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凉亭内一石桌二石凳,石桌上一把竖琴赫然在目,只是这把竖琴竟然也是石头雕成。
耳边仿佛响起梦里的凄婉的琴音,心猛地一颤。
芷灡越过凉亭,直接来到桃树下,近了才发现,树下的人竟然也是石像,绕到石像正面,一看,竟然是圣凉山的师尊乙尚真尊。
“咦,”芷灡围着乙尚真尊像转了两圈,啧啧两声,道:
“这也雕得太神似了,简直一模一样,就连这几根胡须也分毫不差!”说着伸手抚上乙尚真尊的胡须,作势拉了拉。
心想:刚才无尘大师说着后山有人等我,莫非就是说的这尊石像?
视线越过石像,一眼又瞧见石亭里的竖琴,不由自主的走到石亭内,手抚上竖琴的琴弦,琴上竟然一尘不染,心下意识把玄力注入手指。
“噌…噌…噌…”三声琴声赫然传出,顿时心间激荡,恍悟般双手在琴弦上舞动,一曲“摄魄还魂”从指间流出;
刹那间狂风大作,乌云翻滚,天顿时暗沉下来,一声惊雷从天顶上方传来,随即一道惨白的光柱从天而降,劈向对面的悬崖间。
“唔!”一声龙吟,刹那间悬崖间喷出一道白练,一条白龙幻影冲上九霄,一条瀑布喷涌而出,挂上悬崖。
天空乌云退去,日出风至。
紧接着,“锵锵”一声悠长的凤鸣,一只绚烂的凤凰从瀑布背后飞出,在空中盘旋一圈,俯冲而下,一口真火喷向乙尚真尊的石像,石像周身的石皮碎裂,发出“咔擦咔擦”的声响,石皮掉落,一身白色长袍的白发白须老者,手执拂尘,飘飘然的转身。
琴声至。
“灡儿,你终于来了!”乙尚真尊笑着道:
“让为师整整等了一甲子!等得好苦!”
芷灡和神胧双双施礼。
“师尊,这…这究竟是咋回事?您老人家咋会被困在这里?”芷灡百思不得其解。
按师尊的修为,三界之内应该没几人能困住他的吧!
乙尚真尊把拂尘收起,疼爱的在芷灡头上一敲,道:
“拜你这个不争气的徒儿所赐!”
“啊!我?”芷灡张大嘴巴,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信的重复道:“师尊,您糊涂了吧,我还这个月刚刚活过来呢!”
乙尚真尊看着芷灡,问道:“你不记得了?”
芷灡摇头:“不记得!”
乙尚真尊围着芷灡踱了一圈,摇头道:“当初为师可是拼了老命才护得你魂魄没有灰飞烟灭。你却不记得,可惜啊!”又道:
“如今你的圣魂回来了,璃魄还没归位。璃魄归位后会记得的。只是有些事情…或许不记得会更好!”
“师尊,您这话灡儿咋听着特别的揪心,我身上到底发生了啥不好的事情啊!”芷灡不解的道。
“哎,其实也没啥,你看你现在不好好的么。”乙尚真尊避重就轻的敷衍。
“师尊,你怎么来凡间了?”芷灡问,她有一股脑儿的问题想要问。
乙尚真尊缓缓坐下,道:“自从你离开圣凉山回了幽冥,隐修﹑隐罗兄弟也回了修罗山。你们一走,我就清闲了。一日,我闷得发慌,就去找你帝皇闲聊,打发打发光景。”
谁知,乙尚真尊来到圣宫,见圣帝对着一盘沙盘发呆。
见他表情有异,就问:
“圣帝,您这测的是啥?”
圣帝一脸的惊慌,道:“真尊,朕竟然测不到灡儿的未来!”
这句话确实把乙尚真尊也吓得不轻。
因为三界之内的任何仙神﹑人妖﹑鬼畜等多逃不出圣帝的掌控。圣帝测不出的,那又代表着什么呢?
半晌,乙尚真尊才道:“怎么可能啊?灡儿不是好好的在幽冥吗?”
“早就不在幽冥了!在凡间啊。”圣帝叹道。
乙尚真尊一听,提着的心就轻缓下来,道:
“凭灡儿的修为,凡间也不会有如何难闯的劫。您是太紧张灡儿了!我的徒儿,我心里有数。”
乙尚真尊再次作势拍着胸脯,以此来力证自己所言不虚。
“可是,凡间有一种最为难闯的劫,情劫呀,唉,朕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圣帝脸露忧色。
乙尚真尊听了却毫不担心的笑着道:
“我们圣凉山有玄漓﹑隐修隐罗兄弟等,多是上佳的仙神,凡间即使有优秀的人,但也是凡品。怎能比较的!难不成,灡儿会舍了上品的夜明珠,而去捡死鱼的眼珠子!灡儿可没那么傻,再说了,灡儿手上还有断念环呢,圣帝不必有此忧虑。”
看着圣帝的眉间依然微蹙,乙尚真尊再次拍着胸脯道:“圣帝,本尊用神格担保:灡儿这次历劫,肯定完好无损的回到圣凉山的!”
圣帝狐疑的看着乙尚真尊,转而严肃的问:“如若不是呢?”
“那就是说明我这个师尊的无能,任圣帝处置小仙,即使是除去仙籍,小仙也毫无怨言!”乙尚真尊毫不犹豫的立誓道。
圣帝听闻此言,眉间才舒展开来,道:“真尊,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
乙尚真尊回到自己的仙府,闲来无事,思前想后,便坐立不安起来,心想:凡间的情劫自己也没经历过,也就没能教这几个娃儿如何应对。如若真的是…….,灡儿出了差池,自己的仙籍可就保不住了。
心念之下,立马决定去凡间走一遭。
于是,乙尚真尊就来到了凡间。
乙尚真尊继续道:“我一到凡间,就听土地神说你要与凡人喜结连理,我一听,就气炸了,怎么也想不到你会做出这等有悖于天伦之事。
我一定要阻止。
可是,当我赶到婚宴现场,却看见冲天而起的圣血光晕,一个小姑娘手持你的幽冥玉符,对着月华,口里念着灭魂咒。
竟然是你的圣血祭!
我这才明白,为何你帝皇测不到你的未来啊!
灡儿,为师是告诉你,圣血祭能把一切的神魔鬼怪封印乃至毁灭,但是,你知道你的结果是什么吗?是灰飞烟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