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冷飞云还是站在了那扇门前,望着门楣上还没有拆去的素花,眉头皱的更紧……
站在门前良久,始终没有勇气敲门,就在这时,大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门内一个清瘦的身影出现,看到门前瘦小的冷飞云,清瘦的身影也愣住了,二人就那么对视着……不曾认识的二人,心中却都知道对方是谁……泪水都不受控的流下,身躯都开始战瑟……
良久,清瘦的身影上前,蹲下来,轻轻擦去冷飞云脸上的泪水,强笑着说:“终归还只是个孩子。”
说完,接过了冷飞云手中的肉,牵着他的小手向里走去,边走边轻声说:“你砍的柴,蔡姨娘收到了,这个冬天肯定用不完。”
“姨娘如何得知是我砍的?”
“送柴的士卒们说的,还夸你厉害!姨娘今日见到你,却发现你终究还是个孩子!”
“为何呢?”
“因为弟弟本来就是孩子啊!”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跑来站在冷飞云对面眨着一双灵动有神的大眼睛说道。
“她是莲儿,长你三岁。你们年龄相仿,今后多多亲近。”蔡姨轻声说完,接过他另一手中的油,去往厨屋了。
“军卒阿叔们说你很小却很厉害,是真的么?”莲儿翠声问着。
“还不够厉害。”
“那要多厉害?才算厉害?”
“让所有的敌人胆寒,听到关城之名退避三舍,让关城百姓不再因战而别离……”
冷飞云话音刚落,厨屋内传出打碎东西的声音,良久,蔡姨的声音传出:“不小心打破了一个碗……不打紧……”
冷飞云听得出那是压着抽泣的话音,双眼不由的泪目,为了不让面前的莲儿看出,扬起脸望着天边的云朵,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
在蔡姨家吃了顿饭,些许青菜炒的熊肉,青菜是蔡姨自己种的,舍不得吃,存在菜窖中,此时拿出,加上蔡姨的厨艺,极是美味……
吃完饭,蔡姨给冷飞云细心的梳理着长发,轻声说道:“终归是些大男人,哪里会照顾孩子……这般粉琢玉器的孩童,弄得这般模样。”
冷飞云一怔,自己真的这般好看么?他一直认为军汉们是在调侃他……
“若要成为你说的那般万人敌,光是习武可做不到,今后常来,学些字看些书,打好根基才好……”
冷飞云应了一声,蔡姨站在正面看了看冷飞云梳好的头发,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回去再来时,把要洗的衣裳一并带来。”
声音虽轻,却不容置疑……
冷飞云走在回去的路上,脑海中闪现着邵楠山那晚每一个画面,接着是那瘦弱的身影拉着莲儿的小手站在城门下的画面,拳头攥得更紧……
“姓邹的,别人怕你,我孤儿寡母的不怕,你带回来的小妖精,想欺负我儿子就是不行!”一个尖利的嗓门骂着大街。也打断了冷飞云的思绪,抬眼望去,自己已然到了家门前。
此时,门前围着许多人,有几个妇人带着孩子,正叉着腰,冲着邹老撒着泼。为首的胖女人应该是那黑胖子的娘。
“胖嫂,你少撒泼,你儿子什么样,你自己不知道?况且我刚才去问了,很多人证明是你儿子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的要抢云小子的肉,才被云小子教训了,我要是你快快回去给祖宗上香了,要不是他们显灵,你家那小子和云小子动完手能活着?”邹老不愿和一个妇人一般见识,小山可不愿意了,接过话茬就喊上了。
周围的人一个个点着头深以为然,胖嫂可不吃这套,依然不讲理的道:“你家那小妖精比我家儿子强,就是他以强欺负我儿子弱……让小妖精出来……”
“?小妖精……这不是正房骂小三的么?我……何时成小妖精了……怎么就成小三了。”冷飞云凌乱了。
“云小子,你回来了,进屋去我来对付……”小山这时望见了冷飞云,愣了一下后,正要招呼他回屋,但他话还没说完,那胖女人早在他喊“云小子”时,就回头了,也愣了一下后,双眼仿佛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大喊着:“哎呀!我的个娘啊!这孩子怎么这般会生,生的这般白皙好看……”说着又低头看看自己家黑胖小子,一脸嫌弃,踢了一脚:“没出息的玩意,把你喂这么大个儿,就会欺负人,弄伤人家怎么办?滚回家去。”说完,扭头看看冷飞云,越看越稀罕,一把搂在怀里:“真是稀罕死姨了,让姨好好抱会。”
冷飞云蒙了,小脸埋在胖嫂那肥硕的胸前,感觉透不过气了,又不敢伸手去推,因为手之所及全是胸前啊……心中大喊:“你才是妖精——奶牛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