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绿萝山庄
黑色的快马,有如闪电,迎着朝阳,寒炎已奔出洛阳百里之外,这里远离城镇,一片荒凉。冬初的北方,田地里空空,只有几棵玉米杆还立在田头,到处野草丛生,枯黄一片,有如人的记忆,失落得太久。
“现在已到洛阳百里之外,你该不会记错了吧!”
寒炎轻轻拍拍身前的青青,她似乎还没有从梦中醒来,揉着眼睛,有些茫然。
“前面该有一个小镇,我们去吃点东西,然后我再带你去找!”
青青边说边向前指去,其实寒炎早就看到了小镇,那枯木一样的房子,升着炊烟,比村庄大,比城镇小,路上也未见行人,所以他有些迟疑。
“欺骗我的代价,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
寒炎一夹马腹,马自然朝着小镇奔去,可他的话却依然冷冰冰的传进青青的脑中,只是青青却不在意,似乎在这冬日的早晨,再冷一点也无妨了。
两根枯旧的巨木桩,撑起一个牌坊,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三字“绿缘镇”
寒炎看了看镇内,却只有一条长街,足有二三里长,镇上所有的房子都在长街两边,几乎都是清一色的木质板楼,此时清晨,鸡鸣犬叫,却也充满生机。
黑马向前冲去,直奔那一家挂着布帘的酒楼,前面搭着棚屋,下面支着几张桌子。
“老板,四个包子,一壶茶!”
寒炎把马栓好,找了一张桌子,自己坐下。
青青则左看右望,似乎对此十分熟悉一样。
“你可知这里最好吃的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包子可以填饱肚子,茶可以解渴!”
寒炎不理青青,对他来说青青只是一个带路之人,只要找到青蛇,一刀了结,以还了波息村三个人的情意,那他就可以继续北上,去控查雪落的秘密,仅此而已。
“这里最好吃的是蛇羹,此时入冬之时,很是难得,不若给你来一碗,就当是我请你,谢你!”
“不必,我只吃包子,你若想吃,到那边桌去,我不喜欢蛇,更不想吃它!”
寒炎手握秋水刀向临桌指了指,却并不在意。
“原来也有你怕的东西,不过可惜了,我们今天要去的地方,偏偏就是蛇多的地方,你会不会害怕!”
“不会!”
寒炎说完低下头去,开始吃起包子来,对青青喜欢什么一点都不在乎。
“姑娘你的蛇羹!”
青青一笑,从包里掏出一块银子递给老板。
“麻烦你帮我取些雄黄来,也打一壶雄黄酒,等会我们要去绿萝山。”
小二收取银子,笑笑道:“姑娘,想不到你还是捕蛇之人,这冬日进山怕是要空手而回了,不过听说若能抓住红冠青蛇,那就值钱了,蛇毒之王,可值万金!”
寒炎边吃边听着,看来这绿萝山就是蛇山,他久在江湖行走,却也听过,只是不涉及杀人的买卖,他从来也不关心,此时说起,自然也有些兴趣。
“有劳小二哥,我们无心捕蛇,可却也不能让蛇咬了!”
寒炎闻到一股香味,正是从青青碗中发出,那散发的热气,奇香无比,想来这蛇羹该也过得去。
“吃饱了没有,吃饱了是不是该上路了!”
寒炎看着青青小勺慢咽有些着急,他不知道这山在什么地方,若是晚了那得留宿,可他却不想与一个陌生女人同住,作为一个杀手,从来也没有真正信任之人。
“不急等小二把物什拿来就走,从这镇上出去,也就十里不到就进山了。”
寒炎不等青青,只身站了起来哼道:“快把姑娘的东西拿来!”
小二一听跑了出来,手里拿了一壶酒,一包雄黄。
“走!”
寒炎把青青一抱直接丢到马上,自己再跨上马,向镇外冲去。
太阳正好升到山腰,两人已经来到一处山凹之处,这里风势减弱,一眼放去确实绿竟盎然,比之四周的枯落景像却是截然不同。
“你说的就是这里!”
“不错,就是这里,绿萝山!”
寒炎心里有些惧意,他不是怕死,是怕蛇,看这山形奇特,而且与众不同,心里自然想起蛇那弯曲的身子,手中的刀握得更紧。
“我要找的是人,难道不成这山中还有人住吗?”
“我不知道你要找谁,可我知道这山中有许多青蛇,它们最喜欢绿萝,也就是你身上的那片叶子,所以叶子中会有青蛇的影子,就是因为青蛇总是与这些叶子呆在一起,久而久之,叶片之上就有了青蛇的影子!”
青青一点也不惧,说起话来,似乎像是对此山十分熟悉一样,这让寒炎有些疑惑,可他却不惧,因为纵是此女就是青蛇,想来对他也没有威胁,因为他已经体察到身前的青青,体内并无高深的内力,只是轻身功夫,该也了得。
“你最好进山前喝点雄黄酒,这样蛇就不敢近你身了!”
寒炎不说话,却还是打开酒葫芦,深深的喝了两口。
雄黄酒虽然是酒,可却并无太多酒味,尽是雄黄之味,让他有些难受,像是吃药一样,可还是硬忍住了。
绿萝山只是小山丘,从外头看,如一个蛇头,三角尖尖,可越往里走,更像是一条盘旋的巨蟒,中间时而宽阔,时而狭窄,一路之上竟然能见到蛇从路边爬过。
在冬来之际一般的蛇都要找地方冬眠了,可这里的蛇却是不惧,山中一时雾气迷漫,地底之下冒着热气。
寒炎知道这该是此山有异其它山的不同之处,这山中有地热,所以植物长年绿意盎然,蛇也要少睡些时日。
“到了没有?”
寒炎有些不耐烦,在这蛇行小道行走已经一个时辰,从山中再看不见外面的村庄田地,只有一片绿山,若不是风中吹过的寒意,还真会让人误以为这是春天到来之时。
“你看那里有一个山庄,那里有你要的叶片,而且还有人,你自然可以问问,省得你找到叶片,却找不到人了。”
寒炎一拍马屁股,马儿向前那远方的山庄奔去。
山庄其实一隐在绿树之中,若不是有人指向,你不会发现在这山中还有人住。
寒炎此时已可以肯定身边的青青,自然与这蛇山之人有联系,或许就是西蜀万毒的杀手之一,她故意引自己来此,必然也是其心不轨,可他没有选择,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因他是一个杀手,没有生与死的选择。
绿萝山庄就在前面,几棵绿色的藤树之上,密密麻麻,一条条青色的蛇在其中爬行,嘴里吐着红信。
而此时雾气却更大了,寒炎闻了几口雾气,充满蛇腥之味,涌起一阵恶心,头天始昏沉,慢慢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三小姐,今时为何如此早,还带了客人,难道没有给他吃蛇羹吗?”
“我好心给她吃,可他不领情,这如何能怪我呢!”
青青跃下马,只余寒炎趴在马上,手中依然握紧着刀。
“让人扶他去我屋里休息休息,我还有事,二姐与大姐在不在家!”
青青看着一个女仆模样的妇人,语气十分缓和,看来平时对下人该是十分有礼。
“都在,只是二小姐有些不高兴,因为大小姐不让她出去。”
“我知道了,我带人回山庄,不能让其它人知道包括大姐和二姐,知道吗?”
女仆幽幽一笑道:“这个自然,三小姐放心,我绝不会让二小姐与大小姐知道的。”
青青施展轻身功法,却也不理寒炎,向山庄内奔去,而寒炎则被两个丫头扶着,向山庄另一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