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棚远遁,张平终于松了口气,算是不用躲回五榆关了,对于白士疏未曾听取自己意见走碧峰隐路并不奇怪,毕竟自己也是随口猜测。
起初白士疏确实也听从了张平的建议,谁都感觉得到五榆关的些许不正常,只是白士疏自己也没想到,在绕过五榆关的路上就碰上了准备回元城述职的蒋玉权和副手申宗鼎,而且蒋玉权还带着舒世博的手令,看来舒世博应该也是收到消息,便特意让蒋玉权等在此地并护送众人回城了,众人自是选择了千层湖。
张平拍了拍舒青瞳的肩膀,对舒青瞳说道,“走了,记得还债。”
说完,张平便转身离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舒青瞳觉得莫名其妙,自己何时欠了张平的债?心有疑惑,回头询问身后的徐三等人,徐三几人也莫名其妙,纷纷表示不知道。
苏六想了想,不确定问道,“是不是公子和张公子说的那几声谢谢?”
众人恍然,越想越肯定就是这事,纷纷暗骂无耻。
舒青瞳顿口无言,原一直以为张平之前说的那些只是随口之言,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客气的说声谢谢,张平还真能当成欠债一般来要钱,真是太不要脸了。
舒青瞳握紧手上的长剑恨不得劈了张平,低声怒骂道,“无耻。”舒青瞳原来那把好剑被张平霍霍了,路上蒋玉权又给他弄了一把普通的剑。
可看着张平走了一段之后又折返回来,舒青瞳还以为自己的声音被张平听见了,有些不知所措。
众人见状,心里叹息口气,自己家的少爷,都快被张平给整出心里阴影了,要是少爷能进开元学院,张平也进去了,那可如何是好啊。
只有白士疏似笑非笑看着走回来的张平说道,“大家还是一起走吧,路途上也有个照应,张公子意下如何?”
“正有此意啊,老白。”张平赶紧点头,说道,“反正也顺路,大家同甘共苦也有四五天了,彼此也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现在一起出发也有个照应,舒荐书,你说是吧?”
说完,张平瞟了舒青瞳一眼。
“是啊。”舒青瞳莫名其妙地点点头,说道。
关键是他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啊,只要不是自己骂他无耻被他听见,回头来找麻烦的就好。
瞧瞧黄峰,瞧瞧刚跑走的那个大汉,哪一个都算是比张平强了一大截,可是结果呢,黄峰现在可能腿都折了,弄不好还没能从那崖底爬上来呢;还有刚才逃走这大汉,幸亏见机跑得快,否则下场怎么样那还很难说。
自己一个只是感识中境的小人物,就别让张平折腾了。
徐三用眼神询问苏六,苏六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对于张平,经过几天,几人算是比较了解的,无利不起早,见钱眼开等等缺点很多,优点几人暂时没想出来,没有好处的事情往上凑,这也不像是张平的作风啊。
白士疏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的,他早就看到那大汉还在远远的吊着观察着这里的状况,看来是被张平气疯了,想等张平落单的时候在下手,这得多大仇啊。
不过显然张平自己也看见了了,所以才会转身回来,省得被人撕碎了。
苏六几人则是觉得有张平随行也好,一路上恐怕各种妖魔鬼怪都要跳出来了,想要靠直肠子一般的蒋玉权、书生卷气浓郁的白士疏来应对,恐怕会被人阴死。
而他苏六自己也就能做个马后炮,分析分析利弊,要说应付各种突发情况,他就真的应付不过来,否则也不会被黄峰一忽悠就乱了阵脚,从而被黄峰偷袭得手,差点拖累了徐三几人。
至于舒青瞳,正直得让人黯然,苏六也是没好意思说傻而已。
苏六有些担忧,问张平道,“张公子,刚才那人是谁?会不会走漏风声?”
“山贼大盗石棚,在五榆关悬赏令上的家伙。”张平撇撇嘴,不屑一顾道,“应该是杀了许多平民妇孺,在悬赏令上价钱比较高而已。几位如果有兴趣,弄死他应该能搞不少钱。想起来那蒋玉权也是够废物的,一个感识九境的垃圾而已,居然抓了三年还没抓到,还能列出悬赏令,真是一介莽夫,没头脑啊。”
几人见怪不怪,对视一眼,都憋着笑,纷纷点头附和称是。
张平这才看见队伍里多了两个陌生人,一个看起来脸色很冷的中年人,一个看起来很酷的年轻人,便问舒青瞳道,“这脸上肌肉僵硬的人谁啊?是奸细不?”
舒青瞳看了蒋玉权一眼,认真地说道,“这位是蒋玉权蒋关主。”
张平脸色一正,抱拳朝蒋玉权施了深深一礼,马上带着敬佩的语气道,“原来是联合军的中流砥柱,江湖人称胆识过人、武功高强的蒋关主,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当真是大英雄,失敬失敬。”
蒋玉权冷哼了一声,道,“当不起,在下一介莽夫,只是个没用的废物。”
“将关主说的哪里话,如果不是蒋关主,五榆关早就被渊平炎境里的炎魔踏平了,我们身为五榆关平民,自然是万分感谢蒋关主的。”张平正色道,“刚才蒋关主听错了,五榆关外大盗肆虐,全是因为那副关主申宗鼎的无能,与关主无关,关主自是要关心渊平炎境里的炎魔,能和赤虎对抗这么些年,自然是英雄了得。那申宗鼎身为副关主居然不知为关主分忧,不知黎明疾苦,连区区石棚也抓不住,无能,该死。”
什么时候张平又成五榆关平民了?而且赤虎从不出炎境,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昧着良心拍马屁,真不要脸,舒青瞳心里腹诽。
“这位是?”张平想转移话题,便问舒青瞳旁边看起来很酷的年轻人是谁。
“这位是申宗鼎副关主。”舒青瞳说道。
徐三几人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张平撇撇嘴,探头在队伍里看了看,问道,“那小子呢?”
“留在五榆关养伤了。”徐三自然知道张平说的是那当了替身被重伤的书童,回道。
白士疏也是莞尔,对蒋玉权和申宗鼎说道,“玉权,宗鼎,别在意,他就是这么个人,说话能气死人,却没有恶意。”
蒋玉权和申宗鼎连忙弯腰说道,“属下知晓。”
“蒋关主申副关主,这位是张平张公子,是他带我们过的渊平炎境。”徐三接过白士疏的话头,向二人介绍张平,也省得二人将张平当做奸细看待。
蒋玉权和申宗鼎不太相信,一个未入感识的人怎么可能过从东戈城的界碑到五榆关,他们守护五榆关多年,自是知道渊平炎境中那些炎魔有多恐怖,更别提还要横穿三只赤虎的的领地了。
可看徐三的样子不似作假,只能压下心中的疑惑,抱拳说道,“多谢张公子援手。”
“不用谢不用谢,收钱了。”一码是一码,过渊平是过渊平,救舒青瞳是救舒青瞳,这可是两回事,救舒青瞳的事情可以存着换钱,可过渊平的钱白士疏已经给了玉佩了,他张平可不是个无耻的人。
“好了,走吧走吧,再不走天就黑了,大家都别磨蹭,赶紧的。”张平招呼大家上路。
“如果不是你,我们就没停下来。”舒青瞳撇撇嘴,忍不住回了一句。
“就是,弄不好还能在角蜥肚子里免费把角蜥当坐骑。”
这听得舒青瞳眼角又直跳,翻来覆去那这说事,话说张平到底烦不烦,怒道,“我给钱。”
看见张平伸到自己眼前的手掌,舒青瞳气势一馁,说道,“到元城行不行?”
徐三等人对视了一眼,在渊平里的感觉又回来了,所有的担忧似乎又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消失了。
众人起身,蒋玉权申宗鼎在前引路,白士疏在最后压阵,走了小会,张平落在白士疏身旁,舒青瞳见状,也落了几个身位,自然地跟在白士疏另一侧。
“那个蒋玉权和申宗鼎没问题吧?”张平压低声音问道。
见舒青瞳准备反驳,张平瞪了舒青瞳一眼,做了个“闭嘴”口型。
舒青瞳很不服气,想想还是闭上了嘴巴。
见白士疏摇摇头表示蒋玉权和申宗鼎没有问题,便说道,“老白你是否注意到这一路上那些商队,还有那些个樵夫和渔民?”
“他们不是商队,也不是樵夫和渔民。”白士疏点点头,随后蔑视道,“想来他们知道老夫服了舒大人带给老夫的炎髓了,一群臭水沟的老鼠而已,不必在意。”
炎髓治伤有奇效,这下张平知道为何几人一直赶路,还落在了张平身后,原来是白士疏治伤花了很长时间。
碧峰隐路需要绕路,迟则生变,伤好了的白士疏自然选择了大路而行。
“老白,别闪了舌头啊,谁当时连黄峰之流都还得藏着实力准备阴人啊。”张平劝道。
舒青瞳在一旁打抱不平道,“那是因为白叔受了伤,否则凭那盐老鼠一样的黄峰,如何是白叔对手。”
“切,还不是闪了舌头,那么厉害受什么伤啊。”张平切了一声,不屑地说道。
白士疏一窒,跟这破小鬼说话真的是太扎心了,不过转念一想张平也不是那种无缘无故找他说话的人,有些恍然,便问张平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张平点点头,道,“前方有片树林,就是石棚拦我的那地,感觉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