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灡拉着夏碧儿的手,亲热的问道:“表姐,你多大了?”
“我跟妹妹是同年同月同一天生辰,只是比妹妹早了一个时辰。”夏碧儿轻声细语的回道。
“这么巧啊!”芷灡惊喜道。
“是啊,当初我听见也跟你一样的惊奇。看来,我们姐妹真的是有缘呢!”夏碧儿微笑着道。
“是啊,是啊!”芷灡开心的道。
这时,芷灡的神识里响起怜生的急促声音:“圣主,香筠情绪很激动!我快控制不住她了。”
芷灡内心一惊,怎么回事!
一看前面刚好是岔路口,夏碧儿的附院向右,玄灡苑向左。
“表姐好走,改日再跟表姐好好叙叙。”芷灡止步道。
“好,妹妹也走好。等妹妹伤养好,我们姐妹再一起喝茶聊天。”夏碧儿说完,温和的笑着微微欠身转身缓步而去。
芷灡望着夏碧儿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说实在的,从外表看来,夏碧儿确实是个婉约可人﹑温顺柔和的女子,是讨人喜欢的不惹人厌的那种类型。
可惜了这一副皮囊,芷灡不由得叹道。
夏碧儿挺直背脊,保持着优雅淑女的姿态,缓缓的向自己寄居的客居院落走去。
她能感觉到背后芷灡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自己。始终她多没回头。
自从四年前她拿着信物玉佩来相府认亲,在父亲慕容宣的坚持下,最终她以远房表小姐的身份寄居在这个相府的客居院落。
客居院落顾名思义就是专门留给来府的客人留宿的。
对于这个相府来说,她夏碧儿只是一个客人而已。
她没有资格拥有自己得独立的院落。
而慕容芷灡,即使她十几年来一直没有生活在这个相符里,玄灡苑也始终为她闲置着,平时多有固定的仆从管理,院里的兰花一年复一年的竞相盛开。
即使有人想入院观赏,没有夫人的许可,也不能随便进入。
而所有的一切均因为一个姓氏,慕容芷灡姓慕容,她夏碧儿姓夏。
这么几年来,她变着法儿讨好着这府里每一个人,包括府里的仆从。
竹鸢端着一小杯泡好的茶,递给站在沿廊恍惚的碧儿,道:
“小姐,你还是把这赶紧喝了吧,不然又要发痒起红点点了。”
碧儿回过神,转头看向茶杯,叹了口气,伸手接过。
“小姐,当时你干嘛不告诉他们,吃鱼你会过敏发痒啊?还喝了满满的两碗!”竹鸢不满的语气里满是心疼。
夏碧儿看了看茶杯里药汤,用杯盖拂了拂,微闭着眼,缓缓的喝下,伸手把茶杯递还给竹鸢,轻轻的道:
“拂了人家的好意,便是不好了。”
竹鸢接过茶杯,嘟囔道:“小姐这不是苦了自己么!再说了,再有几日就是兵部尚书府的宴请了,脸上真出了红点点可咋整?”
碧儿微微苦笑了一下,道:“不碍事的,这不,你想得周到,及时泡药汤我喝。”
心里却在想:如今慕容芷灡回府了,夫人也不一定会带上自己去赴宴啊。
两人进入厢房一会儿,只听得外面一个小婢女道:
“竹鸢姐,夫人院里的春荷姐来了。”
竹鸢闻言,忙快步跨出厢房,笑着向走来的春荷微屈膝道:
“春荷姐!什么风把姐姐给吹来了!”
“夫人差我来给表小姐送新衣裳,华锦坊刚刚送过来的。”春荷笑着道。
春荷是夫人院里的大丫鬟,婢位自然要比竹鸢高,也比她们几个要年长几岁。
两人正说话间,夏碧儿也走到了门口,笑着道:“传个话,让竹鸢去取,还劳烦春荷你送来。”
“夫人说让表小姐早先试试看,若有不妥的,也好趁早改。”春荷说着把双手捧着的新衣递给伸手来接的竹鸢。
“好嘞!烦请春荷姐等一会啊!”竹鸢高兴的接过新衣,脸上的兴奋像是这新衣是给她所做一般。
笑着转头对夏碧儿道:“小姐,您穿着试试看吧!肯定好看!”
一会儿,两人从里间出来,只见夏碧儿身上一件淡绿色的衣裙,裙摆间有两朵淡色的芙蕖,隐在两片绿色的荷叶间,亦步亦趋间衣裳波光点点,犹如阳光映照下的湖面。
“哇!小姐真美!”两个婢女看的呆了。
“碧波仙子!”春荷惊呼。
夏碧儿闻言,笑着说:“代我谢过姑母,碧儿好喜欢这霓衣。”
“称身,称身啊!”春荷啧啧称好,道:“那春荷回去复命了。”
夏碧儿点头,竹鸢忙道:“我送春荷姐!”说着紧跟春荷把她送出客居院。
芷灡一行回到玄灡苑。
芷灡用神识问怜生:“香筠怎么啦?”
“她刚才非要出来见你不可,我差点没拉住,现在一直在哭。”怜生回答。
来到里屋,芷灡嘱咐道:“茗月,把门关上,叫神胧守在外面,任何人不得打扰!”
茗月依言关好门,疑惑的问:“少主,出啥事?”
“你把窗帘多拉上。”
茗月依言而行,把窗帘一一拉上,顿时房间里暗沉下来。
“等下你所看见的,多不要惊讶。”芷灡嘱咐道。
茗月郑重的点头道:“嗯!”
芷灡额头的紫铃亮起,发出一束紫光,紫光慢慢的扩大,形成一个光罩。
芷灡沉声道:“怜生,带香筠出来吧!”
两缕游魂从紫铃的紫光中飘然而出,来到光罩下,化成一男一女两个人形,跟实际的人相比,感觉有点飘,感觉没有重量的那种。
茗月看呆了,这个什么,灵魂吗?
曾经看到过师父招魂,感觉少主比起师父来,更厉害了。
这游魂也比之前看见的要清晰真实,简直跟人一样啊,还能说话。
只见两个游魂中的女子哭倒在地,悲伤得绝望的那种。
男子站在女子的身后,斗篷遮住脸,看不到他神情。
好久,芷灡问道:“香筠,怎么啦?”
香筠还是哭,越加的悲切。
“你刚才不是要出来吗?现在出来了干嘛只是哭啊,说话啊!”怜生劝道。
“香筠,你不说,我们如何帮你!”芷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