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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沐家菜 9

饭馆还是以驴肉做招牌,结合先前的下水、饺子,很容易衍生出好几道菜品:酱驴肉,驴板肠,下水大拼盘,大蒜烧肚条,烧大肠,红焖驴肉。

原酒楼招牌菜:糖醋鱼,糖醋里脊,四喜丸子,奶汤蒲菜,奶汤鲫鱼,锅塌豆腐保留。结合其他酒楼招牌菜和两位大厨的特长,确定下饭馆最初的菜单。基本上就是知味斋一直传下来的大部分菜,虽后都有增加,作为沐氏子孙必须记住的就是老祖宗创业的菜单。

菜单有了,就是菜品质问题,沐清远在饭馆做过,又做食物年数多,他的舌头很敏锐,加上沐西这个会吃会挑毛病的毒舌。两位大厨的招牌菜愣是被挑出一堆毛病。

沐西记得爷爷曾说过,鲁菜,无汤不成菜,在没有味精鸡精等物的古代调味全靠汤。做菜只要不是奶汤的都要清汤来做。条件所限,两位大厨准备了一种清汤。

醋溜白菜,一道后世经典的鲁菜必考菜。从选料就进入考题,白菜从里到外老嫩不一,邦叶软硬不一。想要做到一盘统一口感,又能在短时间快速出锅,必须选用靠心最脆嫩的部分,只要帮不要叶。太嫩不脆,太老不熟。

三勺醋,一勺头抽,两勺糖,半勺盐,清汤少许混合。热油炸香辣椒籽,加辣椒皮和葱沫,放食材大火翻炒,倒调料汁,翻炒出锅。成品白菜酸中带甜,白菜脆嫩爽口,口感微辣。好的成品没有多余汤汁。加入的汤汁都应该包裹在每一片菜上。

沐西心中念叨着评判醋溜白菜的标准,审评两位大厨的厨艺。“白菜软了,醋多了,咸味重了,汤汁都快漫盘子了”

“沐西姑娘,你说的那么在行,不如给我们露一手?”宋大厨很谦虚请教。

“咳咳,我不会,我只会吃”

“爆双脆,腰花不脆”沐西是很羡慕两位大厨的刀工的,腰花炒出来就如麦穗一样漂亮整齐。

“沐西姑娘这个可会?”

“也不会”

“锅塌豆腐,豆腐有些老了,炸过了火,成品应该外表金黄,里面白嫩,汤汁饱满,你们这道酱油多了!”

两位大厨不问了,剩下就听沐西在那里点评。沐清远等沐西说完,忙给两位已经黑了脸的大厨道歉。“这孩子只会吃,不会做。我让她尝也是想将咱们的菜提升一个档次,做出我们能做别人做不出来的味。那样别人才会记住我们,而不是随着大众,吃过一说就是一般般。

咱们开馆子遇上啥主都有,今儿就当沐西是刁钻的客人,客人点出问题,咱们想办法改进就是,两位可明白我的意思?”亲戚是亲戚,工作是工作,沐清远不愿意在厨房里带上亲戚感情。

“呵呵,大掌柜,我们明白,既然大掌柜有心在这行做出名头,我们自当尽力。”宋大厨忙道。

“我们一起学习,还望两位别嫌弃我们笨手笨脚”

“哪里哪里!”大掌柜都这样说,他们还能说什么?刘氏父子更要给亲家抬车。

研究改进菜,沐清远一直跟着做,跟着尝,与别家比较。刘千山几乎手把手教沐清远和沐西,那真是实打实的传授,好不藏私。

祖爷爷临来嘱咐要席面,沐西为了能回去只得下功夫跟着学,说一回事,做事另一回事。鲁菜考验刀工,厨师考验臂力和手的灵活,味觉和感知。

刀工能用来练手的只有白菜萝卜和土豆。臂力就是每天练端沙子,炒沙子。胳膊肿,手磨出水泡了,切手了,手腕扭伤了……早知道这样——!沐西不止一次后悔,累惨了藏在被子哭,哭过后继续努力。她梦到老太爷说她做的很好,三位大神都很满意,要是她表现好了或许还让她玩穿越。

没有作弊器穿越也是受罪,沐西嘟囔道。

“那三大神都是有神通的,说不定会给你好处,乖曾孙女,要努力啊,祖爷爷可等你回来呢!”

沐西醒来觉得自己是要珍惜这样的机会。或许那位五道将军高兴了给自己一个空间呢?就是不给空间,能将这边东西带回去一点也行。弄到一件好古董就能发财了!

想到这个,沐西开始想要先准备一些什么东西?清朝?到现代古董最值钱吧!弄不到宫廷的,弄两件官窑的也行啊!沐西找到精神支柱,除了跟大厨练手艺,就外出淘宝了。难民少了,城里居民有些不愿意走的会拿老物件典当买米粮。也有的直接拿东西换米粮,这些都是机会。

沐西只带一点东西去探路,她不懂,好坏是能分得清的。按她的理解,年代久的,官窑的,有印章的,品相好的都可以要。

瞎子摸象终是不把握,在路过一家典当行时,沐西向闲着无聊的掌柜请教,掌柜的不管真假,说的倒是口若悬河,最后还给沐西推荐了几个瓷瓶两个瓷碗,说什么是宋朝的和元朝的。以后都是宝贝!东西沐西看着也好,可是价钱令人咂舌,沐西落荒而逃。

日子悄悄过着,沐北去了一家私塾,芸娘被老太太拘在家里做嫁妆。沐西偶尔出去转转,带些吃食去找典当行干活的吴老头聊天,老头家与她那座小院很近。老头只是典当行的伙计,得了沐西的好处便实心实意教一些东西。

有时间了还能帮着沐西去掌掌眼,捡个漏。回来沐西给老头粮食,现在粮食比钱重要。得来的宝贝被沐西小心收藏着,自己要是带不走就给沐北留着,总归浪费不了。

那些只是副业,沐西大部分时间都在厨房。一个醋溜白菜就让她练了两三月,沐家几乎天天吃醋溜白菜,白菜包子饺子。白菜心没了外面也要吃掉啊!消灭白菜最快的办法就是包成包子饺子。

主要是不光沐西练,两位大厨和那个俩也要练,沐家几天上顿下顿就是白菜了!

“沐西这是想做厨子?”李氏不解沐西为何如此努力。不光她不理解,别人一样不理解。沐家既然请大厨了,未来姑爷也会成为大厨,沐家兄弟都在学,哪里需要沐西去掌勺?

老太太心疼沐西这是想给家里减负,李氏觉得沐西是想学了手艺带走。自己做或者凭此找个好婆家。“不然娘给她找了好几户人家她怎么不愿意?你说沐西该不会惦记夏大人吧!”

“别胡说!夏大人有家室,沐西不可能给别人做小。再说夏大人已经很久没来了”沐青岩对媳妇的想象力很无语。

李氏点头:“咱们要加把劲,等以后家里有钱了,咱们自己也去开一家铺子。你不为咱们想也要为儿子想想吧?”李氏这样劝丈夫。

沐青岩想想也是,自己有儿子,大哥也会有,以后生意做好了,那是一定要开一家的。别的不学,酱肉是一定要学的,就像老爷子说的,以后要作为传家的手艺一辈辈往下传的,留给子孙的。

沐西没想到自己的努力激发了沐青岩的斗志。沐清远乐见其成,学吧!人人都成大厨才好。

芸娘就在这年的年底成亲了。老太太将目光落到沐西身上,沐西被迫面对自己终身大事上。她不知道自己能留多久,有着现代思想的她又不想早早凑合着将自己嫁了。

沐西毕竟不是自家人,老太太提了几次见沐西不上心便淡去了。

饭馆收拾好了,菜品也定好了,两个大厨和几个徒弟手艺都有所精进,那么饭馆叫什么?沐清远选了很多名字都不是很中意。无意间在一家当铺看到了一块老牌匾,牌匾通体漆黑,上面三个大字——知味斋。沐清远一眼就相中了牌匾,就是它了!这块牌匾就成了沐家饭馆的名字。

沐西去问过当铺牌匾来历,当铺只道是一家铺子过来典当的,有些年头了,他看着材料好,每隔段时间就维护一下,上上漆,抹抹油。牌匾被养的确实很好。

“东西都是留给有缘人的”老掌柜最后这样说。那是一家位置偏僻的当铺,以前沐西没大注意。可能当铺生意越来越难,掌柜和伙计没事开始清理库底。

沐西仔细看过牌匾,比一百多年后新很多,质地漆黑光亮,字真的是金箔做的,打磨的很光滑。她偷偷将自己手指弄破往上滴血,牌匾没有反映。真是小说看多了!沐西暗道。

老货底子不是没好货,掌柜的很诚恳,给沐西介绍了几件老物件,“别看这个盘子不出彩,可是北宋年间的,这几件都是前明的,这些首饰,都出自能工巧匠之手,姑娘不选几件?我给你便宜些”

沐西没看那些首饰,而是看那些瓷器,还有玉器。老板说都可以便宜,有些是低价从难民那里收来的。沐西选了一件明宣德官窑的蟋蟀罐,一枚玉扳指,回来给吴老头看。

“他倒是没骗你,价钱也合适,你收着吧,既然喜欢有机会就收几件。只是好东西价钱不便宜,赶上灾荒或许捡漏,平年无漏可捡啊!”

得了认可,沐西用油布将小件都包好放进坛子深埋地下。

街上流民被官府清理了几次,船慢慢顺着新河道将外面东西运过来。知味斋在腊月开张了,卖的还是驴肉和蒸饺。配上几道凉菜酒水,有订桌的就接,那时候才会将菜单拿出来。生意惨淡,谁家也不会备太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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