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
铁骑冲刷,老和尚站在正中,岿然不动!
手中的金刚杵轻轻挥出便是三五骑人仰马翻,细细看去甲士的胸口整个凹了进去,五脏六腑都被震碎。
可那一剑的风采还是让他分了心神,
无数的水珠落下下来,乱了老和尚的眼,
仅仅是侧目的片刻。
端坐在马上的徐闲动了,
眼下已经是死局,
如今自己手中仅有一个技能,便是司空摘星的八步摘星,自己便成了破局变成了关键。
八步摘星,
技能发动成功,
消耗惊叹值一万,
李酒儿的剑近了寒光烁烁,笔直的刺向徐闲的心窝。
险而又险,
徐闲只觉得浑身抖然轻了几分,脚尖一点马蹬,离地三丈有余。
一阵清风徐来,大袖翻飞,
又是一步迈出,
竟是踏着那李酒儿的剑尖强行流转的方向,
李酒儿只是觉得剑身往下一沉,
那人便如同飞鸟一般掠走,
“好俊的轻功!”
李酒儿抬头看了一眼半空中的徐闲美目中全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当真躲过了!
李酒儿睫毛忽闪一时间竟是愣住了,
此刻若是再出一剑自己有十成的把握杀了这世子,毕竟人在半空,断然没有了借力的地方,自然也就没了反转的余地。
可她却收剑入袖了,嘴角勾动,
只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半空中那个人儿。
……
“老爹,靠你了!”
半空中,徐闲脱剑出鞘,对着那铁骑中的老和尚刺了过去。
这一剑借着轻功快到了极致,可没有其他技能的加持,徐闲也不能确定能否杀了那老和尚,所以还需要有人从旁助攻。
眼下局面已经分明了,老和尚弱于樵夫钓叟,偏偏又气息不稳,何况还陷入了铁骑之中,可以说是眼下最好杀的一个。
柿子自然是捡软柿子捏,
如果能斩掉点一人便不再是死局,至少有了一分生机。
“惊神弩,准备!”
“放!”
冲阵的二十几铁骑仅仅片刻的功夫就已经死伤殆净了,可也拖住了那和尚一瞬。
一轮惊神弩的齐射,
够这老和尚喝上一壶了。
不过这次老和尚已经有了准备,自然和上次袭杀玄尘秃驴不同。
那老和尚挥舞着金刚杵,密不透风,
箭撞在金刚杵上,震得老和尚手臂发麻,
加上本身气血不稳,几只箭从刁钻的角度破开了密不透风的金刚杵。
“嘶……”
老和尚忍痛拔出了肩膀上的箭只,不顾那飙出的鲜血,强行运转轻功,手持金刚杵直直的奔着徐武而去。
这一杵要是落实了,断然没有活命的可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徐闲的剑落下了,
毫无征兆的落下了,
从背心刺入,从胸口刺出!
“贼子你……”
老和尚低头看着那露出的剑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用尽最后的一分力气一掌拍向了徐闲。
“噗……”
徐闲摔倒在泥地中,咳出了一口鲜血。
“他奶奶的,还好不是每个和尚都会金钟罩!”
“不然,这次真栽在这里了!”
“闲儿!”
徐武也是狼狈的翻身下马,把自家儿子抱在怀中,远处那老和尚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尸体上还插着一把剑,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流出,那并未合上的双眼中透着浓浓的不甘。
“无碍!”
徐闲深吸了一口气,这反贼还真是不好当!
“呔,那呆子!”
李酒儿旁若无人的走了过来,剩下的百八十骑如临大敌。
可又有什么用?
如此近的距离,不消说是三品,便是五品也能轻而易举的取了这对父子的项上人头。
这该死的贼老天还真是不给活路啊!
“姑娘,不知刚才的话是否算数?”
徐闲强行提起了一口气,看向几步外的李酒儿,只见她一身红衣缓缓走来,乌黑灵动的双眼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徐闲,对那老和尚的尸体竟是看也不看一眼。
李酒儿裸着足白皙的小脚落在泥地中,莫名的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样子,可周身的气势却做不得假,三品无疑。
“本姑娘的话自然算数。”
李酒儿轻笑出声,双手背在了身后。
指尖搅动,有银铃作响。
“那姑娘意欲何为?”
李酒儿靠近弯下了腰,与徐闲相隔不到一尺的距离,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栀子香味,和喘出的热气。
很好看很好闻的一个小姑娘,
这是徐闲脑海中涌现出的第一个想法,
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却登临三品?
说是天才?
不够,只有妖孽吧才足以形容吧。
可偏偏这么个妖孽却对自己提起了兴致。
不知是福是祸?
“找你取个信物。”
李酒儿红润的嘴唇贴到了徐闲的耳边,语气末打着卷,带着撩人的气息。
“就这个吧!”
说完,李酒儿飞快的起身,青葱的手指中出现了一块通透的玉佩。
玉是块好玉,有羊脂般的光泽,通体无杂色,
可雕工却很俗。
俗气到了极点,
歪七扭八的刻着一个闲字。
“姑娘你莫不是贪图在下的美貌,要……”
徐闲捏了捏自己的脸,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蹦了出来,难不成头一遭行走江湖便遇见了对自己一见倾心的女子?
“啐,你别多想。”
“本姑娘说了只出一剑,自然只有一剑。”
“你能躲过,自然作数。”
“这玉佩我留下了,你勉强能入了本姑娘的眼,以后若是有缘相见……”
“再说!”
李酒儿看着徐闲直愣愣的目光,轻轻啐了一口,脸上罕见的浮上了一抹红晕,五指翻转,一把攥住了玉佩。
轻轻吹了一个口哨,山林中一匹高头马大打着响鼻欢快的跑到李酒儿身旁,脑袋拱了拱主人的身子好似在撒娇一般。
“走了,软柿子。”
“山高水长,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对了,我叫李酒儿!”
“木子李,喝酒的酒,儿……”
那一袭红衣飞快的消失在山谷中,只余下清脆的嗓音回荡着徐闲的耳边。
“呼……”
马背上,李酒儿翻出手心的玉佩细细打量起来,莫名的放到鼻尖,还有一股清淡的皂角味。
“啐,李酒儿啊,李酒儿真不知你这小脑瓜里在想什么。”轻笑一声收起玉佩不在多想,李酒儿一夹马腹狂奔起来,阵阵清风吹来扬起少女发丝,很是洒脱。
自己在这大庆已经游历三年了,也到了回家的时候,就是不知道能否有缘再见。
也许有,但肯定过了很久,
江湖很大,这么有趣的人却很少。
那个叫徐闲的人,你可千万不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