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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流浪大娘

祝贤玉母亲已经六十八岁了,在家里常年看不到儿子,没有亲人在身边,只有一位邻村的保姆阿华照顾她。阿华每天早上过来给老人做早饭,中饭。下午又把晚饭提前做好,并把老人的衣服洗好,卫生搞好,然后回家照顾自己家的儿女去了。

母亲经常一个人望着屋外发呆。有时候盛小明及家人会过来看望老人,给老人一些吃的东西。嘘寒问暖。如果接到了祝贤玉的信件,就会读给老人听。

母亲渐渐有了孤僻症,不爱说话了。偶尔唠叨几句话给自己听。

在她心目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很想看到儿子。

她常常拿出儿子的相片来看,以解自己的思念之苦。

有几次,她手里拿着儿子的照片,走到屋外去寻找儿子。

有人走过来,她就把儿子的照片递上去,问道:“你看到我儿子了吗?”

熟人都知道她家的情况,便会心疼地宽慰她说:“你儿子很快就会回来了!”

遇到陌生人,母亲同样把儿子的照片递上前去,问道:“你见到我儿子了吗?”

陌生人把她当傻子看待,很快就走开了。

母亲出走了好几回。

每次发现老人不见了,保姆阿华就会赶快跑到盛小明家里,请求他们帮助找到老人。盛小明就会发动亲朋好友,迅速上街四处寻找老人。

还好,老人跑得都不算远,很快就把老人找了回来。

可是,这次老人失踪了好几天,一直没有找到老人。

这天傍晚,马兰下班骑着摩托车路过一条街道,看见路旁有一群人正在议论纷纷地围观什么。

马兰放慢车速,好奇地远远观望着。

有位妇女从人群里钻了出来,说道:“一个流浪老人,摔了一跤,头上还流着血,躺在地上。”

“怎么没有人送去医院呢?”一位骑自行车的男人停了下来,问道。

“不知道,没有人管呗!老人真可伶!”那位妇女说完,便走开去了。

骑自行车的男人,看了看人群,摇了摇头,也自顾不暇地走了。

马兰被一股无名的情感驱使,将摩托车停靠到路边,把头盔摘下来,拿到手里,钻进了人群。

一位老大娘穿着破衣烂衫,头发蓬乱,躺在湿漉漉的黑泥地上,不省人事。头上太阳穴处被撞破了一块皮,流着一条蚯蚓般的血迹。

“大娘,大娘,您醒醒!”马兰走近老人,蹲到地上,轻轻地摇晃着老人。

老人微微睁开眼睛,嗫嚅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又昏睡过去。

“喂,120吗?这里有老人摔伤了!在滨淇路路口。”马兰拨打着急救中心电话。

医护人员将老人用担架抬上了救护车,马兰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医生给老人诊断的结果是:老人患有老年痴呆症,糖尿病。由于饥饿,缺乏体力,所以摔倒在地上。头上的创伤是摔倒时被什么东西撞破的。

医生让老人住院治疗。

马兰为老人垫付了住院费和治疗费。老人躺在病床上打着输液针。

马兰用新毛巾给老人擦拭头上的血迹,擦抹脸庞和双手。老人看上去有七十岁的样子,满脸皱纹,头发花白。

“大娘,您好点了吗?”大娘睁开了眼睛,马兰高兴地问道。

“妹子,我这是在哪里啊?”大娘睁着眼睛问道。

“这是在医院里。”马兰说道。

“吃蛋糕吧,您可能饿了吧?”马兰端着装有一块蛋糕的盘子,伸到大娘的面前。

大娘闻着了香味,看着诱人的蛋糕,立刻伸手将蛋糕拿起来,张开嘴巴,一口咬住蛋糕,快速地吃了起来。蛋糕屑掉到被子上面,她也立刻捡起来放进嘴里吃掉了。

“大娘,这里还有。”马兰又拿来了一块蛋糕,同时,端来了一杯温开水。

大娘狼吞虎咽地吃着蛋糕,喝着温开水。不一会儿,便吃下了大半斤蛋糕。

大娘吃饱后,嘴里打着饱嗝,精神好多了。

“大娘,您是哪里人啊?”马兰没有看到大娘身上有随行物品,除了破烂衣服外,没有一物。

“大妹子,你,你,跟我说话吗?”大娘似乎听不懂马兰的问话。

“是啊,大娘,您是哪里人啊?就是,您老家是哪里的?”马兰耐心细仔地问着大娘。

“我不知道啊!大妹子,你知道我老家在哪里吗?快告诉我吧!”老人犯糊涂了。

“您多久没有吃饭了?”马兰又问老人。

“我吃过饭了,我吃过好多好多饭了!”老人认真地说道。

“您别问她了,她患了老年痴呆症。”护士进来换药瓶,对马兰说道。

“您不是她亲人吗?”护士转过身,好奇地问着马兰。

“我在路上看见她昏倒在地,就把她送进医院来了。”马兰解释说。

“哦,怪不得。像您这样的好人真的很少见呢!”护士换好药瓶后,赞赏地看了马兰一眼,匆匆离去。

整个晚上,马兰守护在老人的病床前照顾着。

第二天,请了一位护工来照顾老人,马兰赶去公司上班了。

上班间隙,她拨打着齐辉的电话。

“弟弟,你怎么样了?还好吗?”马兰问道。

“还好,有小杏照顾着。”齐辉说道。

“跟你讲一件事情啊,”马兰把捡到老人的事情说了。

“所以这些天我就不去你那里了,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打电话给我!”

“姐姐,你这是在做好事呀!我这里不需要你管了。你还要操心公司的事情,够你忙活的了!”

齐辉那里有小杏帮忙,马兰倒也放心。

晚上,忙完工作,就去医院看望老人。跟老人聊天,希望能够唤醒老人的记忆。

马兰给老人削了一只苹果,将削好的苹果递给老人吃,老人接过苹果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

“大娘,这苹果好吃吗?”马兰微笑地问道。

“好吃!”大娘嘴里嚼着苹果,发出扑哧扑哧的响声。脸颊处一涨一落的。她的眼睛看向别处,并没有看着马兰。

“大娘,您知道我是谁吗?”马兰又问道。

“你是我家媳妇吧!”大娘说道,继续啃着苹果,看着苹果。

“您儿子在哪里?”马兰问。

“我儿子,我儿子,你看见我儿子了吗?”老人忽然情绪激动起来。

“大妹子,我儿子在哪里?你看见他了?赶快叫他回家,赶快叫他回家!”老人抓住马兰的双手,迫不及待地叫道。

手中吃剩下的小半个苹果掉落在地。

“哎呀,大娘,大娘!您别激动,好好坐在这里!”马兰赶紧按住老人坐到床上,“大娘,您听我说!”

老人痴痴呆呆地望着马兰,一脸疑惑不解的神情:“你见着我儿子了?”

“这一天,她有什么情况吗?”马兰转身问着护工小琴。

“还好的。上午打了吊针,吃了药,中午我去食堂打了饭菜给她吃,可是她饭量好大呀!一份饭都不够吃,我只好又去给她打了一份饭来。”小琴说道。

“哦,这样啊!我再给你一些钱。”马兰从皮包里抽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小琴。

“大姐真是好人啊!老人有福啰!”小琴接过钞票,感激地说道。

“有什么事情你要打电话给我。”马兰吩咐道。

“好的。”小琴答道。

在医院治疗了半个月,老人的糖尿病得到控制了,但老年痴呆症没有好转。所幸,大娘并没有乱来,只是处于不懂事的状态,像个孩子一样。

马兰将老人接回家来照顾,同时把小琴也请到了家里照顾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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