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捂着耳朵你还能听见啊!”明安马上否定。
“哦,兴许是幻听了。”莘如侧头思索了一下嘟囔着。
“少主,这附近没有村庄,离这里一个时辰的脚程有我们的暗哨点,要不今晚就在那里凑合一晚上?”茗月凑上来询问道。
“好。”转头看向问莘如:“你脚还行吗?”
“没问题。go……”莘如忽的从石头上蹦下来,跑在前面。
一个时辰后四人到了绝旭阁设立的暗哨点,是两间茅屋,朝南,周边种着好几棵树冠两米以上的桂花树,阵阵糖香味扑鼻而来。
茅屋门窗紧闭,感觉像是没人的样子。
“秦爷爷,秦爷爷,”茗月边叫边敲门。
不一会听见里面有老人的咳嗽声,随即门“吱呀”一声开了。
“小月啊,这么晚咋来了?”
一个身材不高披着一件上衣留着一缕白胡子的背有点微驼的老人秦牧走了出来。
看清楚站在门外的四人,秦牧赶紧施礼:
“参见少主!”
慕容芷灡赶紧跨前一步,扶起老人:
“秦爷爷,这没外人,不必拘礼。”
“秦爷爷,快让我进去坐下,我脚痛死了。”莘如苦着脸叫到。
“好好好,快进来,快进来….”说着转身进屋,熟悉的摸到靠窗的桌子上点起一盏昏黄的油灯。
莘如这会儿已经坐在凳子上开始揉脚了。
“秦爷爷,今晚我们就在这叨扰一晚了。”芷灡笑着说道。
“好好好,那我去给你们张罗张罗。明安就跟我老头子挤挤,你们三个睡隔壁。”
秦牧边说着边往隔壁走,芷灡止住了他:
“您老人家先歇着吧,茗月明安去就可以了。”
秦牧拿起水壶给芷灡四人倒了四碗开水,端起其中一碗递给芷灡,芷灡伸手接过;
秦牧的目光落在她手指上的指环时,愣怔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随即马上转身。
看莘如一直在揉脚问道:
“丫头,脚咋啦?”
“不是,平脚底,遭罪。”莘如嘟囔。
“爷爷给你打盆水,泡一下,就好了。”
芷灡久久看着秦牧的忙碌的背影,对泡好脚的莘如说:
“你早点去休息吧,我跟爷爷唠会儿磕。”
莘如答应一声,跑得像兔子一样去了隔壁。
“爷爷,来,坐下,我们唠唠。”
芷灡叫住忙碌的秦牧。
秦牧放下手中的水盆,走过来问到:
“少主,有啥吩咐?”
“爷爷,以前你一直唤我‘灡儿’的,还是唤我‘灡儿’吧,听着亲切。”
“诶。”秦牧点头坐下。
“爷爷,你今年有八十了吧?”芷灡问到。
“八十有六了。”秦牧苦笑了一下。
“哦,若是我师祖还在,估计跟您差不多吧?”
秦牧楞了一会,轻叹一声,说:“她老人家比我小三岁。”
“我看屋子旁边好几棵桂花树,可是您种的?”
“是的,闲来无事,就种种花草树木。”秦牧揉搓着粗糙的手说。
“每年的这个季节,师祖坟茔前的桂花和桂花糕想必是你放的吧?”芷灡看似随意的问到。
“是,”秦牧迷离的双眼痴痴的看着跳跃的灯芯:
“你师祖她打小就喜欢桂花,爱吃桂花糕。她常说,挂花香如糖,有种幸福的味道。”秦牧微笑着。
芷灡伸出手,恳切的说:“爷爷,跟我说说师祖的这个指环……还有您…..”
秦牧抬起眼,昏暗的灯光折射下,星光点点的双目噙满了泪水。
许久,才喏喏的说:
“这指环叫作断念环……”说着两滴泪滴落下来。
六十年前的一幕幕浮现在秦牧的眼前,仿佛就在昨天演绎着:
云慧师太,俗名云冉儿,是云旭国的唯一的公主。
当年的云旭国就在朗玥国夏朝和堰国三交界处,包括天衡山的衡越峰凌绝峰多是云旭国所属地。
而秦牧是云旭国大将军秦祁的唯一的儿子。
冉儿和秦牧一起长大,一起学习一起识字一起练武一起打闹;
冉儿一直喜欢穿着男装,屁颠屁颠的跟着秦牧身后,两人形影不离。
冉儿聪明又勤学,特别习武上有天赋,领悟力超强。
以至于两人交手到最后总是秦牧败下阵来。
冉儿的相貌平平,但在秦牧的眼里却是天下最美的心上最暖的冉儿……
直到某一天的午后,云旭国国君冉儿的父皇云珺,指着一个身穿淡紫色衣裳,腰间系着一根深紫色的腰带,白皙的脸上一双丹凤美眸,一对长长的不浓不淡的眉毛,头上紫色的发冠束起墨黑的长发,淡淡的微笑着看着她的男人说道:
“冉儿,这是朗玥国的四皇子端木玧。”
冉儿像是没听见父皇的话,呆愣楞的看着眼前俊美得像是梦幻里出来的四皇子,失态又失礼了。
“端木玧见过公主。”端木玧磁性般的话音把冉儿从梦幻里拉回到眼前,看见端木玧绅士得向自己欠了欠身。
而自己却只能结结巴巴的勉强回了一句:“你…你…好!”
就从这一刻起,冉儿的心迷失在这个紫色的光环里。
当秦牧看见穿起女儿服饰的冉儿时,由衷的说:
“冉儿,你是最美的。”
而冉儿却没能注意到秦牧眼里的欣喜与爱慕。
冉儿还沉浸在端木玧的紫色光环里,一个劲兴奋得跟秦牧说端木玧是如何的俊美,声音是如何的悦耳,微笑是如何的温馨,而自己又是如何的失态。
说完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秦牧一直微笑的看着冉儿,听着她不停的说,不停的笑。
秦牧的眼里满是宠溺,满是幸福。
其实他压根就没听见冉儿到底说了啥,他的眼里只有她的一颦一笑。
但是冉儿的最后的一句誓言他听见了,冉儿说:
“子牧,我要做端木玧的王妃!”
“不可以!”秦牧紧张的脱口而出。
“为何不可以?”冉儿转头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他。
秦牧说:“因为你是云旭国未来的女王,不可以做他的王妃。”
“嗤,”冉儿嗤之以鼻:“我才不稀罕做女王呢,我只要做他的王妃,别的我多不要。”接着一跺脚,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