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尔莱殿中)
其他所有的人都已经走光了,只剩安铽夫一人还留在王座上静静地思考着什么。曾经那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他似乎在今日接连犯下了一个又一个的错误。就连他自己也开始怀疑是不是已经远离战争太久了而导致现在对各国的实力了解变得生疏起来。
这次的失利主要是因为对敌方实力的低估和突然的被袭击。他既没有很果断的直接死守也没有直接一鼓作气拿出全部实力攻打南外城,而是抱有侥幸的以为派出一支军队就可以获胜。
显然,这个错误的决定让他现在身陷被动的状态中只能死守内城。
其实方才凛影的提议他也有一些动心。如果凛影能探得更多情报的话会使他们现在的情况变得更好。不过,他最放心不下的还是骑士团。整个骑士团是由多个骑士所组成的团体,算得上是柯尔莱的一大杀手锏。如果将这么大的力量交给其他人代理的话,安铽夫很怕黎瑞和白卓会勾结关系在凛影不在的时候趁机分离骑士团的力量。
安格家和白家都是他不得不依赖的力量之一,不过曾经被大家族们所支配的阴影已经深深地留在了他的心中。这些家族通常都以利益为先,倘若给了他们太多的权力的话他们就有可能将安铽夫推翻。所以,他不敢将凛影拿出去冒险,目前来说只有她能凝结骑士团的力量。
现在的时间已经逼近黎明,外面的夜色虽然没有亮起来不过也有些稍微褪去的痕迹了。安铽夫也差不多该回去休息了。
他扶着王座的把手刚准备要站起来的时候,一道金光闪烁在了殿前与殿外的昏暗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还没等站在殿中的侍卫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的时候,金光中飞速冲出来了两个人直奔安铽夫的面前。安铽夫连忙起身去拿身旁的剑,在他手中的剑刚拔出一半的时候,对面的人已经将长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都别动。”何廓右手拿着刀,刀尖直接对准了安铽夫的喉咙,侧着身向身后正要打算跑来的侍卫们说道。
梓门一抬手,强大的魂术让侍卫们的手脚完全僵在空中无法动弹。
“让他们都出去。”何廓眼神中透露着坚毅,非常果断地跟安铽夫说道。他的刀剑死死地抵着安铽夫的脖子,仿佛再用一点力气脖子上的血管就要被戳破了一般。
安铽夫被这突入其来的两个人打得措手不及。
“先出去吧。”他慌忙命令道。梓门放掉了魂术,那些侍卫们浑身顿时松懈了下来然后跑出了宫殿。
“你的手脚已经不行了呢。”何廓转头看向安铽夫然后收回了手中的刀。安铽夫也放下了正准备拔出来的剑然后体态扭捏地坐在王座上一动不动。
他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前的何廓,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本来还有的困意瞬间就退散了,安铽夫的嘴角完全耷拉了下来,眼睛瞪得很大,仿佛见到了恶灵一般。
何廓的嘴稍稍向上一撇,露出了不屑的微笑。安铽夫现在如此诧异的神情正是他想看到了,也正是他之前所预料到的。
“好久不见。”何廓转过身来正面朝着安铽夫说道。站在他身边的梓门脸上带着面具,眼神中充满了杀气。
“怎么可能......”安铽夫小声地低估道。现在站在他眼前的人正是九年前被他派去偷袭芬兰斯军团的将领。后来,他又派人将南方所有的人全都清理干净,包括那只军团。按理来说,这个人也应该是死了才对。
“你的那把火烧得不够干净。有一部分人跳入海中存活了下来,有一部分的人被枯木之林给救了。”何廓说道。
“枯木之林?”安铽夫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当年,南方的战场上堆尸成山,一片大火烧出了几千公里,所剩下的除了认不清脸的尸骸就是已经被烧焦的土壤,就连漂浮在海上的都是些想要逃走但没有逃掉被淹死的人。没有人会去核对死者的身份和数量,他们本以为所有的敌人都已经清理干净了才是。
“它之前的确没有名字。那场火将那片森林烧个精光最后才停住,不过也正是它将我们完全隔离了开来。”何廓解释道,“算了,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说这个的。”
安铽夫惊恐的眼神瞬间受了回去,他似乎已经恍然大悟了。原来这些南方来的人就是曾经没有处理干净的军队残骸。
他的神情开始慢慢地变得冷静了下来,然后靠在了椅背上盯着何廓的脸看着。这个人曾经的头发还是棕色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变成了雪白的颜色,这让安铽夫第一眼并没有认出来他。不过经过仔细的观察后,安铽夫便认出了这个曾经的旧友。他那带有这正义感的粗眉架在眼眶上,较高的鼻梁和消瘦的脸颊使整个脸都显得十分有轮廓,这让何廓整个人都有了极高的辨识度。
“哼,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安铽夫苦笑着说道,他摊开手来示意着他已经做好了觉悟。当年这个重大的失误导致他现在所面临的局势,既然这两个人可以凭借着曾经在宫殿中留下了印记靠金色之门直接进入到宫殿中来就说明他们也有足够的实力可以取走安铽夫的性命。
“我们今天不是来杀你的,毕竟偷袭这种事只有你做得出来。”何廓一脸藐视的表情看着安铽夫似乎只想直奔主题然后结束对话,毕竟他们能留在这里的时间很短。
“哦?”安铽夫问道。
“我记得我们当时在攻打月之国的时候有很大的争执,你主张偷袭芬兰斯,但是我并不同意。所以我大概能猜出来你最后想一起清掉我们的原因,不过我还是想问,为什么?”何廓的左手依旧握在刀柄上,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个曾经在背后偷袭他们的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