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这么简单?”路遥还觉得有些意外。
墨沧勾唇一笑,笑得有些莫名,“只是你做一件事必得有始有终,去萤雪堂上学是天帝卖了我的面子,你既去了,总该学到最后吧?”
“是是,应该的,应该的。”
“既如此,你不如先在平梦里住着,等到考试,考个好的课绩,也好得个差事,不必再回御马监去。”
“这样好像。。。也好,只是如此岂不是又欠着你的了?”
“也不尽然,本座偏居平梦里多年,虽然众仙都称本座一句‘仙尊’,总归不过是称号,没什么大用。
你却不同,本座瞧得出,你的修为在同龄人中算好的,只是策论通史差了些,若跟着朱先生好好学上几月,也是个拔尖儿的人才。
将来若考了个好官职,说不定还能帮衬帮衬本座。”
路遥细细咂了这句话,“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倒是个巨眼英雄,在我身上押了宝咯?”
“若这般说,倒也是。”
路遥本以为这次和墨沧势必是撕破脸了,没想到几句话下来,倒还是安然无恙。
第二日上课的时候,她忽然惊觉,“可是。。。好像一切都没有什么改变啊?”
改变倒还是有改变的,比如第二日衡泽帝君就风风火火闯进萤雪堂。
“盈珠呢?”衡泽帝君盯着路遥问。
“嗯?嗯。。。嗯?”路遥心里发虚,说话也十分没底气,“什。。。什么?”
“我问你,盈珠呢?”
“帝。。。帝君,你的女儿,你。。。你还不清楚吗?”
衡泽帝君着急上火,“今日她没来上课,你难道没发现吗?“
路遥往旁边空荡荡的座位一瞧,“呀,果真是不见了呢,小仙今日醉心学习,竟然没有发现盈珠同学没来。”
“这。。。这。。。这。。。”
天可怜见,路遥这一手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跟着盈珠学的。
衡泽帝君一拍大腿,“这丫头昨晚上一夜没回来,我千里传音也没找着她,学堂上来找她也没见着人,这是去哪儿了?”
世上爱子女的父母都是一个样,衡泽帝君只看着路遥,“你与她素来交好,可知她可能去哪儿了?”
路遥想起那一日盈珠出嫁时衡泽帝君的神情,一时违心的话也说不出了。
若叫衡泽帝君知道盈珠此刻正在人间与一个和尚厮混在一块儿,该作何想法?
“帝君别担心,盈珠昨夜是和晚辈在一起的。”易霜坐在一旁,适时说道。
“你?”帝君一转眼看着易霜。
易霜低头一笑,“是的,盈珠她昨日累着了,今日还在。。。”
“小混崽子,你胆子肥了。”易霜的话还未说完,被帝君一巴掌打了过去。
“帝君,这。。。这。。。”易霜被这一巴掌打蒙了,接来一掌接着一掌,他着实招架不住。
“老子让你娶盈珠,没让你耍流氓,你对盈珠做了什么?”
“没。。。没做什么啊。”
“走。”衡泽帝君不由分说,一把抓住易霜的手。
“走?走哪儿去啊?”
“跟我去西海,老子现在找你爹要个说法,这还没成亲呢,你这个小兔崽子着急忙慌,把我闺女当什么了?”
“不,不是,帝君你听我解释。”易霜极力想挣扎,奈何他哪里是衡泽帝君的对手?
“跟我到了西海,有你解释的。”衡泽帝君拖着他往外走。
有时候为人父母便是如此,衡泽帝君一面心里头盼着易霜能喜欢盈珠,一面又担心他喜欢过头了。
“帝君,你听我说,听我说。”易霜连连往后躲。
“晚辈虽心悦盈珠,但也是发乎情、止于礼,昨天夜里恪守本分,绝对没有半分逾矩。”
衡泽帝君犹自不肯信,“你当老子不知道你肚子里那些花花肠子?你现在说的那些鬼话,老子要是信了,就白活这么些年。”
“我。。。我以青阳族名义起誓,若骗了帝君里,让我青阳族以后满族倾灭,不得翻身。”
他昨夜里与盈珠半分干系也无,这个誓自然是起得坦坦荡荡。
衡泽帝君看着他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才算信了一半,“果真如此?”他问。
“如若有假,天打雷劈。”
“呵。”衡泽帝君忽然冷笑一声。
这个笑声。。。怎么说呢?或轻蔑,或鄙夷,怎么让易霜觉着很受打击?
“呵。”这时候前座也穿了一声冷笑。
“帝君笑也就罢了,你笑什么?”易霜甚是火大地问道。
南辞从前排回过身来,嘴角还带了三分笑意,“我笑帝君满心以为得了个好女婿,实则是个脚踏两只船,好不要脸的花心大萝卜。”
“你这是什么意思?”易霜首先反映过来,这是在说他呢。
“我是什么意思,少君你还不清楚吗?”南辞站起身来,“这些日子你在学堂里与何人亲厚,难不成当我们大家都是瞎的吗?”
“今日盈珠没来,我瞧着你们二人亲近得很呢。”
“你把话说清楚了。”易霜指着南辞的脸道。
南辞“啪”地一掌将易霜的手打掉,“我还怕你不给我那个机会说清楚呢,昨日你到底是和谁在一处的?今日盈珠又在何处,我便好好与帝君说说。”
“诶,诶。。。”路遥看着南辞胸有成竹的样子,显然是知道什么的,赶紧出来打圆场。
“南辞,我告诉你吼,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的。”
“怎么?心虚了?”南辞冲着路遥一笑,“我有没有乱说,仙尊那里不是有块孽海镜吗?拿来一观不就清楚了?”
“这种事,怎好劳烦仙尊?”路遥道。
南辞一声冷笑,双手环胸,便不再说话了。
衡泽帝君反倒沉下了性子,“公主,有些话还是说明白些好,昨日易霜和谁在一处了?盈珠现又在何处?”
“帝君是明白人,咱们这儿谁最狐媚,谁不要脸爱四处勾搭,难道不是一看就明白了吗?”南辞勾着唇,目光有意无意向路遥瞟了过来。
说话阴阳怪气好欠打,路遥拳头一紧,咬着牙在心里默念,现在不能打,忍住,忍住。
“你这是在说何人?”
一道声音从萤雪堂外传进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惹了萤雪堂众人屏了呼吸,一道白色身影渐渐近了。
他的面色若冰霜,单手负后,举手投足间,便让人忍不住想要跪地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