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是在教训孤不成?”
“非也,古来今往,数不胜数风流人物,而现有儒家孔子曰,人为先,须知忠孝仁义礼智信,可否有错?”
“无错。”
“无错便可,人在世,要先知廉耻,方能行正言善,立足于天地,后需要孝义,此才能立家安本,后才是忠义,为君者,为天下。”
子公瑜顿了顿,又继续往下头说了下去。
“而忠排为第一,那是因为国将不国,家将不家,外忧内患,所以同仇敌忾,但今日,越国内无内患,外虽有吴国强敌屯兵湖城,意图余杭,但并未兵戎相向,可有错?”
“无错。”
“那好,既然内无内患,外无大忧,国之将立,民富兵强,此需何为?无不是依法治国,以民为本!而民,百善孝为先,如若孝都做不到,又何谈国富民强,同仇敌忾!”
“你...”
子公瑜说道这里的时候,显然是情绪激昂,眼神都直逼勾离而去。
而勾离,也是微微一怔,他着实难以想到,这一番话能出自自己的儿子子公瑜之口。
“父皇不是孩儿,自然比孩儿还要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我觉得我乃无罪,毕竟此事皆有门下方勇而起,而方勇籍贯十里亭,其父母惨遭奸人所害,虽说未能通报与我,但门下子瞻听闻此事,愿随其前往,此为忠义之士!”
“至于其后,虽说二人当夜行凶,但一为忠义,一为孝廉,此等人品,谈何有错!而天下昭昭,莫非王土,王土之内,还有人残害无辜者父母,还有人暗害自家兄弟,此为同室操戈,国又何谈为强国!”
“这...”
勾离听完子公瑜一席话说完,更是坐在椅子上头半响没能说上一句话来。
对于他来说,这子公瑜的每一句话都是有理有据,根本无懈可击。
而站在一旁的康靖,听完以后更是欣喜连连,毕竟,他一直以来都比较拥护三皇子一脉,所以一来二去,也是看到了希望。
至于郎中令蔡阳,他一边是惊讶,一边则是忌惮。
他明白,能够说出这一番话的三皇子,绝非是等闲之辈。
而为此,他心中的杀意更甚。
“陛下,单单听信这三皇子的一面之词暂且不妥,不如,让卑职将方勇和一并人等带回来。”
“父皇,我觉得这等事情就不劳郎中令大人劳心了,外头的廷尉大人打巧有空,又是大理,处理这事想必简单。”
“嗯,瑜儿言之有理。”
子公瑜显然不知道这家伙的目的,但此刻,他绝对不能让蔡阳离开这大殿。
毕竟,一来是这个家伙乃是方勇的后台,二来,是因为这家伙老早就和他有了纠纷。
所以不管如何,他都必须留在大殿里头。
而也是为此,那勾离也是应承了子公瑜的话来,随后让外头的廷尉带人过来询问。
至于郎中令蔡阳大人,听闻这安排,虽说心中有气,但半响时间内,还是按捺下了脾气。
随后,大概是一个时辰的时间,这廷尉也是在快马加鞭的前提下,将方勇带了过来。
“陛下,方勇已经待到,不过三皇子府内的李子瞻不能前来,听闻,他已经被三皇子打成昏迷,至今未醒。”
“无碍,一人也够了,传唤他进来吧。”
勾离听闻这事以后,也是看了一眼子公瑜,不得不说,他此刻有些看不懂这个儿子来。
至于之后,等到他话音落下,这大殿外头,一个男人,赤裸上身便走了进来。
而这一幕,着实也让上头的勾离愣了数秒之久。
“你就是方勇?这是何为?”
“回陛下的话,草民正是方勇,而赤裸上身,是因为想要负荆请罪,我自知犯下滔天大错,所以不求陛下原谅,只求心中安稳。”
“你犯了何罪?”
“我夜间行凶,勾结三皇子府邸侍卫。”
“为何如此行事?”
“因高堂受歹人绑架,小人心中有怒。”
“何人如此大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小人不知。”
“廷尉,给我查,好好的查一查,我倒是要看看,这外头到底有谁如此目无王法!”
“是,陛下。”
方勇过来之前,显然也是受了子公瑜的嘱咐,在当日夜间,子公瑜就知道这事情会演化到这等地步。
所以再三叮嘱方勇如果被传见,必须身负荆棘。
而方勇虽然不知何意,但还是照着做了一番。
“方勇,据小官得知,你刚进入三皇子府邸不久,如何能够拉着一帮三皇子侍卫出城?”
“这...”
“迟疑了?”
“我...”
就在这一切都要完美谢幕的时候,蔡阳忽然想到了点儿什么,随后缓缓的问上了一嘴巴子。
而这个问题,显然牵扯众多,单单论行刺皇子这一件事情,方勇就不敢多言。
所以,抓着这个问题的关键下手,无论方勇回答什么,他的下场都不会好过。
而且,就算是方勇指认此事由郎中令所出,他也浑然不惧,毕竟,他有一百万个办法摆脱嫌疑。
“陛下,你看,这人分明就是信口齿黄,这简单的一个问题,他都回答不出来,所以,很有可能这事情,就是出自三皇子之口,甚至行凶之事,也是三皇子策划而出,如此一来,三皇子从一开始,就有了欺君的罪名!”
“哼,瑜儿,蔡阳说的可是真的?”
“父皇,其实其中还另有隐情,只是...只是儿臣不敢多言。”
看到情势走低,子公瑜内心也是一阵颤栗,不得不说,这一刻,勾离身上的霸王之气,又逐渐攀升了起来。
而那蔡阳,也着实难以对付。
“另有隐情?你暂说无妨。”
“父皇,说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
“答应,难道你要和孤谈条件?”
“不,不是这般,只是如果你不答应我,我着实不敢说,儿臣也有顾忌,父皇,请恕儿臣失礼。”
“哼,不说也可,欺君乃是大罪。”
“父皇,儿臣并不怕死,只是怕连累不该死之人,为君者,心怀天下,为子者,心怀父母,所以,儿臣心中的请求,并非为了自己。”
“好,那你说说,要什么请求。”
“我想如果我说出了一些事情,那么我的手下可以平安无恙,无论是方勇,还是子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