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似是而非
寒炎在洛阳城兜了两圈才回到大河边上木船之中。
“寒大哥,你的旧伤又复发了!”
安婉秋十分痛惜,语气中带着真诚的,轻轻的把寒炎扶了坐下。
只见寒炎的右胸后背之处,已映出血迹。
这是在范阳城被长剑夺命郎刺的,如今夺命郎已命丧,虽然不是亲手杀的,他也算是有仇必报。
他知道夺命郎少了一个,实力大打折扣,所以今天晚上出来的是他,而其它人当然只会在暗中观看,他们想熟悉寒炎,增加自己的把握。
别院的诱惑对王公贵族都难以割舍,何况对于一个杀手,若是有了这么大的别院,谁还会过杀人与被杀的日子。
安婉秋十分小心的帮寒炎脱下外衣,整个伤口已崩裂,血正流得不止。
“你用左手了?”
“不错,他们都希望我用左手刀法,所以我就成全于他们。”
寒炎笑了笑,从铁网三手中接过一壶酒,喝了一口再递给安婉秋。
安婉秋一楞可还是接了过来。
“你若也想喝,当然也可以,若不想喝,就把酒倒在背上,然后点燃。
寒炎说完,自己趴了下去,因为只有这样,酒才能聚在伤口。
铁网三一笑,并不理寒炎而是把一个吹燃的火石递给安婉秋,他也要看看安婉秋的表现。
安婉秋虽然心有不忍,可却一点不含糊,一只手提着酒壶,把酒到在寒炎伤口之处,寒炎并不动弹,安婉秋吹了一口,忽然按下火石,寒炎背部顿时燃起一片绿幽幽的酒火。
这是一种土办法,可以消除外伤的炎症,同时也可以让酒流入伤口,把里面的消毒,对于一些跌打损伤来说,也是十分管用。
安婉秋当然知道,所以手上也不留情面。
待酒火燃尽,安婉秋扯了一块布条,帮寒炎包扎起来。
钢网三见安婉秋的手法十分娴熟,也不再看了走出船外。
“听说西蜀万毒来了两个大人物,我还是出去走走,你就在此憩着吧!”
铁网三说完,人已走远,只余二人留在船中。
“你还没吃饭吧,我给我盛。”
安婉秋用碗给寒炎盛了一碗米饭,再将着刚才的鱼汤递给寒炎。
寒炎确实是饿了,也不管什么,抬起碗就往嘴里送,十分快捷。
“你可以慢点吃,没人催你。”
“习惯。”
寒炎吃完自己又盛了一碗,依然如故,风卷残云般,不消片刻已经吃好。
寒炎坐在一边,看了看安婉秋,只见她笨拙的移着断腿,也找了船边靠着,两人正好相向而对。
寒炎想了想说道:“你可知道这碧玉环配中有何秘密?”
安婉秋接过环配,认真的看了一会,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只是感觉配上龙凤十分逼真,就像会动一样。
“我看不出,可我能看了的是,这块环配必然并非庸手所作,能作出此配的,大唐内外,不足三人,一个就是皇宫的饰品师李神刀,一个是漠北的玉石圣手曼出神,最后一个就是西蜀万毒的头领,万毒无形。”
安婉秋把环配还给寒炎,并不留恋。
“那你觉得这玉会是谁的手工呢。”
“从刀功来看,三人独有所长,此玉看似乎普通,可里面却暗藏机关,而且此玉有如晶莹剔透,深蓝如海,该是滇南以南之地所产,名焉玻璃种,想来该是西蜀万毒的绝作。”
寒炎微微一笑,他未曾想安婉秋竟然懂得不少,只是看了看环配就能说出这么多专业的话来,相比他来说,可强得多了,而他只会杀人。
“谢谢!”
寒炎说得有些不习惯,对他来说,似乎谢一个人是从来也未曾发生的事。
“不必,我说的未必就对,只是有一种可能,此配与四大杀手组织所代表的后面势力,都有可能有关,杀雪落也许只是一个借口。”
安婉秋一语,又让寒炎沉思不语,他偷偷看了看安婉秋,竟然有些心虚的感觉,因为安婉秋实在太像雪落,让人在安婉秋面前有些惭愧。
“你不用如此,我与雪落虽长得十分相像,可她是她,我是我,你也不用因此而惭愧,作为杀手,你陪她三日,已经是你能做的最大善意,何况你本就该杀了她,这是一个杀手的责任。”
安婉秋很坦然,从寒炎的眼光之中可以看出寒炎内心的忏悔。
“你确实跟她很像。”
寒炎不得不承认,可话却说得有些勉强。
“你喜欢她。”
“她天真,诚实,调皮,还有点鬼精灵,喜欢捉弄人,而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可爱的小女孩。”
寒炎难得一次说那么完整的话,这让安婉秋都觉得意外,脸上透着一丝红韵,微微一笑,却并不语言。
“也许她还活着。”
寒炎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安婉秋说。
安婉秋一惊,自然相信能从寒炎口出说出的话,至少有一半的可能。
“你为何如此说。”
安婉秋语气里透着惊喜,也透着一丝妒意。
“在范阳城救我的人,他的轻功与在城外十里亭抢走雪落的一样,世间罕见。”
寒炎边说边叹了一口气,这或许只是他的自我安慰。
“江湖上轻功最好的当属昆仑的追风逐影术,此轻功已绝迹江湖几十年,你说的该不会是蓝如风与白如玉夫妇吧,那你在范阳城为何不说。”
寒炎一听,嘿嘿一笑。
“若雪落还活着,现在在范阳当是最安全的,而且有如此高手保护,我又何必再忧,若是已死,找到此二人又有何用。”
安婉秋一楞,到底还是明白寒炎的苦心,因为他只是一个杀手,有的时候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如何再谈保护别人,况且是一个小姑娘,而且是天下众多杀手欲杀的对像。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他现在什么打算也不必有,因为洛阳城已封,而西蜀万毒的杀手正在等他。”
铁网三走进小船,看了看分坐两边的二人,笑了笑,从船舱里拿出一件蓑衣,披在身上,再把斗蓬一戴,就走出小船。
“你们可以在此休息数日,西蜀万毒的第三第四高手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白天你进不了城,晚上却正好是放毒杀人之时,我劝你们好好养伤,这大河的鲤鱼一年也难能吃几回。”
铁网三话才说完,人已不见,看来他自有去处,当然不会在这里为两人点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