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苏州除夕夜，小儿每唱《卖痴呆》谣云：“卖痴呆，千贯卖汝痴，万贯卖汝呆，现买尽多送，要赊随我来！”猜其意盖卖尽痴呆求聪明也。物换星移，不知今日姑苏尚有此俗否？冷观今日世风，令人生厌者，虽非除夕夜，更非小儿，出卖痴呆，让人上当受骗者，又何其多也！即以出版界而论，介绍美国之书往往只讲民主、法治、人权一面，而讳言不民主、破坏法治、践踏人权之另一面，使不少青年学子误以为美国乃人间天堂，直到近日以美国为首之北约，丧心病狂地悍然用五枚导弹袭击我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才使他们大吃一惊，如梦方醒。
某些学风败坏之学者，更堪称卖痴呆之老手。有司奉命成立之中国社科院历史所“李自成归宿研究小组”，及国家文物局李自成文物调查组，1998年已分别写出报告上报，得出相同结论：李自成确实殉难通山，石门为僧说，不可信也。但最近又有人抛出文章，除曲解史实外，还充斥“瞪着眼睛说瞎话”“痴人说梦！若非缺乏常识，则是别有用心”之类的谩骂，不知“寒碜”二字。还是词曲泰斗吴梅看得分明：
那有黄羊来祀灶？
纵使把痴呆出卖何人要！
1999年5月19日于冷观楼
（原载《文汇读书周报》1999年6月5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