵部大牢?”
“夫人也有此推论。”丛莲颔首答道。
“那些人可有得手?”唐月琅急急地追问。
丛莲摇摇头,遗憾地叹息:“太子令董震威率内城三大营全部精锐隐身在兵部大牢周围,因此来人并未得手,且其中有一人殒命,领头的带着剩下的人遁走。”
虽然皇城司在夏国最重要的两个探事点都暴露了,武德司的花想容也遭到灭顶之灾,但在这种时候还能带出十几人,说明岁安手上那条韦锦澜的私人探事线还在!
找到岁安,一定要找到岁安。
唐月琅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急切地询问丛莲:“丛莲姑娘,当初韦锦澜将你安插在段姑娘身边做通联,可有交代你应急的联络之处?”
皇城司做事不会没有应手的。
丛莲出入观澜堂还可托辞说是替段冷醉选购珍玩,但她既然随段冷醉入了三皇子府,自然就不方便再出入醉星楼,因此韦锦澜一定有为她准备别的应急联络点。
丛莲欲言又止:“郡主,不是丛莲不说,可皇城司有皇城司的规矩……”
面前的唐月琅毕竟不是皇城司的人。
唐月琅焦急地摇摇头,抓住她的手臂道:“皇城司已随陛下渡江前往陪都,怕是一时三刻也顾不得夏国这头的情况了!我虽是武德司副使,但咱们两家毕竟同属枢密院,说来也算同僚。在夏国这个不见硝烟的战场上,我们能依靠的只有彼此。惟有彼此坦诚信赖,我们才不会孤立无援!此刻十万火急,请姑娘就别再拘泥于常规了。”
丛莲一直不知道九华国内的具体情况,如今听唐月琅说陛下已迁往陪都,这才知道局势糟糕到怎样的地步。
当下也不再犹疑,脱口而出:“郡主可知夫人原先在饮水巷的书寓?”
“我只知在饮水巷,却不知是哪一间。”
“书寓背后那条街有一座废弃的园子,原先是已故夏国太常的私宅,那太常病故后,二公子便令人在宅子里弄了些花样,京中皆传宅中闹鬼,是以无人接近。二公子曾交代过,若遇十万火急之时,那地方便是我与二公子通联的地点。”
唐月琅大喜过望:“烦请丛莲姑娘道明那条街的名字!”
“白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