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就是少妇,不是普通人家姑娘能比的,这种眼神,她一眼就明白高童想要什么。
可惜,不是她满脸血污,高童估计还真忍不住,他转身静静走了。
鲜血染红的草地上,红绿刺眼迥异,旁边就躺着两个尸体,等了几个呼吸没人扑上来,她慢慢睁开眼睛,才看到除了自己没有活的了,此刻再不淡定,爬起来朝着集市快速逃去。
这边可不是水华山宗门,各种狠辣的散修不计其数,也实在是银蜈蚣太缺德,估计从今天开始,少妇打死也不会再为铁心商会盯梢了。
铁心商会在高童这里受挫一次,银蜈蚣和金敖在宗门小镇那边听说,一定会乘坐最快的小艇赶来河口报复,但高童不怕,他换了一条路,重新回到集市上,绕几圈钻进了练功塔里,闭关再不出来。
让狗屁的金银无双找去吧。
属于自己的练功房内,高童倒出无数灵石,他调整状态盘膝坐好,回忆着一切。
如果能回到从前该多好,小时候没有娘亲,最开始吃二婶的奶,可是,馨兰二婶喂了高童两次,总感觉怀里的他眼神和自己儿子不一样,怪怪的,羞涩之下不顾夫君不满,再也不在高童面前掀衣服了。
后来,高童就只能整天灌一肚子米糊,然后躺在草房的屋顶草毡上,居高临下看着小河边的女人们洗澡。
二叔也是性情中人,想必是高童占据了他的地方,爬上来几次看到高童几次,无奈下,只好用钓蛤蟆引开高童。
钓蛤蟆没意思,哪有看村妇洗澡有趣,二叔实在没辙就只能来硬气的,高童才不怕,每当面对这种事就会朝着房屋下面喊一声二婶,吓得二叔翻滚着爬下梯子,再也不敢沾边抢地方。
回忆往昔,往昔已不再,那时候真有趣,只能留在没有丝毫作用的记忆里了。
对过往告辞后,他收起心思专注一些,这才把筑基丹丸放进嘴里,含着许久,才慢慢融化,在全身经络表层慢慢镀金,高童能清晰觉察到体内和体表一样坚韧结实发生了大变化。
他缓缓呼出一口周天循环后的浊气,睁开眼,看着握拳的双手,果然外面的接待小妹没说错,筑基期修士和炼体人就是不一样,差别太大了。
两世为人,他懂太多这个世界上还没流行开的形容词汇,准确点说,炼体不论几层境界,不过就是个武夫罢了,筑基才是修行的真正开始,吞下筑基丹之后,修士已经踏入了仙道的大门,走多远,成就多大要另算。
收起杂念,再次呼吸吐纳巩固修为,两天后,高童这才起身活动筋骨。
进阶了一个大等级,要充分舒展筋骨,集市上,他买了两本武夫的拼杀典籍,在俗世,这种画册配上运功路线,称得上是秘籍,但是在修行人的集市,十个金币买两本,不值钱。
一通翻看,对体内经络非常熟悉,高童才练习几次就已经融会贯通,把弹指神功和辟邪剑法练的呼呼风响,给修行人看到他在这浪费灵石练武,一定会骂败家子。
八个时辰不吃不喝舒展筋骨,筑基后被打通铸就的经脉,已经彻底稳固下来。
高童擦擦汗,匕首插在地上到水槽清洗一下,这才吃了点饭团和鱼干。
灵气再浓郁,没有辟谷丹也搞不定五脏庙,只要没飞升就要吃东西。
饭后收拾一下,算计时间,实在还有太久,于是,把灵石裹住自己再次入定。
炼体九层修为要用一万两千八百块灵石才能满盈,他想试试筑基后,进阶需要多少。
火力全开,高童最大限度吸收灵气,身体已经成了无底深渊。
终于,在几天几夜的单调苦熬后,再次迎来即将突破的桎梏,他没急着突破到筑基二层,而是先调整一下,查验到底用了多少灵石。
练功房内,空气有些凝固,灵气裹住地上的灵石粉末碎渣没多久,就连高童这个款爷也凝重起来。
“谁研究出修炼这东西的,一定是切割灵石的王八羔子,太烧钱了。”
筑基一层到巅峰,足足吃了他五十万灵石,残渣几乎埋了他,这还不算练功塔为修士提供的充沛灵气呢。
筑基与炼体果然不可同日而语,有点小钱的高童现在感觉到了窘迫,卖了一条鲲崽,加上给楚三江的金龙鱼,一共八百多万,在三江商铺和集市上花掉两百六十万,如果真的是成倍输出,剩下的这些还不够他吃到筑基六层。
生平第一次,高童开始为钱着急上火。
良久,他这才稳定了心绪,管不了那么多了,人家穷修难道还不活了,自己好歹可以走一段修途,到哪算哪吧,人生没必要太在意,随遇而安就好。
盘膝坐好,双臂伸展手心按在灵石堆上,随着吐纳呼吸,一股股灵石内涌出的天地灵气被他纳入体内,同化成灵力充盈着身体,四肢百骸宛如伸展的枝条,正在拓展朝着丹田输送养分,只等开花结果缔结金丹。
练功塔外,河口已经风云失色,金敖与银蜈蚣两位霸主带着铁心商会的骨干,从六百多里外的水华山镇子掠来,搅的河口人心惶惶。
铁心商会的精英被杀了,听说,还丢了一批重要物资,这么大的消息一天内就被诸多散修疯传,人人唾骂那个不知廉耻的混账。
河口十个月前,经历了一场浩劫,还陨落了一位长老,现在才稳定下来竟然又出乱子,水华山宗门不能坐视不理,当即也跟着有了动静。
三番查探后,铁心商会不能直接对三江商会逼问,但是,他们在水华山宗门的头领,还是可以借着宗门身份过去打压的。
三江商会一家分铺内,老掌柜稳稳坐在主人家的位置上,天塌下来,有自己的当家大人顶着,铁心那边有宗门长老撑着,楚三江也不是什么省油灯,好歹,在水华山也是老牌供奉。
在其身前,圆桌另一端坐着另外两人,花白胡须一位,壮年冷脸一人。
壮年人火气旺盛,忍不住这种沉默,哼道:“楚思源,你我的上面,可都是一家宗门的,平日里我们为了各自的生意,可以算得上有些竞争,但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你三江铺子就能舍本求末看热闹不成?”
老掌柜楚思源淡淡道:“金天成,事情到底怎样,你可以对外面糊弄一二,如今洪长老也在,难道还要跟我打遮掩吗?你们铁心商会吃的屁股流油,还要打压我们几家,别忘了,这河口开设商会拥有铺子的,当家主子可都是宗门的人,你们这样做,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谁欺负你们了。”
“安排人黑吃黑,这不算欺负人?”
“哼,这只能算是商业手段,垄断了河口这边的生意,是我们铁心商会的能耐。”
“有意思,你们这么有本事,自己去找杀人的散修吧,来问我干什么,对一个宗门的都如此欺压,对散修还能好到哪去,说不定,就是曾经被你们欺负过的散修做的,何况,你们尾随杀人夺宝毁了我家的声誉就算了,还编造出对家偷了你们的资源,真是可笑。”
金天成一拍桌面,向来硬气的他,做事就喜欢蛮不讲理,这也是被金敖和银蜈蚣看中的地方。
有道是人有脸树有皮,没脸没皮才无敌。
“楚思源,你家主子三江都表态了,要你积极配合,你见过那贼人还卖了他东西,就不信你没看清他的脸。”
俩人中间,一头花白胡须的洪长老也是无可奈何,他是来做和事佬的,因为没有生意根源,所以,与两家都没什么摩擦,这也是银蜈蚣请他过来的缘由。
说实话,如果老洪不是依靠炼丹炉子养活自己支撑着修行消耗,恐怕,他要是建了商会也会和铁心多有摩擦,铁心商会实在是霸道了。
但人家归根结底有霸道的本钱,就像富人欺负穷人,明明不对,看热闹的四外传送的,还都会偏着富人说话,因为人敬有的,狗咬丑的,这是人性。
最好,他两边都不得罪,逼不得已,也只能站在铁心商会那边了。
“二位,二位消消火,说到底,都是一家人,当家的都在一个宗门做事,咱们要一致对外才行,一笔,写不出两个水华山嘛。”
金天成听了,十分得意,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我家商会也是没办法,每年要给宗门提供无偿的资源支撑,你们只见铁心商会得了多少荣誉和好处,却不愿意去想其它,为了镇守河口这边,维护宗门的利益,我主子把恩师逍萧遥子都安排到了这边,结果却陨落了,这不都是损失吗,就不信你家三江商会背地里没笑过。”
“幸灾乐祸,那是你们这种人才干的事,我们三江的人做不出来。”楚思源不忘打击,事实上,他收到当家主子楚三江的消息后,已经知道该配合了,可是,心里气不过放不下。
金天成哼了楚思源一鼻子,再次用眼神去看老洪,后者意识到要趁热打铁,于是,一番说和下,老掌柜楚思源这才系数讲出来去。
在老掌柜看来,金家迟早有报应,人性有善恶,恶人自有恶人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