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来了,那是我高三的时候,由于学业的压力我们释放压力的方式因人而异,而我那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写日志。
我高三的时候空间日志是最流行的时候,我那时放了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写日志。写各种各样的东西,每日心情,脑内随笔,以及一些我白日做梦幻想的一些青春文学。
而南风渡的原型题材就是那时候我在日志里时断时续的更新,到了大学有了时间偶然翻看空间日志时发现了自己曾经写过的这篇故事,想着可以就此扩展祥写一些,于是就有了之后的《南风渡》。
可是我很清楚的记得,我用来写日志的号是我的小号,里面全部是网上的网友绝对没有一个是我的同学朋友,难道松明在我小号的好友列表里?
我疑惑的看向松明,松明有些得意的挑挑眉,那个样子就像一个急于炫耀和邀功的孩子。
“你想知道的一会儿细说,现在先干正事儿。”
“这个完全可以作为你是南风渡的原创作者的第一证据,除非那个路弯有比这年份更久远的证明,不过这个概率几乎为零。”
侯哲瀚拿着那个日志版本的文章和现在的版本相对比了一下,圈圈画画出一些关联和相似处,然后满意的点点头得出结论。
“我现在就可以拟出一份法律声明,你现在就把这份声明发到你们公司账号以及你的账号上。”
我点点头,感激的看向侯哲瀚。
侯哲瀚有些不自然地转移开视线:“这件事你主要还是感谢一下松明吧,要不是他能这么细心的保存下这份证据,我现在也未必立刻有完全的解决方案。”
侯哲瀚拟好了声明,我大体看了一眼确实滴水不漏,证据确凿罗列得井井有条,清晰的表明了我的原创性,暗戳戳的暗示了路弯涉嫌污蔑。不得不说,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侯哲瀚能有现在的地位,人家也不无道理。
“很感谢侯先生能接受我们的委托并倾力相助,我们也会支付相应的酬劳,合作愉快,再会。”
松明中规中矩的告别致谢,话里话间将他和我们放在了完全平行且无旁系的普通合作关系上,暗暗的划清着界线,所以,他这是在吃醋咯?
“快说说你是怎么有这些的?我都没有这些东西了。”
年代久远导致我完全遗忘了我的账号和密码,更不会想到空间日志里还有这些东西,松明居然知道。
“不止这些。”松明睨了我一眼,眼神里竟然有些许委屈。
“高中毕业后的那些年我时时刻刻注意着你的动态,想尽办法知道你的近况,而你一直过的没心没肺的怕是早就忘记我了吧。”
“绝对没有!”我伸出四指做对天发誓状:“其实那些年,我也一直在想你的!所以你是怎么加上我的小号的?”及时表忠心固然重要,但是现在最吸引我的还是对于他怎么会出现在我小号好友列表里的好奇。
“通过你的大号知道了你的微博账号,然后通过你的微博找到了你的小号,编造了身份加上了你的小号。”他说的很是轻松。
“不可能,我从来都没有在大号里发过我的微博账号。”我斩钉截铁,像我这样的一级社恐人群,怎么可能在熟人面前公开处刑?微博可是我最放纵的地方。
“你之前发过一张图片,配文是‘我的日常’。那是你在老地方饭馆吃饭的时候发的,那张照片的一角上出现了你的电脑屏幕,仔细看就看到了屏幕上的微博页面。也就是那张照片同样让我知道你习惯的地方和喜欢的口味。”
松明说的云淡风轻,仿佛在讲一件非常理所以当的事情。我听的呆愣,甚至我自己都对这些事情毫无印象,而他对每一处细节都记忆犹新。
我想象着那时候大洋彼岸的他,翻看我的空间,浏览我的每一条消息,对我发出的每一张照片都看的仔仔细细,在那些碎片中想象着我的生活。
我突然有些心酸,我口口声声的说着爱他的委屈,却没想过他承受远不比我轻松。
“说起来有件让人哭笑不得事情。”
车子稳稳停在松明小区的地下车库里,他解下安全带下车,然后转身自然而然地牵起我的手走向电梯口,熟络地好像我们已经是这样生活了好久的老夫妻了。他开口,自嘲的笑了笑。
“之前你有一篇日志写的是‘他’做了手术,你很心疼之类的,我以为你那篇文章里的‘他’是你的男朋友,当时萎靡不振了好一段时间,最后还险些挂科不能顺利毕业,我也是那个时候发现用烟酒作为麻痹神经的良方。
然后寒假回国,我克制着自己没有去找你,没有去看你和你的那个‘他’,我想着‘他’绝对没有我爱你,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人比我更爱你,他和你不般配。可你那时候又发了篇日志,写的是为‘他’庆生,回忆你和‘他’的一些点滴过往。我意识到你好像是真的很爱‘他’,这和‘他’是不是最爱你的人无关,只是你真实的爱着‘他’。
我消极了好长时间,我也反思当时没有解开误会就这样离开,把你推出去的人是我,没有挽留你的人是我,应该悔不当初的人自然是我。你有应该追求自己人生,自己所爱的权力,我无权干涉。我懂所有的道理,可我说不透我自己。我以为我以后的人生就这样了,然后戏剧性的转折来了,你发了条微博,我知道了那个让我默默痛恨嫉妒吃醋了好久的‘他’,竟然是你宿舍楼下的流浪猫。”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目的楼层,松明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我有些心情复杂的看着松明,他眼眶红红的,就这样紧紧拉着我开门走进去。
“我有些庆幸,但更多的是后怕,我觉得如果你的那个‘他’真的出现了,真的会参与到你的人生和未来,我绝对不可以接受,我也承受不起这样的后果。于是,我毕业后立刻回来了,尽管所有人都以为我放弃了最优的选择,只有我知道,我是及时止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