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踏车在双脚操作下行驶的很快,带动的周围空气转动,忽略了两边街道商铺的挑逗,自顾自的前进,在一巷堂转角处停下。这个巷堂里找不到阳光的痕迹,好像是被这座喧嚣的城市遗忘掉,我把脚踏车停放在一边,鼓起勇气往里面走着,其实我的胆子还是挺大的,童年的孤单还有失去感情之后,我都会在村里山里走着,像是在探险,像是再找未知的一切。
巷堂里面堆放着废旧纸箱,应该是哪位老人家的聚宝地,我打开手机灯光,微弱的光照着前面的地面,脚下还踩着从堆积墙角滑落的纸箱。在巷堂最深处,角落的位置,好像有个人。我心理有些害怕了,毕竟在这样黑乎乎的角落,我还是个女孩子。我想要转身离开时,身后传来含糊的一声,别走,陪我。我冷静下来后,能听得出这是个女人的声音。我向前走去,看见了声音的主人,是个打扮潮流的女人,浓厚的妆容已经花了,披散的头发,被头发遮挡的空隙,眼睛肿肿的,能看得出来她哭了好久,手里还拿着喝完的酒瓶,眼睛在紧闭着,但很显然没有睡着。
我走上前去,蹲下身子,轻轻的拍打她的肩膀,穿的短裙的她,肩膀都在暴露在外面。她突然握紧我的手,说着,炎,别离开我,我爱你。虽然我不太懂感情的事,但依稀能猜到她失恋了。我嘴里回应着,好,我不离开你。这样语气温柔的说了几遍之后,她算是安心了,就慢慢的合上了眼睛,也许是哭得太累了,也许是一夜未眠,睡的很沉,还抓着我的手不放。
因为不知道她的家在哪里,我打电话叫来了救护车,推了下午的课,和她一起来到了医院。护士给她输了几瓶的营养液,我就在旁边守着她,也许是自己太善良,也许觉得她很可怜,那一刻,看着她熟睡的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已经是我来到这里,第二个有这种情绪的人,第一个,是前不久退学的,凯。
我记得那年村里的医生,和爷爷说着,我受了刺激,以后就不会再有感情了,那时候,医生脸上是无奈和愧疚,我在旁边就暗自认定自己没救了。妈妈回来后,也带我去市里的专家问诊,专家也依旧没有方法。
从那以后,我就喜欢偷偷观察自己内心感受,对同学们的嘲笑没有感觉,离家时也没有感觉多伤感。来到学校,遇见凯,我能感受到有人在意我,不同于妈妈,爷爷的那种在意,这种在意,是在陌生城市体会更深切吧。如果要找个词代替那种感受,那就是,温暖。
但我能确认,那不是爱情,也许,他也不认为是爱情吧。但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吧。
我呆呆的看着病房里的窗户想着,这时,耳边传来慵懒的声音,小妹妹,谢谢你,把我送来。我有些惊讶着,这你都记得啊。她嘴角的口红已经被她抹到另一边,笑着说,这是我的特异技能,就是睡着也啥都知道。我看着她憔悴的脸,我能感受到她在故意装作轻松。我笑着说,听说,音乐和酒搭配更不错哦。
她眼里露出光芒,像是惊讶于我为人处事的成熟。她真正开心起来,在巷堂里的沮丧,逃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说着,我也喜欢音乐,会在酒吧驻唱,真是遇到知己了。我说,我是音乐系的学生,我叫织,今年20岁。她坐直了身子,说着,我是语,今年30了,是个老姐姐了。
我和语,在病房里谈论着音乐,诉说着彼此对音乐的想法,她说,她最喜欢的一首歌,《我的歌声里》。其实我也听过这首歌,可以看得出她是个深情地人,只不过我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安慰她,只能在旁边用跳脱的思维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停了一会,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说着,他是我的青梅竹马,我妈妈在我很小时候就离开了,我跟着爸爸在乡下,他会在我哭鼻子的时候逗我开心,虽然好像每次只有那一个笑话,但我每次都会在他身后,追赶嬉闹,他说过长大就会娶我,但我已经30岁了,他的承诺还没有实现,我真的等了他好久。她说着,眼睛又泛起泪光,紧紧咬着嘴唇,在她身上找不到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
我看着她,什么都没有说,递了纸巾给她。听着她的哭声,看着窗外,已经傍晚了,夕阳开始出现,像村里的夕阳,其实夕阳从来只有一个,只不过,是人带着不同的情绪罢了。这一刻,我想起自己的童年,像语一样,在门前等着夕阳出现再落下,在村头等着风出现再离开,直到我不敢去追,它也没有等着我追赶,自顾自的跑掉,躲藏在我渴望了解的地方——风的尽头。
我想我和语一样,带着单纯对待本该就会有的离别,还是守着自己仅有的温暖,在这繁杂的世界里,渴求着别人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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