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殿下久候,锦澜失礼了。”
端坐桌旁的三皇子抬头,扬声笑道:“韦锦澜啊韦锦澜,本王还以为你会借故推托不来。”
“锦澜不过是大夏京城里的一介客商,有幸得蒙殿下邀约,哪有推辞的道理。”韦锦澜熟稔的踱至桌边坐下。
三皇子调侃道:“你这不是被朗月郡主寻着了么,本王怕你在重重封锁下不得脱身啊。”
“殿下多虑了,郡主此番是领公务前来,不会有许多时间同我胡闹的,”韦锦澜对唐月琅的事情只一语带过,而后执壶浅笑,“紧赶慢赶还是迟了殿下一步,在下认罪自罚。”
“瞧你这油滑劲儿,你紧赶慢赶究竟是为本王还是为佳人,”话题如他所愿被引向一边,三皇子坏笑着指指他,“这恐怕就只有你自个儿才知道了。”
韦锦澜赧然含笑,举杯致意:“殿下说笑了。殿下既已先至,怎的没唤人进来伺候?”
这话其实说得很故意。
三皇子在九华求学时身旁并无管束,也不曾有流连烟花之地的传闻,现在回了故土,夏国皇族一向又颇自重,更没有理由突然就浪荡起来。
近来接连的邀约目标都只是韦锦澜一人,如若事情到了这地步韦锦澜还未察觉异样,那这五年当真算白混了。
“这醉星楼你可比本王熟,本王是在等你引荐段姑娘啊,”三皇子笑着举杯与他相碰,话尾的问句向着角落里自己的一名贴身随从,“段姑娘是……叫什么名儿来着?”
那名随从当即从帘幔后站出来,恭谨垂首:“回三皇子,叫段冷醉。”
见主人点头以后,随从又自觉的隐回帘幔后。
“段冷醉,嗯,这名儿有点意思。”三皇子再次举杯,含笑的眸子直视着韦锦澜的面庞。
熟知韦锦澜家世背景的三皇子对他出现在夏国京城的动机起了疑心,而他这五年间频繁出入醉星楼的事,就成了三皇子首当其冲的切入点。
这是韦锦澜作为九华国枢密院皇城司探事首领,受命进入夏国五年来最大的危机。
这是危机,却也是一次转机。
只要他能顺利抚平三皇子心中疑思,日后他在夏国京城走动时就多一分安全。
毕竟他在夏国的身份只是一名珍玩店客商,夏国探事机构绝不会专门为一点点没有实据的蛛丝马迹就在他身上投注太多精力;若今后再加上三皇子的背书,只要不出大的差错,就是继续在这里待上十年八年也不会有人再疑心到他头上。
短短一瞬间,脑中已千回百转。
韦锦澜半迎上三皇子的视线,神色毫无矫饰的尴尬了起来,嘴里弱弱的虚应道:“段姑娘若得知三皇子大驾光临醉星楼,怕不知有多欣喜,哪里用得着在下引见……”
如此有自知之明的迂回示弱不着痕迹的就舒展了人心。
三皇子当下友善的笑着拍拍他的肩:“放心,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本王只不过想见识一下,究竟是怎样绝顶的姑娘独倾君心罢了。”
就快要过关了,绝不能出一丝差错。
“岁安,去对杜嬷嬷说,若现下段姑娘寓中无客,就请段姑娘过来一叙吧。”韦锦澜侧身对门口的岁安交代着。
“请殿下与二公子稍待,属下这就去办。”
岁安走后,三皇子才扬眉询问:“方才听你说‘寓中’,怎么段姑娘竟已自立门户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