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早早的洗漱完,打开店面坐在大窗边的办公桌前边看今日的新闻,边等着桃子的到来。我正感叹着最近狗伤人的事件怎么这多时,那个可爱的小身影就闯进了我的视线。
远远的,我就看到她那小身影一蹦一跳的,欢快的向这里走来。今天她是一身淡黄色的连衣裙,配合她的动作,像是一只刚出壳的小鸡。
“哎,真是开心啊是不是?你的私心挺重啊,小伙子。”猫爷用牙签剔着牙,坐在我对面的桌子上对我说。
“猫爷!你快扔了牙签吧,别回头把人家吓跑了。以为咱们这闹妖精呢。哎?我说猫爷,那天不是你直流口水嘛,不能是你那天轻微中风了吧。”我没好气的说。
“早上好!我的家人们,嘿嘿嘿。”桃子一手拉着玻璃门的把手,身体完全向屋内倾倒,橘色的卷发斜斜的垂下来,被风吹过,还真散发着一股水蜜桃的香气。
她永远都活力四射的,感觉每天来到店里都是她最开心的事似的。
“嗨!早上好。”我陶醉在她可爱阳光的样子里,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赶紧和她打招呼。
紧接着,和桃子像是相对性格的赵刚也进来了。赵刚只是冲我笑了笑,然后和往常一样,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大家刚刚就位,一个年轻的男子就冲了进来。神秘兮兮的趴在吧台上问桃子:“美女,现在是不是没有其他客人?”
“你说什么呢!臭流氓!”桃子气的一跺脚,嘴撅得老高。
我一看不对劲,怕不是这丫头太可爱真招了地痞无赖来了吧。我和猫爷都冲到了吧台前面。我挡在这男子和桃子之间,很严肃的问他。
“这位先生,如果你不是来给宠物看病的,就请你马上离开。否则我们现在就报警。”
那男子显然愣一下,然后忙解释“不不不,误会了误会了。就是……哎,我有一只比较凶的狗。它见人就咬。我怕伤了别人,所以我才会这么早来。”
我见误会了,也觉得挺不好意思,忙道歉。
“啊,对不起啊。我是这的院长,我担心我的员工,一时心急了。那带进来吧,我们这的大夫非常好。”
那男子四下看了下,冲门外挥挥手。一个女孩子才把简易木板托车拉进来。上面用麻绳绑着一个一直乱晃的箱子。
猫爷一下子跳到吧台上,远远的站直了身子紧盯着这个箱子。“启明,这箱子不对劲。”
不用猫爷提醒,我也发现了不对。这狗得有多凶才会被这样对待,我又想起了早上的新闻。怕不是又什么狂犬病?
“那个……这是不是有些过头了?”
“医生,你一会见到它就知道了。我可以把它带到离门远点的地方再打开嘛?”那女孩子忧心忡忡的说着。
我马上同意了,还挥了挥手,叫赵刚出来。桃子早早就躲到我的办公桌后面去了。这样的阵势,没有人会不紧张。总感觉这箱子里会窜出来只藏獒、杜宾一类的大狗。
可当女孩把箱子打开后,里面却是一只被套上嘴套的半大的狼狗串。我正觉得这对情侣太小题大做时,那狗腾的窜向我,我双手一抱,腾空抱住了它,停止了它的动作。
这实在是超乎寻常狗的速度,它现在嘴套紧紧贴着我的鼻子。如果这对情侣没有给它做防护,恐怕现在我的脸已经花了。
那狗反应过来刚要挣脱,我先它一步,把它拍在旁边的桌子上。手死死的按住它的脖子,让它不能再行凶。
那女孩和桃子都是一顿尖叫,然后躲的老远。
“怎么回事这狗?狂犬病?”我看向那男人。
“没有,检查了好几家诊所都是正常的。它是被捡回来的,可能对人有敌意。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刚到家时并不是这样的。它很懂事,从来不乱叫乱跑,温顺的很。我不知道是不是什么传染病。请你们一定帮我好好看看它。实在没救我们只能把它安乐死了,可是我们不想啊。”男子越说越激动,眼睛就开始泛起泪花。
“好,放心。赵刚,快打麻药。”我和赵刚打完麻药,看药劲上来,抓紧给它检查。期间我一步不敢离开,生怕这狗突然恢复,伤了赵刚。好在检查很顺利,它一直都没有动。而检查完的结果,却是一切正常。
我让赵刚出去和它的主人说一下检查结果,我把猫爷唤了过来。这时候那狗也差不多醒了,只是身体还不能动。看到我开始眼露凶光,嘟嘟囔囔的说着。
“人都该死,你们打我,骂我,咬死你们,咬死你们……”
“喂!丑狗,谁打你了?谁骂你了?你主人不是很爱你呢嘛?”我很生气这被收养的狗竟这样对待它的恩人。
那狗继续呜呜呜的嘟囔个不停,完全不理会我。猫爷大喝一声;“呆!傻狗!”
上去就照着它脑瓜子给了一爪子,电花噼里啪啦的在那狗的头顶闪烁着。从它耳朵里,掉出了闪光的一个东西,噼里啪啦的滚到了桌子下面。那狗一下就没了动静。但是此时,我和猫爷谁也没有顾上看那是什么。
“嘿!问你呢!我都能看出你主人对你好,你怎么恩将仇报?”我问道。
“谁?我没有主人,我是流浪狗,你要杀我?我有成百上千的兄弟,我一声嚎叫,千军万马来相见。你今天就算杀了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咬死你!”那狗狠狠的瞪着我,身体不停的扭动,好在麻药还有过劲。
“功夫看多了?还兄弟,呵,我看门外那俩个就该给你安乐死,你猖狂的挺欢啊。”
“门外?门外有谁?”
这狗实在让我无语,怎么它记性不好?还是说门外根本就不是它的主人,只是虐待它的人?可我们检查这狗没有一处受伤。
“我抱你去看看。”我低声说道,我不甘心,兴许它就是老了记性不好了。我任这狗嗷嗷的骂着别碰老子,不然就把我怎么怎么样,我把它抱到窗边边时,它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那女孩先看到了这疯狗,几步就跑过来,双手扶着玻璃哭了起来。
“她是谁?我怎么好像见过呢。”那狗喃喃自语着。
“是你主人,供你吃供你喝的主人。”我看它又开始发疯的扭动了起来,这会麻药劲应该过了一半了,它开始不安分了。
“我没有主人,你们人杀了我们无数兄弟。我要报复,我要报复……”
看狗发疯发的厉害,女孩在外面哭的更是厉害。她哭的越厉害,这狗却越安静。然后这疯狗突然就发出悲鸣的声音。
我听来是它在哭诉“我想起来了,是我的主人,我的主人啊。我为什么突然多了一段记忆?我怎么可能被杀过啊,我现在活着啊。而且被上一个主人抛弃就遇到了他们。我没流浪过的。”
那狗哭的伤心,我和猫爷对视了一下。觉得这里面有什么秘密。不过这狗既然好了,也就抱出去给了它的主人。
两个人看和狗亲热了好一阵,确定它没有事了。默默的注视着对方,好像在思考什么。
我以为他们可能是想该怎么收费,刚想开口,那男人却先开了口。
“谢谢您,医生。赵医生刚刚和我说了,说你是宠物心理医生,我没想到你真的能治好它。我……我想请你帮我们个忙,也是看病。就是……就是不能带它们来。我想……你也许可以帮我们去看看它们,我看医生您的身手也挺好的,应该没不用担心。”
“它们?”我很疑惑,怎么难道还有一群狗啊?养殖场?
“是的……求你们不要告诉其他人,千万别报警,求你们!它们很可怜的,本来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那男人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开始抓住我的两只胳膊。那女人在后面拉了拉他,他才平静下来继续说道“我们是宠物收容所的。不知道为什么,这半个多月来里面的狗突然就发了疯。我们刚开始怀疑可能是狂犬病,但后来我们的狗也有了同样的症状。既然你能看好它,我想其他狗您一定可以的。我们不想把那变成屠宰场,那太恐怖了。”
“不!现在才最恐怖。”那女人悠悠的在他身后说着,身体还哆嗦了几下,紧紧咬着下唇。
我觉得这不可能是一起简单的传染病,感觉像是被什么控制了一样。
猫爷在一旁问那狗“傻狗!你在哪接触了那帮疯狗的?”
“在一堆破楼的地方,那有空地,也没有人。我主人带我去玩,我们一大帮狗可以在那撒欢的跑。我很高兴和它们一起玩,只是只去过一次,还迷路了,幸好被一个叔叔抱走了,帮我找到了主人。我都没玩够。”
“满是破楼的空地?你迷路了后去了哪?”猫爷用爪子拍了我两下,示意我注意听。
“对,离我们家很远远的地方,那地方可荒凉了,都没有人住。哦对了,我迷路后走进了一个破旧的小楼,那屋里有个向下的楼梯,我就进去了。里面有好多机器,真是奇怪啊。”
我和猫爷的眼睛都放大了起来,在这个城市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隐隐约约觉得这里面有什么秘密。我决定带着猫爷先去那个收容所看看。
还没到收容所,就听见震耳欲聋的犬吠声,好在这是个郊区,旁边都是工厂,几乎没什么人。但我怀疑这样大的声音那些厂子的人是会听到的。
越靠近就听到的越清晰,所有狗都喊着那看病的疯狗说的话。夹杂着铁丝网和铁皮被撞击出的轰隆声,就像是打雷一般。
院外的人都在埋头建着铁栅栏,看到我们来,一个中年妇女就小跑过来了。很激动的看着被抱在怀里的狗。
“李铭,你的狗好了?啥原因,用了啥药?”她开心极了,向久旱看到了雨水一般。
“赵姨,是这位动物心理医生给看好的。应该是它们遇上了什么心理问题,郁闷的。”
“啥?狗还有心理?你们不是怕花钱不敢说吧?投钱建了,公众形象有了,咋的,就不管了?阿姨告诉你,你们这叫忘本!”
我对这中年妇女突然很反感,对于同伴的不信任是我最讨厌的。
那男人很无奈,拍了拍我,示意我继续走,别理她。那中年女人见没人回答她,就没好气的嘟嘟囔囔的在后面跟着。让我心烦及了。
进这个收容所,给我的感觉好像是进了监狱。层层围着还有电网。外面是一大帮人在建铁栅栏,里面是很漂亮,涂着艳丽颜色的水泥围墙,和画着可爱狗狗图案的自动铁门。开门的一头红头发的女孩子。
她带我们向里面又进了两个门,然后趴在一个铁皮门上看了一会,身子打了个哆嗦。回头冲着我说。
“小哥哥!你就在这看看吧,里面原本的水泥围墙的大门已经破了。现在是外围训练场的栅栏,不结实。不能再进去了。这几天疯的厉害。我们已经不能进去喂食了。”
“什么?几天没喂了?它们会死的!”疯狗的男主人李铭很是激动。
“哼!你们怎么不去喂?你女朋友呢?都不敢来了吧。到月发了工资就什么都不管,我们这几天都赶上建筑工人了。你要是想喂你去!我们不想死。”女孩一转身,甩着火红的马尾辫就走了。
“你先别急,正常来说两三天都没事的。”我安慰他到。
“医生,你快看看吧,需要多少钱我来出。她们这些人,要么靠录视频当网红,要么把这里品种狗卖掉换钱。靠着这些狗收了爱心款都够她们潇洒的了。我父亲建设了这宠物收容所,却根本不管理,任由他们胡来。这些人越来越放肆,管严了人家就辞职,没有人管理还不行。哎……我真是和这种人说不来。”
我不在管那个李铭在那里说什么,把铁门向外拉了拉,中间就出了一条大缝隙,这一看,我从头皮到后脊梁阵阵发麻。眼前的哪还是狗,它们眼睛冒着红光,牙呲的老长,疯狂的撞击这里面的铁丝网栅栏。一只踩着另一只的向前冲着,口水横飞。就像是一只只饿狼要吃人一般,看到了我的影子,撞击的更是厉害。
我往后退了好几步,我想现在就回头逃跑,如果这些疯狗都冲出来,我们肯定分分钟被嘶成碎片。李铭见我往后退,便说“没事,它们就是比我的胖墩严重。应该病因都一样。你需要进到最里面我陪你。”
他说着就趴在缝隙上看里面的情况,这时候里面的铁丝网再也承受不住上百条疯了的狗撞击。一下破了洞,向是水流冲破堤坝一般,所有狗一拥而出。一只冲在最前面的狗撞向了李铭,缝隙被撑大。李铭的胳膊被咬住了,鲜血哗哗的就涌了出来。李铭是哇哇的惨叫,里面的狗似乎因为鲜血的味道冲撞的更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