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古煊的话纷纷离开,只有那位手持尖刀自称屠三的人留了下来。
“庖厨一脉,食材不易得,一般没有上等食材,诸位掌院是不会动手的,跟我走,先办入门事宜再随我去浊地领道奴。”
屠三说完后丢出手中尖刀,那尖刀距离地面一尺时,变大,悬浮于空中,屠三直接跃了上去,古煊胆颤心惊也跟着踏了上去。
听闻道奴两字,他实在是为吴老道这老东西担心,毕竟奴隶生死不自由,开口问道:“这道奴是男是女,领了能随意打杀吗?”
“道奴,道奴,荒古道之奴,你是不能随意辱骂打杀的,做工还需有给工钱,领道奴时道奴会自己择主。他们是自愿卖身荒古道的求道人,若是过了翻身桥就是荒古道的正式弟子。”
屠三的话,让古煊感觉自又被吴老道这老东西耍了,这老东西居然把自己卖了两次,听说过一房多卖的,还没听说过一奴二卖的。
吴老道暂时无性命之忧,他也懒得计较。
站在尖刀上面飞行,看着脚下奇峰灵泉,异树瑞霞,一派仙家景象。他心中倒没了恐惧,主要是脚被吸到了尖刀之上,丝毫动弹不得恐惧也无用。
阵阵浓雾吹乱了古煊的头发后,屠三和古煊脚下的尖刀缓缓的落到一处名为叩道宫的地方。
一头豹头鼠身的异兽卧在宫殿旁,看到二人到来,打了个哈欠后,跑到屠三面前闻了闻,瞬间蹿入那宫殿之中。
“杂门庖厨一脉屠院的屠三师兄进来吧!”
殿内传出的声音,异兽报客的手法让古煊着实惊诧到了。
屠三听完后默不作声,带着古煊走了进去。
那头异兽卧在一个头发稀疏,尖嘴猴腮,骨瘦如柴,身高如童子的人身旁。
“不知是是兽山的哪位道友在此值守叩道殿,屠三带弟子入名道门,还请行个方便。”
屠三看着前人开口客套了起来。
“屠兄好说,在下兽山地秀,这就给你徒弟办入门手续,以后屠院兽肉的边角给我留点,我养的嗅鼠无肉不欢!”
那尖嘴猴腮的地秀看着屠三双眼放光,立即开始给古煊登记起来。
听到“屠院”两个字古煊此时才明白自己以后到底要干什么了,屠夫,竟然成了屠夫,古煊苦瓜着脸在地秀拿出的玉牌上滴了血后,踏上他师傅的屠刀飞向了浊地。
万顷良田前河水环绕,数千间瓦房坐落,有男有女,有青壮有老人,看到天空中的屠刀上的两人,村落里的人全部聚集而来。
“是九门的哪一门!”一束发白衣的青年开口问到。
“杂门庖厨一脉!”屠三开口答到。
人群瞬间散去,只留下了五人,还站在此处。
“上师,庖厨也是个去处,不知看中我们哪个了?”五人中一个肌肉狰狞手持大刀的壮汉开口询问。
“不是我,是我这徒弟。”屠三指着古煊说到。
“这位是何修为能教我们学什么,我已开窍若是通玄管饱倒也去的。”
古煊听完有种凉凉的感觉,这道奴只有二十七八却已开窍,自己这修为还真的是无话可说。
“武修刚蕴气,灵修刚开灵,不知哪位愿意跟我走?”
眼前的情景,让他放弃收取道奴的心思,直言不讳的说出了自己的修为。
“同是人不同命,这等废物竟不用闯翻身桥。”壮汉说完转身就走。
看着壮汉离去,五人中间又有三人一声不响的离开了,只留下个满脸黑灰,长发散乱,眼神明亮,身穿破衣的女人。
“啊!啊!……”那人对着古煊比划了半天,古煊不懂哑语,看了半天没明白啥意思。
那人看古煊半天没明白她的意思,拿着树枝在地上写了起来。
“我会做饭,带我走。”
眼前的仅剩的哑巴,让他心中被万人嫌弃的冰寒,猛的一暖,点了点头。
那人看古煊点头,微微一笑露出满嘴白牙后又写到“我去拿行李。”转身奔向村落中。
屠三看着那奔跑的身影,开口说道:“唉,此女不详,曾为主带灾后自毁容颜自废修为,拒绝了她吧!”
“这不详怕是在毁容后就没了吧!”
古煊看着那奔跑的人开口回绝了屠三的话。
刚才那千人弃,万人嫌的场景,勾起了他记忆深处的一段埋藏着的黑色记忆,曾经有人在黑暗中为他做灯,散发的辉光,让他看到了世间的至美,眼前之人与他曾经何其相似。
“人未死,债未消,你好自为知,莫把麻烦带进屠院。”
看古煊执意要带那哑巴走,屠三再次开口。说完后眯着眼拿了块磨刀石开始打磨起自己的尖刀。
古煊心中微微一震后坚定的开口道:“做道奴还未死,那麻烦我会在屠院外庖解了它”
麻烦没人想沾,当年那个在黑暗中给他点灯的人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古煊叹了口气,他终究是比不上那个人的,那是在两个世界为一能让他折服的人,一个平凡的人一个纯粹的无一丝尘埃的女人。
磨刀的石头被屠三收了起来,屠三眼中露出了一丝精芒,眯着眼认真的看了眼自己新收的这个徒弟。
片刻后,一个小包裹被那个哑巴姑娘背着走了过来。
尖刀落到地面上,三人踏了上去。
刀身玄光流转,烈风呼啸,载着三人,比来时快一倍的速度返回。
艳阳高照,来时的雾气全消散了,尖刀在高空中悬停。
伸头向下观望,一座大锅一样的巨石高台上百峰参差。
从高台处北望良田药山无边际,南看碧波涛涛拍岸响,东边山林中兽吼连连,西边群山中亭台高阁云雾中隐现。
“我门杂门庖厨一脉所在的地方名曰,炖世峰,你武道、法道、修为太差,平时不要走太远莫走丢了。东边是兽山一脉,西边有医脉,巫脉,匠脉,乐脉,商脉…………诸脉太多我不细说,你若想要食材可去北边天农一脉租些灵田来种,也可去分水湖钓鱼,若有多余财货可以去兽山买些家养的灵兽肉练练手………………”
屠三此时开始给古煊认真的讲解起杂门的诸脉。
“谢师傅指点!”古煊听完顿时头上冷汗连连,这荒古道有九门,单是这九门之中的杂门真够杂的,弹琴,唱歌,画画,种地,纺纱,养兽,医术………………竟有数百脉之多,几乎包含了世间的各行各业,诸脉荟萃交融自成一方小世界。
屠三在高空中说完后,载着三人的变大的尖刀开始缓缓的落入那巨石高台内的一条大河旁边。河中鱼群看到有人来在水面乱蹦,似乎实在迎客。河道对岸青砖绿瓦的千米长宽的大宅子中血腥味阵阵飘来。
闻着那浓郁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古煊知道自己以后学习的地方到了。
走过苔藓斑驳的青石拱桥便到了屠院的门口,屠三言语了两句让他稍等片刻,独自走了进去。
无聊的苦等中,古煊站在门口开始来回的观望。
两个石头做的猪形恶兽背上插着半丈高的石刀,刀刃向外,矗立在屠院的们口旁。
看着这不正经的石雕古煊先是一笑,仔细看了眼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从石刀的刀刃上感觉到了浓烈的杀气,杀气是什么他看不到听不到,却在看了眼石刀后感觉背后冷嗖嗖的,再看感觉自己脖子上出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那个追随古煊而来的哑巴女道奴,把自己的头发散落开来,遮住面目,低头手捏着衣服角不安的等待,仿佛怕有人认出她。
阳光下,屠院外不时有腰缠围裙的弟子抬着铺满木板的肉,匆匆走向远方。
目光随着抬肉之人的身影看去,在目光的尽头他隐约间看到一个阁楼林立的镇子,隐约间耳边还传来噪杂的吆喝声。
古煊看的有些入神,哑巴女道奴“嗯”了一声,他瞬间回头,师傅屠三单手拿托举着个一米见方的木箱缓缓走来。
他迎了上去,接过箱子。
一块玉石做的牌子被屠三方置到木箱上面。
“这箱子里有道门的衣服与功法,带着玉牌去飘香镇九排十三户那里有你的住宅和店面,我庖厨一脉讲究的是入世修行,以后在那里卖吃食开酒楼都可。
本月十五为师轮值屠院,那时你可来此处寻我求学。随着抬肉的小斯去吧!”
听完后古煊惊愕!居然要卖吃食开酒楼?
修道,在他的脑海里,不是这样的。
他欲细问一番,发现师傅屠三站立在尖刀之上已经飞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