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半月恨恨地瞪了张平一眼,悻悻离开了柳巷。
郑彦召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看着离开的钱半月,好奇问道,“这谁啊?”
“劫匪。”张平招呼几人坐下,没人给了一杯水,好奇地问心奴道,“你们怎么来了?”
心奴道,“兰姐让我们来,说是让公子准备些学院测试的事情,从明天起就不用过去了,毕竟学院测试要紧。”
说着,心奴将账房里带出来的工钱放在桌上,郑彦召几人也放了几个小袋子,张平拿起小袋子往里瞅了一眼,放在桌子上推给了郑彦召几人,说道,“工钱按天我收了,老郑几人这边就先留着吧,还有几道菜没教,现在给我这些不合适,拿回去吧。”
郑彦召几人又推给张平,笑着说道,“反正已经学了大半了,既然兰姐说了让张小哥先准备,那我们几人也不能拦着你的前程,剩下的以后再教给我们哥几个就行,都在元城,张小哥还能跑了不成。”
“那倒也是,那算了,既然大家都这样说,我就不推辞了,钱我先收着,其他的后面再说。”张平道。
几人走出院门,张平拉过心奴轻声问道,“是李家的事情有什么困难吗?”
心奴一怔,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随即笑着摇摇头说道,“公子想哪里去了,是白客卿让人送来口信,告诉兰姐不能耽误公子前程,白客卿是贵人,我们自然要听贵人的话,万万不敢耽误公子的。”
张平不是很相信,问道,“真的?老白还管这事?”
心奴点点头,肯定说道,“自是真的,白客卿说渊平之事本就对公子不公,现在白客卿也帮不上什么忙,自然是想让公子能顺利进学院的。”
张平哦了一声,说了句好吧,就让心奴几人离去了。
不测试境界,对于其他方面的测试,张平始终觉得不是太要紧,只是这心奴郑彦召突如其来的事情打乱了张平的阵脚,让张平不得不将原本放在朴刀旁的宣纸重新塞回墙角的缝隙中,宣纸上是一些名字,张平已经划去了两个,今晚准备划去第三个,可惜今晚却没有好时机了。
一夜星空无变化。
第二天起床,一阵喧闹从门外传来,张平打开院门,是城主府城卫军和神殿普通羽卫封锁了柳巷的出口,正从柳巷口一家一家往里搜索,徐三和马四也在其中,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苏六带着人走向柳巷另一个入口,应该是想带人堵住另一个路口,路过张平院门,张平一把扯过苏六,跟着苏六几名羽卫面色紧张,纷纷将武器对准了张平,苏六一脚踢在他们的屁股上,不耐烦地骂道,“滚蛋,没你们的事,去那边守着。”
苏六让几人去柳巷入口守着。
待几人离去,张平才压低声音问道,“出什么事了?”
“今早聚元楼出事了,被人劫财灭了口。神殿和城主府下了令,必须将凶手捉拿归案,又有事做了。”苏六叹了口气,说着又低声对张平说道,“有人看见凶手躲进了柳巷,你小心些,要真看见什么可疑的人,把他弄我那去,我们哥仨想办法给你弄点钱。”
“这种杀人灭口凶残成性的恶人,我哪能抓住他?”张平道。
苏六斜了张平一眼,哼哼道,“得了吧,你小子还怕什么凶残成性的人?要真是这样,你小子还敢往白客卿身上抹屎?”
说完,苏六又看了看巷子口,对张平说道“得了,不说了,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走了”
张平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便开着院门,转身进了院子。
很快,徐三带着人搜查到张平的小院子里,徐三走进张平的院子里四处看看,跟着徐三的几名羽卫也想提着武器进门,徐三示意他们去下一家继续搜查,自己则坐在张平对面,抱怨道,“吗的,没过几天安生日子,这些天杀的瘟神。”
张平给徐三倒了杯水,说道,“苏六说了,是聚元楼被人灭了口?”
徐三拿水一饮而尽,脸色有些阴沉,只有他到过聚元楼,里面的情况让他这个看惯生死的人都看不下去了,此时聚元楼已经被人封了。
“那可不。孙掌柜被人开了膛,就像被野兽啃食过一样,这些都没什么,孙掌柜那儿媳妇肚子里还带着娃,也被人一刀剖开,娃儿断成了两截。其余还有六口人,都被人杀了个干净。”徐三道。
张平皱皱眉,聚元楼就是那间开在春风院对门的酒楼,也是那间半死不活的酒楼,不过现在很确定,那聚元楼是真的死了。
张平又给徐三倒了杯水,问道,“孙掌柜不是听说有些境界吗?”
徐三喝完放下杯子,对张平道,“是中了毒。你自己小心些,不过那人应该不算厉害,你要真碰见了,弄死他也行,我帮你弄点赏金。”
“你倒是不怕那人把我弄死了。”张平随意说道。
“怕个屁,祸害留千年,你这祸害,五个血羽卫都弄不死你,一个只会下毒的小毛贼,能拿你怎么样。”徐三说完,起身说了句“走了”,便离开了张平的小院。
张平坐在院子里,待徐三几人带着城卫军和羽卫离开了柳巷,这才起身关了院门,走进屋子关上房门,躺在床上双手托着后脑勺说道,“出来吧,人已经走了。”
只见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右手握剑谨慎地盯着张平。
张平无所谓地看着黑衣人,指指墙边的椅子说道,“坐吧,我们谈谈。”
黑衣人不动,仍是谨慎地防备着张平,嘶哑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我是谁不重要,为什么救你也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你是谁的人?为什么要杀孙西海?”张平平静地问道。
沉默片刻,黑衣人才说道,“我不是谁的人,孙掌柜与我有仇,我自然要杀他。”
“孙西海不是和你有仇,是和我有仇。”张平摇摇头,又问道,“你是范余的人,还是秦起的人?”
“我不是谁的人,我只是我自己的人。”黑衣人坚定地说道,眼中没有任何表情。
张平翘起了嘴角,嘲讽着说道,“原来你是莫特利的人。”
黑衣人目光一凛,身上杀意顿起,炎息绕着长剑直直朝张平脖子处刺来。
张平瞬间起身拔出床头的朴刀,挡开了黑衣人致命的长剑,一个侧步握住朴刀朝着黑衣人脖子处劈去,最后稳稳停在黑衣人的脖子上,也将蒙面的黑布切开了一个口子,却没有伤黑衣人半分。
张平冷冷说道,“我不管莫特利和你们驱魔人有什么交易。回去告诉他,这是我自己的事,让他滚远点,否则,我会杀了他。”
说完,张平收回朴刀,又躺回床上,对黑衣人嘲讽着说道,“驱魔人出现在元城,还堂而皇之地杀了人,看来准备得很充分,想来元城里面有人能送你们出城,不过这不关我的事。你们既然和莫特利有什么狗屁倒灶的约定,那就再给你们一句忠告,离舒家远些,你们入不了局。”
黑衣人皱皱眉,默默地收起长剑,转身跳出了张平后窗,往后院离去,张平望着黑衣人后脚脖子上那灰色的印记,直到黑衣人远去,这才起身从墙角抽出宣纸,轻轻在宣纸的第三个名字“孙西海”上画了个叉,又放回了墙角的缝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