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一室寂静之后,百里怡然左手悄悄打了一个印记,思维便进入到了思维空间中。这是另一个时空,父亲从时空管理者身上搜刮来的空间芯片,这个空间大概有足球场一般大小,被父亲分门别类的放进来了无数的高科技产品,以及历年来的古籍文献,可谓是应有尽有。甚至还有间房子,按照父亲的想法就是,实在受不了了,就找个机会,脱离了那个家族,自己在这个空间里过着与世隔绝,逍遥自在的日子也不错。
可是,母亲却希望自己可以尽可能的保住姜氏和百里文烨以及自己的兄妹。如果说,自己是毫无准备的穿越而来,或许活不了几天。可是自己毕竟是有备而来,怎么也能算得上是一个bug了吧,不打个boss啥的,也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小爱同学”百里怡然轻轻呼唤了一声。
“在”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响起。这是百里怡然的AI管家,他可以帮助白一然调出所有想要的信息和物品。
“查看一下我摔倒的原因。”百里怡然根据前世母亲的回忆,总觉得这一次的摔倒有问题。明日是桑蚕礼,自己出生时被太后封为烟溪郡主,按理说明日需要参加桑蚕礼,可是自己摔倒没有去成,姜氏因为照顾自己太累,殿前失仪,被训斥。柳姨娘的女儿四小姐百里怡晴不知说了什么,却得了县主封号。这使得百里怡然不得不多想。
“根据您的伤势扫描结果来看,您应该是受了一定的外力才摔倒的。您的头上还有淤血块,是否需要清除?”
“清除。”百里怡然应声道,果然不出所料。回想前世自己母亲的天真烂漫的性格,真不知在那前半生中受到了多少次明里暗里的算计。
“给我一片醒脑片。”百里怡然吩咐道,她明日不能让姜氏殿前失仪。
第二日清晨,百里怡然早早的唤了人来为自己梳洗,并且穿上了郡主礼服。当百里怡然出现在姜氏面前时,姜氏不禁皱眉,担忧的训斥道:“你的伤还没好,怎么就起来了?”
“母亲,女儿已经好了,不信您摸摸看。”百里怡然微笑的上贴在姜氏的怀中,撒娇道。
姜氏担忧的摸了摸百里怡然的头部,发现原本淤青的地方已经消了肿。虽然心中感到惊讶却也放心了不少。
“母亲,桑蚕大典,一年一次,女儿真的很想参加。”
“好吧,不过不要太逞强。”姜氏无奈道,最终还是遂了女儿的意愿。
马车缓缓的行驶在寂静的大街上,马车内,百里怡然伺候着姜氏喝茶,在不注意时,将醒脑片放入了茶水中。
姜氏从来不是一个挑剔之人,所以即使感觉到了今日的茶水有些不同,仔细嗅了嗅,并没有察觉到异样,倒也没有多想,便喝了不少。
百里怡然在一旁看着,不禁哑然,昨夜一直在想怎么解释,谁知,单纯的姜氏压根不在意。身怀一身的医术,最后还是被人陷害,真的与性格有很大的关系呀。
大约行驶了半个多时辰,马车逐渐停了下来,众人下了马车,在宫门角外,换乘小轿进宫。这期间,所有人都是安静的。
待到天蒙蒙亮时,一行人才来到了祈年殿外的广场上。由指引宫女指引到固定位置站定。全程下来,百里怡然觉得自己在不停地叩拜中,腰都快断掉了。加上君主制的朝服与头面,百里怡然突然明白了为何前世,自己母亲的颈椎总不好的原因了。
根据礼制要求。星桑蚕礼要先祭祀先蚕神,于每年三月份由司命肩测出吉日吉时,皇后率众妃嫔以及诰命贵女提前两天进行斋戒,届时穿朝服到先蚕坛。祭先蚕神西陵氏,行六肃、三跪、三拜之礼。次日,举行躬桑礼,待到蚕结茧后,再择一个吉日,皇后与众贵女亲自缫丝若干,染成朱绿玄黄等颜色,以供绣制祭服使用。
今日举行的是祭祀之礼。礼成之后,老夫人带着国相女眷先去给太后皇后请安。太后所居的永康宫在皇城中轴线的后方,独立成院,虽然比之皇后所居宫殿略小一些,也不算是华丽,但是多年来的沉淀,使之静雅肃穆。
进入到殿中,太后居于上座,皇后与众嫔妃分别居于下首右侧。太后和蔼贵气,皇后雍容华贵,两个女人端坐在那里,散发出来的气场足以震慑整个后宫,这上位者特有的威压。
众人行礼问安后,太后和蔼可亲的将姜氏与百里怡然百里怡华叫到了跟前,好一阵子寒暄。
“怡然长大了,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了。华儿,也长高了不少。”俨然一副慈祖母形象。
“多谢太后挂念,华儿每日里吃的可多了,母亲前日还跟华儿说,不敢吃太多,否则以后就会横着长了。”华儿毕竟年幼,不过七八岁,圆圆得如内酯豆腐般的脸蛋,加上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甚是惹人喜爱。
太后被逗得很是开怀,众嫔妃也笑了起来。气愤一下子柔和了很多。
随后太后又与众人聊了一会儿,也就散了。老夫人带着柳姨娘与百里怡晴去了皇后宫中,姜氏则带着百里怡然与百里怡晴先行回了相国府。
“母亲,今日看着皇后的面色似乎不是很好。”方才在永康宫时,百里怡然空间里的小爱提示周围有毒物,仔细查看一番后,竟是皇后中毒了。
姜氏虽也是医术了得,却不擅长与毒术,闻言想了想,道:“大概是这几日主持桑蚕礼累的的吧。”
百里怡然没哟在说什么,皇后娘娘中的毒是一种慢性毒药,几乎看不出什么症状,最多不过是夜里容易睡不安稳,做恶梦罢了。
百里怡然略略思索,想着与自己并无关系,索性不再去管了。
桑蚕礼结束的第二日清晨,按照惯例,百里怡然来到荣华院给老夫人请安。刚刚进院子,就听到里面老夫人的笑声,而院内,姜氏与大夫人荣氏和三夫人李氏已经站在了院子里,自己的妹妹百里怡华与八小姐百里怡岚笑声嘀咕着什么,七小姐百里芷莹与大小姐百里芷芠站在一处,却并未交谈。看到百里怡然来到,百里怡华喜笑颜开的轻声唤道:“三姐姐。”
百里怡然与大夫人,三夫人以及自己的母亲分别见了礼以后,走向了百里怡华与百里怡岚处。“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我们在讨论下个月的西园雅集呢,听闻今年的西园雅集是皇后娘娘亲自主持的。”百里怡华兴奋的说到,“我与八妹妹在讨论到时候展示什么才艺呢。”
“对了,三姐姐,你准备展示什么才艺呀?”八小姐百里怡岚问道。
“还没想好”百里怡然诚实的回答道,“八妹妹呢?想好准备什么了吗?”
“我前几日跟舅舅家的嫂子,学了几样戏法,想着到时候展示一下。”百里怡岚回答道。
“恩,听闻太后是追喜欢看戏法的。”百里怡然说到,然后又转向自己的妹妹,“小妹,你呢?”
“跟你一样,没想好。”百里怡华撅了噘嘴,样子好不可爱。
“三妹妹你自幼跟随二叔叔身边,深得二叔的教诲,想必今年应该还是展示画画吧?”国相府二老爷百里文烨的书法和绘画的确是名扬天下的。
百里怡然与大虾街百里芷芠互相见了礼,缓缓道:“我也就这一项还算拿得出手的。”不置可否。
百里芷芠是国相爷庶长子百里文程的嫡女。虽说大房这一支向来不受老夫人的待见,可是大老爷百利文程却很是争气,今年刚刚从八品学正一跃而升到了从五品户部典仪的职位。加之几个子女中,唯独这个庶长子最像国相爷,因此深得国相爷的偏爱。即使老夫人再不喜,却也表面过得去的。
“谁不知三姐姐闻名天下的才情,三姐姐这是过谦了。”七小姐百里芷莹,是大老爷的妾室文姨娘的女儿,不知怎的,百里芷莹说话时,总有一种矫揉造作之感,很是让人不舒服。所以姐妹中,除了同为庶出的四小姐百里怡晴与之还算亲近之外,其他人也都是冷冷淡淡的。
“七妹妹谬赞了。”百里怡然语气平缓,让人觉不出亲近或是冷淡之意。
“诸位太太,小姐,老太太已经洗漱好了,请各位进去吧。”房妈妈掀帘出来,恭敬地说到。
众人进到屋内,只见柳姨娘站在老夫人身侧,为老夫人揉捏着肩膀,另一侧,四小姐百里怡晴坐在老太太的下手边,嘴角依旧杨着笑意。柳姨娘虽说是妾室,却也是有诰命在身,加之又是老太太的亲侄女,很受老夫人的喜爱。众人对此也早已习以为常了。甚至这个内院的管家权也是在这位姨娘手中,这般待遇与荣宠,在姨娘界里算得上是头一份的了。好在姜氏本就是心胸宽广之人,并不在意。
给老太太行了请安礼后,众人落座。
“下个月就是西园雅集了,柳氏,你可要提前准备好各小姐们的衣饰头面,莫要失了国相府的面子。”
“老太太放心吧,儿媳早早的就吩咐好了,用的都是江南段家的柔锦棉,头面依旧是由玉缘阁买办的。”柳氏笑嘻嘻的答道。
老夫人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后又环视了一圈,目光略过了姜氏与大夫人荣氏,对三夫人李氏道:“前个,听闻相爷考教了瑞哥,不甚理想,你要多督促一下他的功课。”
“是,儿媳回去便严加管教。”
“也不要管的太严了,要讲究松弛有度。”这几个孙儿中,老太太是偏爱百里瑞文的。
“是,儿媳知道了。”三夫人李氏恭敬的回答道。李氏出身于勇毅侯府,虽说是庶女,却是侯府唯一的女儿,又在嫡母膝下长大,深受侯爷和母的宠爱,与三姥爷百里文敏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自由恋爱。
“母亲就是偏爱文哥儿,每日里总要遣人问上几回。儿媳都嫉妒了呢。”柳姨娘撒娇浅笑道。
“你这泼才,休要在这里胡搅蛮缠,昨日里那前朝周郎的文房四宝我是给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老夫人话虽如此可是表情依旧宠溺和蔼可亲。
“是是是,老夫人教训的是,是我贪了呢。”柳姨娘笑着回过身对三夫人道:“三弟妹不要跟我着泼才一般计较呢。”
李氏淡淡的笑了笑,回应了几句并未再说什么。她生母去的早,自幼受嫡母与父亲举案齐眉,琴瑟和鸣的影响,李氏其实内心里是看不惯国相府因着利益关系,宠妾上位,违背伦常的做派来的。
姜氏像是早已习惯了的,低头品茶。这么多年了,她早就放弃了讨好老夫人的心,在她的心里,只要自己的丈夫的心是在自己身上的就好。至于这管家权什么的,不过是身外物罢了。
百里怡华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很是感觉气愤,却也不敢多言。她不喜欢老夫人,也不喜欢总是盛气凌人的庶姐。
“好了,都回去吧,晴儿你跟你娘留下来配我用饭。”
“姐姐,你的病真的好了吗?”回来的路上百里怡华好奇的问道。
“怎么了?”百里怡然不知道百里怡华为何这么问。
“总觉得你好像变得不怎么爱说话了。”平日里的百里怡然是很喜欢和自己开玩笑的,只是这连着几日了,百里怡然总是喜欢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
“恩,说什么呢?继续逼着你去学女工呢还是画画?”百里怡然温和的回道。
“恩,其实吧,我觉得姐姐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比较美。”百里怡华吐了吐舌头,不在说话。
前世的百里怡然和百里怡华一样,天真烂漫,可是这一世,百里怡然的本性随了自己另一个时空的父亲。
用晚饭后,柳姨娘身边的桂嬷嬷就率着一众丫鬟捧着装满布料朱钗的盒子来到了聆泉阁。
“二夫人,我们姨娘让奴婢将布料带来让二小姐和九小姐挑选。”桂嬷嬷表面上恭恭敬敬的,可是气势上却傲慢轻视。
百里怡华看了一圈,皱着眉道:“怎么感觉这些布料的颜色污污的,这珠花好像也不是今年的新样子。桂嬷嬷,你莫不是拿错了吧。”
桂嬷嬷心底轻哼一声,面上依旧不变,声音微凉道:“柳姨娘说,今年段家柔绵锦产量有限,所以便将库房里的御赐锦缎拿了出来。”
这和布料不好有什么关系?百里怡华有些气愤:“这布料也太难看了。”
“九小姐,请慎言,这是皇后娘娘御赐的布料。因着几位小姐中,只有二小姐和九小姐有封号,所以这御赐之物也就只有两位小姐能用。”桂嬷嬷话外之意,别人想要还不够资格呢。
百里怡华又欲说什么,却见百里怡然缓缓开口道:“请问桂麽麽,管理内院库房的是哪一位?”
“刘家媳妇。”桂麽麽不知道百里怡然为何问出这句话,不过还是回答了。
“姜麽麽,回头禀告父亲,将这刘家的杖责三十板子,赶出府去吧。”百里怡然吩咐道。
“是。”姜嬷嬷说到
“这是为何?”桂嬷嬷惊讶抬眼看着百里怡然。
“这的确是皇后娘娘去年赏赐下来的,并且还是上好的蚕丝锦,只是却受了潮,才导致的这颜色暗淡。”百里怡然顿了顿,“桂麽麽,管理不好御赐之物······这可是藐视皇威之罪呀·····若不是那刘家媳妇的错,难道是柳姨娘···吩咐的?”
桂麽麽脸色变得惨白,忙道:“我们柳姨娘可是皇后的亲妹妹,最是重视着御赐之物的,定是那刘家的不会保管,二小姐,此事我定会禀告我们姨娘······”
“那就好。”百里怡然不待她说完,“我记得上个月我二舅舅送来几匹蜀锦,我和九妹妹就用那些料子吧,不必柳姨娘费心了。”
“是。”桂麽麽回道,忙退了下去。她要抓紧处理了刘家的,以免落下口实。
“姐姐,你怎么知道那是蚕丝锦?”百里怡华疑惑道,宫里每年赏下来太多东西了,特别是这些布料,皇后娘娘更是记不清的。
“平日里多看看书,别总是想着逗蛐蛐玩。”百里怡然微笑着教育道。
姜氏在一旁看着,心里笑得开心。自己的女儿终于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受点委屈就哭鼻子的小姑娘了。
“姐姐,你嘴巴变毒了,和姜麽麽似的。”百里怡华状似委屈状。
百里怡然只是笑而不语,不再搭理这个这个小姑娘。因为百里怡然与百里怡华都是有封号的,所以都有独立的小院,两人在回院子的路上。恰好碰见从老夫人那里用完早饭回来的百里怡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