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飞云感觉眼前发黑,他知道自己已经饿的快撑不住了,他能感觉到自己脸部发麻了,再这样下去肯定会饿死。无奈的他一把抓起地上黑鸦的尸体,就要往嘴边送,想吸食黑鸦残血先保命再行烤食鸦肉。
就在鸦尸送到口边时,一个大手拦住了他。
“这扁毛畜生多食腐尸,孩子,你这么做与食人何异?”一个苍老但有力的声音响起。
冷飞云定睛看着拦住自己的老者,只见老者六、七十岁模样,但不显老态,一身破旧古装干净利落,手持一柄长刀,样式很像唐刀。
此时,老者悲悯的望着冷飞云,将他的小手轻轻按下,取走了鸦尸,掷于火中。叹了一声道:“愿死者尸身完整往生,来世投个好世道。”
说着老者望向不知何时从四处围上来的一群穿着残甲,手持兵刃的兵卒,他们一个个面色阴暗,显有疲态,几人一伙,从四面围拢上来。每伙人中都有人冲着老者摇了摇头。
“没有活口了么?这么大一个村子,几百口人啊……就只有这孩子一个了……”
老者嘴中喃喃着,两眼无神的望着宛如地狱一般的村寨很久后,轻轻的抚摸着还在发呆的冷飞云的头,脸上满是疼惜……
冷飞云被他这一摸,眼前一黑,差点仰面躺倒,老者一把将他扶住,轻轻将一个皮囊送到冷飞云嘴边说:“孩子,先喝口水顺顺气吧。”
冷飞云小口喝了一些,但无济于事,仍觉得四肢无力。
边上一个中年士卒见状叹道:“看来是饿的支撑不住了。”
“取些吃食于他吧!”老者说道。
中年士卒皱起眉,望了望四周百十来汉子,艰难的道:“邹老,余下的粟饼仅够兄弟们一天半片尚且不足了……”
邹老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军汉,轻轻的说道:“我等关城士卒的责任便是保护周边百姓平安,今方圆百里生灵涂炭,现唯一一个活着的孩童,我等也要置其生死于不顾么?”
周边军汉痛苦的低下头,但却无人说话,因为食物实在太少了,分出去一份很可能很多人都无法活着回到关城。
“那将我的那一份粟饼给孩子吧。”
邹老轻抚着冷飞云说道。
“不可啊,邹老!你已经两天未食了。”中年汉子急忙开口阻拦道。
要知道,邹老虽老,但战力是这支人马中最高的,他数十年在关城中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大小战役,不知道救活了多少士卒百姓,邹老若倒下,再遇敌将少去一大战力。
“这该如何是好。”中年士卒为难的想着。
“将我的那份给他,我一个废人不必浪费粮食。”这时一个失去右臂,半身血迹的汉子说道。
“不可,你不食,必死!花儿他娘和花儿如何过活?”旁边一汉子喊道。
独臂男皱起浓眉痛苦的低下头,不再言语。
“不如大伙每人分他些残渣,他一个三四岁孩童能吃多少?”
这时,边上一个十六七的长相颇为机灵的士卒提议道。
此提议一出,百十余汉子均附和同意,并有人取来粟饼,细细的在每块上刮下一些残渣后送于邹老手中。
望着邹老手中不多的残渣,冷飞云双眼泪流不受控的落下,在邹老一再示意下,小心得吃的干干净净,一粒都不曾浪费,因为他知道这是这些人人带伤的军卒赖以活命的口粮,这是活命的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