藿问:“既然东西没有少,你怎么知道抽屉被打开过?”
一玥说:“药库里的抽屉都很紧,要用很大的力气或者用灵力才能推到底。完全关死的抽屉要打开也要费很大力气。所以我关抽屉时都只能刚好把抽屉卡进柜子里,让灰尘掉不进去,再往里就推不动了。昨天早上有新的鲛人喉送来,我和青蘘一起称重验货入库后是我关的抽屉。可是刚才我偶然发现,那个抽屉被推到底了。”
“其它的抽屉呢?”
一玥想了想,说:“常用药的抽屉开开关关,我看不出问题了。因为鲛人喉不是常用的药品,所以觉得有些奇怪。”
藿沉吟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了。既然东西没有少,就不用声张。留意一点,再发现问题及时来告诉我。”
一玥点头答应。见藿给大门上了锁,问:“烁阳吃完晚饭出去逛,已经回来了?”
藿皱眉:“她要去玩,谁耐烦留着门等她?”
一玥眯眼看向大厅墙上的钟螺,说:“已经过了亥时了,她一个人在外面,不会有危险吧?”
藿嗤笑道:“她是镇南大将军的女儿,谁敢动她?”看着一玥眯着眼费劲的样子,忽然想起什么,说:“你去诊室等我。”
一玥想问,藿已经化成蓝光消失了。一玥走进诊室,打开夜光贝,刚在诊台边坐下,藿就拿着一只玉盒进来。指指诊室另一边的榻,示意一玥去榻上躺下。
一玥一边照做,一边好奇地看着藿手里的玉盒:“那是什么?”
藿打开玉盒,里面有两张蝉翼般透明的薄片,和一只翠绿色的鸟蛋似的东西。
藿拿出鸟蛋递给一玥握着,吩咐道:“闭眼。”
一玥听话地闭上双眼,感觉到藿把那两张薄片敷在自己的双眼上。薄片不知是用什么动物的绒毛织成,非常的轻柔。紧接着,藿用手掌覆住一玥的双眼。
一玥问:“你在干嘛?”
藿嘘道:“别说话。”
一玥闭上嘴,又不能睁眼,只能靠触觉来感受一切。虽是隔着一层,但仍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藿手掌的温度。从一开始的微凉,逐渐升温,变得灼热,最后几近滚烫。
一玥有些受不住了,下意识地抓住藿的手想要推开,立刻就被藿的另一只手按住:“别动!”
一玥紧紧地抓着藿的手,委屈地嚷嚷:“烫!烫!”
藿反握住一玥的手,安慰道:“坚持一下,很快就好。”藿难得温柔的声音让一玥很快安静了下来。虽然眼睛上还是一样的灼烫,但心里却越来越觉得平静安宁。
又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藿慢慢地撤去了灵力,盖着一玥双眼的手掌也渐渐冷却。但一玥像是没有感觉到似的,仍然紧紧地拉着藿的手。藿也不催促,任由一玥拉着。又过了一会儿,一玥才像是回过神来,触电似的缩回手,不好意思地说:“不烫了。”
藿轻笑着移开手掌,道:“睁开眼看看。”
一玥将信将疑地慢慢睁开眼,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噌地跳起身来,跑到窗口向外看。眼前的景象竟然无比的清晰,街道两侧店铺招牌都看得清清楚楚。就连街道尽头牌坊上的字都尽收眼底。
“你治好了我的近视眼?”一玥简直兴奋得要跳起来了。
藿抱着手臂站在一玥身后,微笑着说:“上次你回答对了问题,这是给你的奖励。”
一玥转回身,不敢相信地看着藿:“这个奖励……也太好,太大了!”
藿坐下,用手指了指一玥手里握着的鸟蛋,说:“还有这个。”一玥好不容易按捺下激动的心情,低头看向鸟蛋,刚才翠绿的颜色褪去许多,变成几乎透明。问:“这是什么?”
藿接过鸟蛋,回答:“这是当扈鸟的蛋。”他把鸟蛋对着夜光贝举起,招呼一玥来看:“里面有只即将孵化的小鸟。刚才给你治疗的时候,我的医灵和它的灵力互相作用,把用它父母的绒毛织成的网融化了沁进你的眼睛里,把你变形的眼珠矫正固定住了。”
一玥惊喜地盯着鸟蛋里那个小小的身影,赞叹道:“太奇妙了。”
“你的眼睛里有它父母的印记,等它孵化出来,会把你当成自己的父母,和你亲近。”
一玥忽然有些心虚,问:“它父母的绒毛?那它的父母……”
藿猜到一玥的担心,安慰道:“只是从他们的脖子上拔了一些绒毛,并没有伤害它们的性命,过几天就能重新长好。当扈一次会产七八颗卵,小当扈的胃口特别大,所以通常情况下一对当扈鸟夫妇是无力养活所有的孩子的,要么有一两只小鸟被饿死,要么所有的小鸟都吃不饱营养不良,长大了和别的鸟抢吃、抢窝、抢配偶都抢不过。”他把鸟蛋递还给一玥,说:“这只鸟蛋由你孵化养大,对它,对它的兄弟姐妹,都会是件好事。”
一玥放下心来。她轻轻地捧着鸟蛋,温柔地抚摸着,说:“真想快点看到它破壳而出。”想了想,又问藿:“它会像千千一样能干吗?”
藿眯着眼瞟了瞟自己房间的方向,虽然明知道千千一定会听到,但仍然象征性地压低了声音,嘴角却挂着促狭的笑意,说:“会比千千更能干!”
“真的吗?”一玥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千千已经修炼了六十多年,她在海里也见过千千巨大的真身和它抓海龟的霸气。她很难想象,这只蛋里的小家伙会比千千更厉害。
“当扈善于飞行,你可以把它当坐骑!”
“真的?”一玥惊喜万分。她小心地把鸟蛋放进贴身的衣袋:“好期待!”
藿和一玥走出诊室,迎面碰到周允之。周允之说:“到处找不到你们,原来在这里!”
藿神色一正,问:“有消息?”
周允之点了点头,说:“去你书房谈吧。”
一玥见两个男人要谈正事,告辞说:“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