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实交代,你和松医生真的只是普通关系吗?”刚把我拉出门,苏矜迫不及待摆出一副八卦的样子,抱着极其怀疑的眼神盯着我。
“普通医患关系的话,我没见过哪个医生能像人家那样‘尽职尽责’。普通同学关系的话,能随随便便给你付钱?这么暧昧?”苏矜摆出一副柯南抓到真凶般的表情,“你俩之间指定有点什么。”
我叹了口气,并不想和她做过多争论,我自认为自己是足够了解松明的,他一直都像一束凛冬的暖阳,不知疲倦的燃烧着自己的能量,别人一靠近他就能汲取到一丝光明和温暖。
无差别对待任何人以热情而大方,却不经意间和所有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让人妥当地接受他的好意却没有暧昧可言,这大概只是他的家教吧。
“他一直这样,对待每个人都尽心尽力的好。”我轻轻的说了句,做最后的解释。
“啊这样吗?我怎么感觉他可不像是当老好人的样子呢。”苏矜见我一口咬定,八卦的表情有点松动,手撑着下巴又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算了!不管你这些了,反正今天我们说好的你可不要忘啊。”苏矜从不勉强自己去陷入让自己困扰的地步,很快便将注意力转移开了。
我无力的提了提手中的电脑,“钱都花了,我怎么都得体验一下啊。”
搭苏矜的顺风车到家后,我思来想去还是给松明回了个消息。
“松医生,感谢你今天的垫付,我想问问破费了你多少钱,到时候我拿到稿费一并还给你。”
斟酌再三,确定用词中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后才发了出去。
他回的倒是很快,只有短短两个字。
“不必。”
看到这两个字,我竟有点意料之中的感觉,想了想,大抵和谁这样说都碍于情面不会说出明确的数字。于是我转念,决定换种方式:
“来而不往非礼也,那等着改天我也请松医生吃饭吧。”
我几乎前手刚点下发送,那边就回了消息:
“好啊,什么时候?”
“等我稿费发下来,连着医药费一并还给你,行吗?”
发送了消息,那边却迟迟没有回信,我以为是我的态度太不明确了,没说出个具体的时间倒显得我不太真诚了。但或者是他那边恰巧有事没来得及回也不一定呢?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再等等看。
又是十分钟,那边还是没回应。是不是他觉得我这个人过于斤斤计较了?他不差这顿饭钱,出于绅士礼貌付了帐,我却在这里和他算的分明,倒显得斤斤计较了。但他刚才不还是答应了吃饭?又或者刚刚只是随口调侃?
我感觉到阵阵烦躁袭来,就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在床上翻滚了几圈,然后在窒息的边缘探出头。打开手机一看,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正当我垂头丧气的时候,手机突然振动了一声,我惊喜的点开消息,没想到却是Jenny。
“形象管理任务,怎么样了?”
我竟一时没想明白这个任务什么意思,那边Jenny的视频就打过来了,我赶紧接起来。
Jenny正闲适的敷着面膜,拿着仪器轻轻的按摩着脸,而屏幕里的我却顶着一头凌乱的鸡窝头,挂着没来得及洗脸的粗糙面孔。真的莫得对比和碾压。
Jenny看见我却是一声惊呼:“天啊亲爱的,你气色看起来好很多啊,快去照照镜子让我看看你整体瘦了吗。”
我莫名其妙,还是有点开心的摸摸脸,但自己确实没感觉脸部变化有多少,但是这些天被盯着一直保持规律作息,按时运动,健康饮食,脸上气色确实好了不少。
我走到全身镜前,根据Jenny的指挥来回照着。“亲爱的你太棒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将我的话放到心上呢,这下看来见面会举行的会很顺利的。明天趁着周末,出来我给你挑挑你见面会的衣服。”
听到买衣服,我瞬间面苦难色:“买衣服不必了吧,我去借一下我朋友的就好了吧……”
“我付钱包装你,放心了吧!”没等我说完,Jenny就打断我的话,顺便给了我一个大大的嫌弃的眼神,然后在我一脸感激涕零中挂断视频。
返回消息列表,那边还是没有回复。注意力刚刚被转移,所以我现在到也没有刚才的紧张了,想了想补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放心,钱这两天就能给到你了,到时候一定请你吃饭。”
丢了手机,眼不见心为净。但时间尚早,我想着给自己找点事打发时间,于是转头看见了桌子上的电脑,想起来刚安上的游戏,正好可以研究研究。
刚根据教程磕磕绊绊的注册好账号,登录上线后,还没熟悉游戏页面就弹过来一条组队邀请。
我盯着那个眼熟的ID看了会儿,还没想起是谁,系统就已经默认接受了邀请。
“木木!”那边语音响起,是苏矜,果然像“励志变成ccup”这种隐晦又露骨的网名只有苏矜会用了。
没等我打招呼,又有人加进来了,刚进来那人倒是先开口打了招呼,简简单单一个单词:“hello。”声音到不像冷漠,而是几分拘谨和羞赧。
“哥哥,我们都是小白,还要拜托哥哥要好好保护我们呢~”苏矜又用那种甜腻到溢出屏幕的娇颤音,被她称作撒网专用语调。凭她这娇滴滴的嗓音加上别的女人望而却步撒娇技巧,几乎没有男人挡得住。
果然,那边话筒传来几分不自然的轻咳。
“开始游戏吧。”
由于我们俩等级太低了,游戏中也没碰到什么厉害的对手,也基本上都是人机。他俩在配合的天衣无缝,苏矜也很快熟练上手,而我咸鱼的跟在他们后面,全当是在玩跳伞旅游模拟器。
苏矜等级越来越高了,很快游戏里的人机少了,而我的技术毫无长进,连基本的瞄准开枪也不会,紧张的跟在他们身后,但还是时不时就被不知哪来的子弹射中。
我被苏矜引进一个角落躲好,然后听着外面他们打的枪声阵阵,好不激烈,正当我准备松口气时,却被不知道哪丢来的手雷袭中,“轰”的一声我的游戏生涯结束。毫无防备的死亡,致使我忍不住心颤了几颤。
我按住扑通扑通,受惊跳动的心脏,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
忍不住怀疑人生,浪费九十八块钱只为买个心脏病体验卷吗。
那边苏矜显然有些过于投入了,忘记自己开始立下的娇媚人设,开着语音“舌灿金莲”着,以直系亲属为中心,骂的对方祖上十八代都无一幸免,简直是不堪入耳。
我忍不住去提醒,但那个一开始还有点拘谨的男生倒是轻声笑了笑,低沉微哑的笑声把苏矜在游戏里勾了出来,苏矜沉默了,她显然意识到自己人设塌了。
“咳,人家平时其实没有这般粗暴的……”苏矜试图挽回一下形象,最后也稍显语气不足,闭麦了。
“我正好要去接我表哥,他喝醉了。要不今天先到这儿?”他倒是见苏矜有点害羞了,及时开口破解尴尬。
我见状也下了线,打开被晾了一段时间的手机,看到了五分钟前松明的来信:
“林木,你能不能不要急迫的和我划清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