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晚,秦淮河畔,凌陵岛前,白羽楼之上。
朱煜焜难得摆脱了宫中大小事务的舒服,此次得以轻装上阵,好好一睹这江南的大好风光。
为了掩人耳目,这番南巡皇帝并有沿途做停留,也没有惊动各地的地方官。
但是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强,皇帝这号人物,纵然已经是百般小心,但宁王依旧是收到了风。
包厢里,秦欢正陪着朱煜焜作画。
朱煜焜自幼喜好丹青,素日里除了上朝理政,剩余时间就是琢磨画画,尤其是给人画像。
这会儿功夫朱煜焜面对这秦淮河的大好风光,不禁手又痒痒起来,他执意要给秦欢作画像。
秦欢不敢不从,遂只能做起了朱煜焜的临时模特,反正他的颜值也高,正好配得上这十里秦淮。
“圣上,我能动吗?”秦欢摆着同一个姿势已经三炷香的功夫了。
“不能。”朱煜焜严肃的说道。
“我后背痒痒。”
“啧,你怎么这么多事呢?”朱煜焜说罢,让秦欢继续保持住姿势不要动。
然后他走到秦欢身后,给他开始挠背。
一旁的熊倪看到这场景,不禁下巴掉了下来,什么状况?皇帝给人挠背?
“是这里吗?”朱煜焜问。
“上面些,对,再往左边一点。”秦欢指挥着。
皇帝给他挠舒服后,秦欢总算是不再乱动弹了。
“熊倪,我让你去请徐友倡,你去了吗?他怎么还没来?”朱煜焜眼瞅着身边好像少了个人,遂问一旁的熊倪。
“回皇上的话,我上午就去了徐府,里头的人说徐大人昨晚上开始就不舒服,怕不是病了。”想你回答。
“病了?这个徐友倡,难不成是喝一碗鱼汤还给喝出了毛病?”朱煜焜摇摇头说道。
“皇上,许是徐大人不大好意思跟着你来这儿,毕竟这里他的熟人太多了。”秦欢以为徐友倡是怕皇帝知道他又多风流才不敢来的。
“哈哈哈,罢了,他不想来就不来吧,反正朕和莫问姑娘见面,也不想让旁人打扰。”朱煜焜一笑而过。
夜幕初将,华灯初放。
整个秦淮河又变得通透起来。
皇帝哈了口气,在完成的画像上盖上了自己的一方印章【上幽先生】。
这也算是一个作画的笔名。
上幽先生在北方一带的丹青界算是小有名气,他的画曾经一时间被各大收藏家争相抢购。
也不知道这其中有多少人是真不知道他就是皇帝还是在故意装傻充愣只为哄圣上开心。
总之朱煜焜在这种氛围下,越发坚定了自己是作画能手的信心。
秦欢活动了下僵硬的手脚,凑上前一看,这皇帝还真画的有模有样的,并不比那些大家的差,看来这么多年画下来也确实是实力不俗。
秦欢当然也免不了面上那套,一个劲的夸皇帝。
朱煜焜别的马屁不爱听,但你若是夸他作画好,他可乐意了。
哐~
白羽楼的开堂锣一响,就预示着演出即将开始。
朱煜焜为了避开人群,选择了楼上一个包厢。
从这里看其实不太能看得清舞台上的人,还不如底下露天的地方好。
但是朱煜焜哪怕能看一看沐盈盈的背影,那都相当满足了。
沐盈盈今天盛装出场,一亮相就博得了阵阵喝彩之声。
朱煜焜爬到了窗栏上,虽距离有些远,但仿佛自个儿的魂已经到了沐盈盈的跟前。
“朕与其一别,已经快一年多了。”朱煜焜感觉这一年过得比十年还长久。
“皇上,沐盈盈早些时候说过,今天这支《踏枝雀》的舞,是专门献给您的。”秦欢道。
“哦?朕记得,当时在宫里,她就是给朕跳的这支舞,好啊!”朱煜焜没想到沐盈盈还能有这份心意,不免有些小激动。
朱煜焜正欲欣赏沐盈盈的歌舞,突然,一群甲胄兵士冲进了白羽楼里。
皇帝此时身边只有熊倪一人,若这是宁王带人来特意找皇帝,那此时朱煜焜可就危险了。
朱煜焜眼见形式不妙,第一个看向了秦欢,他怀疑是不是秦欢通风报信。
秦欢似是看出了朱煜焜的疑惑,为了表明清白,他赶紧催促皇帝逃向后院的密道。
此时宁王整带着人风风火火的往里面冲,嘴里还不断嚷嚷着:“都给我围起来,别放走一个人。”
白羽楼只有一座廊桥连接岛屿,所以兹要是封住了桥,那里面的人基本上就逃不掉了。
秦欢这么多年经营私教坊,知道白羽楼有一条走水下的密道。
只是这密道多年不用,不知道进没进水塌没塌。
朱煜焜迟疑了一下,没跟着秦欢一起跑。
“皇上,快走吧,我要想害你,在原地不动等着宁王来抓不是更好?”秦欢连忙劝道。
朱煜焜一想,也是,反正现在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信他了。
三人一行来到白羽楼的后面的小院内。
院内有一口干涸的井被木板盖着。
秦欢上去使出了吃奶的劲,结果牙咬了半天愣是发现挪不动。
熊倪见状赶紧上去,单手一掀木板就飞了。
朱煜焜来不及吐槽秦欢一个男人怎么连这块木板都搬不动,就被熊倪直接手一提扔进了井里,因为身后的甲士已经追到了院门口,来不及了。
最后时刻,熊倪把木板盖上,和秦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一个兵头子进来看见此处有两个可疑的人,遂问道:“你们是谁?”
“在下凌陵私教坊副坊主,秦欢。”秦欢作揖道。
“你呢?”
“哼!”熊倪撇过头去,正眼都不瞧那人一下。
“哟呵!哪来的莽夫?我看你虎背熊腰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一定是那杀害徐大人的贼人,给我把他铐起来!”头子一声令下,立马上来几个人就要摁住熊倪。
熊倪是大内高手,皇帝的贴身护卫,哪能这么容易被人拿住。
他三下五除二,来一个打晕一个,转眼间,十来个手拿兵器的甲士就被熊倪赤手空拳给打趴下了。
“什么?杀害徐大人?可是总督徐友倡大人?”秦欢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问那么多干嘛?给我一起上,把这二人都拿下。”兵头子怒了,后排的兵士直接拿网一兜把熊倪和秦欢都给套住。
朱煜焜在乌漆嘛黑的井底下也不敢往前走,他隐隐约约听到了上面的说话声,徐友倡死了?那这下江南省岂不是要乱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