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鸿生那头牵扯的本就是你手下的人,你说若老夫将人交出去,对你那头会有多大的影响?”敖继是不太过问韦锦澜用人制人之道的,所以他并不太详细的知晓韦锦澜对自己的那名下属是怎样承诺沈鸿生一家的待遇。
韦锦澜也未解释,只赔笑安抚道:“大人且先不忙做决断,待锦澜与郡主面谈过后再说吧。”
他知道这就是敖继叫他回来的目的,索性主动替上司把话说出来。
敖继果然高兴了一些,握着他的手道:“如此便辛苦你了。若郡主有过分的要求,你也不必委屈,咱们再从长计议就是。”
过分的要求?若那女人不提“过分”的要求,他倒要提些“实在很过分”的要求了!
他动用私人探事线传了那么多信给她,她竟一个字都不回。他在夏国得到的关于京师这头的消息里,她与他大哥之间的暧昧传闻倒是越发甚嚣尘上。
这女人是想打他个翻天云是吧?!
韦锦澜强忍住心头的酸气,换了个话题:“郡主之前带回来的消息大人都知晓了吧?”
“自是知晓的,”敖继点点头,很满意下属的成绩,“你们在夏国做得很好。”
他避重就轻的回答让韦锦澜心中一紧,也没心思再想唐月琅的事了。
“不知朝廷研判后的结论是?”
“尚有分歧,”敖继看了他一眼,缓缓道,“夏国军队异动频繁确是值得重视,可老夫认为此事不必小题大做。夏国从前曾是我九华藩属,如今国力渐增,有意昭告我国不可对之轻视也是常情。陛下将十七公主嫁到夏国,便是在昭彰我九华的大国气度,以和为贵吧。”
而以耿孝为代表的武德司却力主备战,与皇城司的意向背道而驰。
韦锦澜听到此处不禁有些焦虑:“近日夏国京城有传闻,说夏国有意让太子亲自出使北楚。”
他判断,夏国太子此去极有可能是与北楚谈判“借道”之类的事情。
北楚地处九华北疆,夹在九华与夏国之间,若北楚与夏国达成协议,那么夏国军队穿过北楚直冲九华北境防线,与东境形成半合围之势,对九华来说就是巨大的危机。
毕竟九华的重兵都在东境,北境上安国王军队的人数与战斗力都要弱很多,若北境被击破,东境屏东王府不得不回兵增援,而夏国的主力军队又在东面虎视眈眈……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背后发凉。
敖继无奈地笑着叹了一口气:“陛下的心思很明确,只要夏国没有轻举妄动,我九华就是以和为贵。如今只是一些迹象与传闻,并不能十足说明夏国有不轨之心。”
若他贸然主战,下场就是像耿孝那样被打入冷宫。
“可至少也该有防人之心,”韦锦澜紧蹙眉头,心中的忧虑更甚,“若真等到证据确凿,那就是夏国大军压境之时了。”
“怎么防?增兵么?”敖继神情转为微妙,要笑不笑地望着韦锦澜。
对夏国,屏东王府是一直主战的,韦锦澜的父亲韦昀也曾多次上书请求增扩兵员,皇帝虽未正面拒绝,却始终按下不表,这意思已是很清楚的了。
韦锦澜虽是皇城司的人,却也是屏东王府二公子,若他在此事上表现得过于急迫,只会无端加重皇帝对屏东王府的猜疑。
听出了上司未竟之意,韦锦澜也只得就此打住:“多谢大人提点,那就待锦澜将消息收集得更确凿齐备时再议此事吧。”
这日唐月琅正好不用当值,却因为心浮气躁而夜不安寝,早早便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