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张欢再一次走进了树林里,在他的面前就是刘冷的城堡。
张欢这次好像是来到了一个老朋友的家里做客一样,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怎么?我要的宝刀找来了?”
张欢笑了:“没有。”
刘冷应该是被他的行为惊到了,语气有些不悦:“那你把我这当什么地方了?想来就来?”
张欢道:“我就来了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能杀了我?”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刘冷的语气有些急了。
张欢不急不忙地答道:“就算你敢,你有这个本事吗?你刘冷只不过是借着这个城堡装神弄鬼罢了,或者说,真正的刘冷已经死了。”
“真正的刘冷?那我是谁?”
张欢又在城堡里走了两步,答道:“你只是一个寄居在别人城堡里的人罢了。”
张欢虽然面带着微笑,但他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
张欢在赌,因为他上次来到城堡时觉得刘冷的声音发生了变化。虽然仍旧沙哑,寒冷,但相比于之前的声音又增加了几分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并不象征着有多么厉害,反而表现出了心虚。之前的刘冷说话从不这样,他总是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不过张欢内心也不能够确定,说不定是他太过紧张了而已。
张欢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哒哒哒”的声音,张欢抬头看去,借着微弱的光,看见楼梯上下来一人,手里拿着一根拐杖。
那人来到张欢身前,张欢打量了一下,是个老人,身子弯曲着搭在拐杖上,还不到张欢的肩膀。一双眼睛眯得几乎看不见,眉头紧皱,上下扫视着张欢。
张欢似乎放松了一点,但也只有一点。他不确定眼前这位老人是否就是刘冷。
那老人道:“你猜对了。刘冷已经死了。我只不过想来搜刮一下他的城堡而已。”
张欢现在才真正放松下来——还不算完全放松,因为他还不知道这老人是什么来头。
那老人接着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难道你之前认识刘冷?”
张欢笑了:“因为之前,我说用我的友情来还债,你却改口要宝刀。你知道的,宝刀对于我来说什么都不是,而刘冷是不会干出这种‘好’事来的,你和他做交易,肯定要用对你最重要的东西来换。”
那老人似乎因为自己被识破而感到气急败坏,只说了句:“好了,现在这城堡归你了。”便扬长而去。
张欢心里忽然有种好奇感,这好奇感驱使着他走进了城堡的深处,上了二楼。
刘冷的尸体早已不见踪影,想来是被那老头处理掉了。毕竟和一具尸体日夜相伴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不过他在一张桌子上看见了一样不同寻常的东西。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句话,最后一句只写了一半,应该是刘冷还未写完就死去了。
张欢拿起那字条看了看,竟是写给他自己的,比起这个,字条上的内容更让他惊讶。
刘冷是三手——上一任的三手。
张欢其实除了一开始惊了一下,并未感到多么意外,因为刘冷能干出什么事就决定着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一直通过和江湖上的人“交易”来达到他三手的目的——逐个击破。他能通过所谓交易来得到对于你最重要的东西,从而你只能对他言听计从。
张欢心里对刘冷莫名其妙地生出一些佩服。
不过刘冷的纸条除了一开始写着张欢的名字以外,并没有说明为什么要把这些都告诉张欢。
“可能是因为我是第一个能和他一斗的人吧。”张欢自己想。
(二)
偏僻的山上,地势较为平缓的地方有一个木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给人的感觉是一种温馨,宁静。
木屋外还有一个小小的菜园,一人正拿着桶给菜浇水,在屋子里还有一人,正拿着一把扇子,细心地照看着炉子里燃烧着的火苗。
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那两人是谁。不过世界上不能相信的事情多了去了,还是要说,那两人是仇定和边锋。
仇定自那天一战之后就找到了这个养伤的好地方。说来也巧,过了两天边锋也一瘸一拐地走进来了。
仇定看着边锋,笑道:“进来吧。”
边锋也笑了。
是什么让这两个曾经拼得你死我活的人,相安无事地在一起生活?
答案很简单,因为这是在山间的温馨的小木屋,而不是在是非纷争不断的武林。
这两人虽然信念不同,目的不同,背景不同,武功不同。不过只要退出武林再看,一切都没什么不同的,没有理由不能成为朋友。
那么武林上的那些事呢?
边锋不想管,仇定也不想管。
以后再出个四手会也好,五手会也罢,边锋那样的人也会再出现十个,一百个,一千个。
不过,谁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