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底层官员之间对太子妃的人品无不称赞。太子妃记录下每一个遇见的官员,无论官职大小,他们的爱好,兴趣,性格,人品全部记录在策。
胡季?看见太子妃如此处事,心里不由得十分敬佩,同时又感觉到害怕。他怕原来的安南再也不能独立。
太子妃一行人来到布政使司处,刚走近界内,原先的那批暗中保护之人就离开了。新来一批人已经悄悄接了头。胡季?十多年没有踏进这片土地,这片日思夜想承载了先辈,朋友,亲人热血的土地。他突然脚下发软,扑腾跪在地上。
旁边随从立刻扶起他。太子妃瞧见他情绪十分激动安慰道“你现在还未瞧见大公主,这里到处是汉王的人,如果被人发现异样,你会性命不保”!
胡季?老泪纵横,太子妃让他坐在自己轿撵里,不要抛头露面。就在这时,有人拦住了轿撵。随从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点点头“回太子妃,是陈大人让我来接太子妃去府上”!
下人禀报了太子妃。太子妃摆摆手“那就请带路”!
走了两个时辰,终于来到陈府大门。陈天平与夫人已经在门口等候。
太子妃下了轿撵立刻扶起他们“快起来,都说了,要低调,你们怎么还出府上迎接了”!
陈天平恭谨道“太子妃,我们没有告诉任何人,就我和夫人知道,出府迎接是本分,就怕怠慢了太子妃”。
大公主得体说道“是啊,太子妃,这一路玩儿的可好,风景可还入眼”?
太子妃满意点点头“这一路风景可真是让人记忆深刻,尤其啊,你们这地方,山清水秀,我可要好好玩几天”!
大公主亲切拉着太子妃的手“只要您不嫌弃,臣妇天天陪着您赏风景,臣妇可是十分羡慕太子对太子妃的情谊呢”!
陈天平哈哈笑道“夫人,先进府吧,在这大门口聊天总归不体面”!
大公主奥了一声“对!对!对!你看我看见太子妃太激动,都忘记了礼数,太子妃勿怪,勿怪啊…”!
二人亲昵扶着手进了府上。陈天平早已准备好了饭菜。几人吃完后。大公主热情道“太子妃,我们这里的夜景也是十分不错的,太子妃要是不嫌弃累,臣妇陪太子妃转转”!
大公主陪着太子妃来到一处高地“太子妃,站在这地方能把我们交趾地方尽收眼底,你看着百姓勤勤恳恳,这里风景虽然不错,可人生活总是不方便,可我们这些百姓一辈又一辈用自己的双手开垦荒地,终于才有了现如今的这种的风光”!
太子妃微微一笑“这交趾百姓确实更吃苦耐劳些”。
大公主左右环顾“太子妃来这里就带了身边这些随从吗”?
太子妃笑而不语“我看大公主脸色有些不好,我让随从的太医给你瞧瞧,宫里的到底会比你们这边好些”。
大公主有些疑惑点了点头“多谢太子妃”。
大公主带着太子妃走在大街上,这些百姓看见后,也只是礼貌微微笑。可看见太子妃后纷纷避之不及,一脸厌恶。太子妃四周看了看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她疑惑道“这里的百姓好像不怎么欢迎我啊”!
“太子妃,您这身打扮一看就是从京城那边来的人,我们这里百姓,官员还是习惯穿自己的服饰”!
太子妃会心一笑“看来,这里的百姓是不欢迎从京城来的人”!
大公主嘴角微笑没说一句话。只带着太子妃给她解说这原来安南的种种风俗。
太子妃一路走一路看,这才明白大公主的意思。原来她是想告诉朝廷,虽然安南被大明朝收复改名为交趾,可是这里的百姓从未把自己当成大明人。
太子妃突然站住“大公主,您先别把我当成太子妃,就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好朋友,我想听你们安南人的心里话”!
大公主有些吃惊太子妃会如此亲民!可是才接触不久她又不敢乱说话。只能搪塞道“太子妃,您想多了,臣妇就是带着您来转转,给您介绍介绍这里的风俗让您有趣些”!
太子妃心里聪明看出大公主对她的不信任也就没在继续说下去。不久后几人又回到了府上。
太子妃住在大公主安排好的房内,等着大公主到来。果然大公主如约而至。刚进门,大公主就迫不及待在屋内四处张望。
太子妃笑道“何须这么着急,先喝茶,大夫马上就来”!
大公主尴尬坐下“唉,不着急,不着急”。正在心急如焚之时,门外丫头禀告“太子妃,太医求见”!
太子妃不急不忙道“进来”!
大公主立刻站起身向门口看去,一个满脸胡子头发花白拿着药箱的老人缓缓走了进来。
二人四目相对,过了会儿,大公主疑惑问道“您是……”?
胡季?早已眼含热泪“大公主您不认识我了…”?
大公主揉了揉眼睛“你是…你是……叔父……”?
胡季?擦了擦眼泪“是我…我估计老的你也认不出来了…没想到大公主都长这么大了”!
大公主一把抱住胡季?大哭起来“叔父…奶妈从京城回来告诉我你还活着,我原本是不信的可我看了你给写的信,我又是半信半疑,我期盼着太子妃来能把您带回来,现在终于圆满了,您终于回来了,这么多年。您受苦了”!
胡季?擦干大公主眼泪“孩子,我也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再见你一面”。
太子妃安慰道“总归是见到了,我这任务也完成了,我把你的叔父送回来就看你怎么保护他了”!
大公主扑腾一下跪在地上“太子妃,臣妇十分感谢太子妃。感谢太子”。
太子妃扶起她“举手之劳,你好好待他,他这些年受的苦可不是三言二语能说的清楚的”。
大公主一边擦眼泪,一边点头“上次母亲回来给我大概说了说,我实在过于震惊,太子妃,臣妇说话比较直,天底下没有白掉的馅饼,太子妃对我这么大的一个人情,我要如何去还”?
太子妃淡然笑了笑“大公主是聪明人,想必已经知道朝中分成两派,我们太子府也已经知道了汉王实际一直在操控着你们,太子宅心仁厚,知道你们过的憋屈,打算让你们摆脱汉王的控制”!
大公主一丝冷笑“太子妃,您高看我了,现在这交趾是我夫君在做主,我一个妇人哪有什么权利”?
太子妃温柔握住大公主的手“好了,好了,不说了,你们才见面,定是有很多话要讲,我啊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就在你府上转转,你夫君出去办公了,你们就好好聊吧”!
太子妃出了门,心情轻松许多,脸上很是开心。她知道胡季?定会像大公主说清楚一切,一会儿就看大公主什么反应即可,如果她油盐不进,那就只能用强,不过这种结果微乎其微。太子妃看着蓝天白云,不禁感叹道“果然这交趾的天比京城要蓝……”!
大公主拉着胡季?坐在椅子上“叔父,你给我讲讲这些年你到底发生了何事情,你信里只说太子救了你,他可能会把你送回来,可是太子为何这个时候救你,他们到底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胡季?摇摇头“大公主,您被骗了,这陈天平就是个大骗子,他不是老国王的私生子,他就是汉王找的一个傀儡,只是长的和老国王比较像而已”!
大公主不可思议摇摇头“叔父,这可不是胡说而已,是要讲究证据的呀”!
胡季?愤恨不已,眼睛充满怒火“陈天平娶你,就是为了得到一众手下的认可,你单纯被他花言巧语所骗,我听奶妈说他现在已经很明目张胆不把你放在眼里,这种狗东西就是利用完了你,然后在把你一脚踢开,无耻之极”!
大公主无奈叹口气“叔父,我离开了他,我又能去哪里?这里毕竟是我的家,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啊”!
胡季?坚定道“大公主,如果你还相信我,我要替老国王把这块土地要回来,我们还叫安南,再不叫什么交趾,我们宁愿做附属国,也不愿意成为他大明的一个地区”!
大公主攥紧拳头“叔父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我们多少兵力,朝廷多少兵力,以卵击石而已”。
“孩子,有些事情不需要一兵一卒,靠的是这里”。胡季?用手指了指自己头。
大公主身体向前移了半分“叔父,太子为什么要帮我们?他知道您的想法吗”?
胡季?半眯着眼睛摇摇头“我怎么能让他知道我真实的想法,现在我们这里自上而下全是汉王的人,这里的兵其实是他私人军队,就连皇上都不知道,我当年发现陈天平的冒牌身份想去京城亲自告诉皇上,被陈天平和朱高煦摆了一道,皇上以为我是刺客,全国上下刺杀我,太子救我不过也是利益往来,汉王与太子之间必然有一仗,首先死的就是我们安南的百姓。大公主!你记好了,我们安南的百姓只能是为了自己的家人和土地去战斗而不是成为他人的棋子”!
大公主不可置信摇摇头“如果这一切属实的话,我们和太子合作,以后会被太子所控制,无非只是换个人控制而已,做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胡季?摇摇头“大公主,我们现在有个和太子谈判的条件,我们把汉王的人换成我们自己的人,如果太子不答应我们就不作为,太子妃既然能把我送回来,他们肯定是同意的,只要不是汉王,无论是谁对于太子府都是好事情”!
大公主站起身明显有些紧张不知所措“叔父,你让我想想,你回来的太突然,这些事情我也知道的太突然,我这会儿脑子是乱的,你让我想想……好好想想……”!
胡季?也站起身“大公主你可还愿意信任我,就像小时候我带着你一样的那种信任……”!
大公主肯定的点点头“叔父,你对我而言和父亲的份量是一样的,我从不怀疑你对我的爱护,我对您也从来不会有半分疑心,我毕竟和天平生活了这么多年,纵使他对我所作所为是畜牲行为,可毕竟我和他有个孩子,我怕以后孩子长大了,我不好与她交待”!
胡季?眼里充满了心疼他像个父亲一样安慰道“孩子,人这辈子总是要做出一些无奈的选择,叔父不逼你,你好好想想,叔父相信你”。
大公主感激的点了点头“谢谢叔父”。她四处看了看“对了!叔父。您晚上在哪个房间住着?房子怎么样”?
胡季?哈哈笑道“好着呢,好着呢,可比我那时候逃跑时住的好多了!不过叔父的身份需要保密,你可不能说漏了嘴,那陈天平最爱套人话,你多多长个心眼”!
大公主怀里拿出一瓶酒“您放心吧。刚刚来,不知道您在不在,我就准备着拿了一小瓶,以前您最爱喝这酒,也就只有我们这地方最正宗,您喝完了。我在给您拿几瓶去”!
胡季?接过酒,脑海里浮现出以前美好的回忆,不禁又是鼻子一酸“是好久没喝了,久的我都忘记了它到底是何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