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牧郑重的点头。
玄灡走到玉石边,拿起云冉儿的左手,把她的拇指对着自己的拇指,心念一转,指环滑到了云冉儿的拇指上。
云冉儿慢慢的醒来,睁开眼,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秦牧激动的眼神,喜极而泣。
“冉儿。”忙不迭的上前扶起云冉儿。
没成想冉儿皱眉避开了他伸出的手。秦牧忽然意识到什么,退后一步,心头莫名的失落。
玄灡在冉儿的额头一拂,一道紫色荧光进入额头。
云冉儿跪地叩谢:“谢圣主救命之恩。”
玄灡边转身边说:“不必谢我。是你的心意救了你。我也不想再看见尸横遍地、冤魂遍野。”
回坐到坐鞍上,指着秦牧说:“他是秦牧,他会跟随你身边助你。”
云冉儿回望一下秦牧,点点头,眼里没有丝毫波澜,完全不认识秦牧。
秦牧心底一声叹,看着毫发无损的冉儿,随即释然。
玄灡说:“天衡山的凌绝峰上有个阁楼叫绝旭阁,当年是我小时候住过的。好多年没人住了的,如果你们无处可去,就去那吧。”
“是。”两人同时回应。
玄灡手一挥画出一个紫色光圈,包裹着秦牧和云冉儿转着。
当秦牧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决明山的前山山坡上,手里还握着秦家枪。
“冉儿呢?”
他猛的坐起身左右找寻,发现冉儿就躺在自己的身后。
云冉儿还没醒来,秦牧挪到她的身边,伸手轻轻的拿掉黏在冉儿脸上的草叶,舍不得将手缩回,指尖流连在冉儿细滑白嫩的脸上轻轻的流离。
他低低的呢喃:“冉儿,纵然你不记得我了,我也会一直陪着你,再也不会弄丢你了。”
冉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泪水无声的从眼角滑下。
秦牧轻轻的擦去冉儿滑落的泪滴。然而冉儿的泪水止不住的流,压抑不住抽泣声。
秦牧心头一揪,鼻子一酸,眼眶也湿了。一把把冉儿揽入怀中,轻轻在她背上揉搽:
“会好的,一切多会过去的。不哭,啊!”
过了好久,冉儿才停止哭泣,轻轻的从秦牧的怀里转身站起,低低的一声:
“不好意思,我失态了。”却一眼也没看秦牧一眼。
秦牧愣了一会,沉默的起身,拾起自己的秦家枪。对冉儿说:
“不早了,走吧。”自己说完转身走在前面,冉儿紧跟其后。
两人回到云旭国,云冉儿把朗玥国国君即将对云旭国开战的命令告知了父皇云珺,也把自己的想法和跟端木玧的承诺和盘托出。
云珺叹了一口气,转头对着大将军秦祁说:
“雪婉说得对,我们多有各自的宿命。当初她非要我们送她去朗玥国,或许就是为了这一刻吧。”
秦祁点点头:“还记得雪婉临别之时对我说:‘为百姓解甲归田的将军才是真正的将军。’或许这才是她真正的意义。”
于是,云旭国国君先解散皇室,多转为庶民。
发出诏书诚服朗玥国,称谓变成云旭郡。并保证百姓依旧安居乐业。
自此云旭国不复存在。
秦祁把兵符交给冉儿,让她代交端木玧,自己带着家眷先跟着云珺上了天衡山的绝旭阁。
云旭国本来一部分兵马就在端木玧的手下,端木玧的威望在军中甚是高昂。所以军队接管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端木玧看着转身欲走的云冉儿,急切的叫住:
“阿冉!”
冉儿驻足,转头看向端木玧,漠然的看向这个自己曾经拼尽生命为之痴狂的男人。
端木玧被冉儿眼里的淡然刺得心头一痛。
“阿冉……我……”没等端木玧继续说下去,冉儿断然说道:
“从今往后再无云冉儿,殿下切记。”转身决然离去。
独留下久久站立的端木玧。
秦牧把玉石归还给子禺真人,多谢子禺真人的相救。
子禺真人接过玉石放入怀中:“这多是你们各自的宿命。”
看了看秦牧的一会,惊奇的说:“看来你以后即使还要去幽冥也用不着这块玉石了。”
秦牧疑惑不解:“真人何出此言?”
子禺真人指着他的额头说:“玄冥圣主给了你通冥符。”
秦牧摸摸额头,忽然记起玄冥圣主曾在他的额头拂了一下,有一道紫气进入了他的额头。
秦牧停住了叙说,拿起水碗喝了一口水,擦去眼角的泪,继续说道:
“你三岁那年,得了一场怪病,久治不愈,危在旦夕,眼看着不行了。你的外祖父,当年的太子傅,也就是如今皇上的师傅,请得了广恩寺的无尘大师看了一卦。
大师看后说你:‘生于府,得养于野,及笄满年方可回。’刚好你师傅云游至广恩寺拜访无尘大师,你的外祖父就把你拖付给你师傅带来了绝旭阁。”
秦牧顿了顿,继续说:“当年为了救你,你师祖折了自己的阳寿才保住的你。”
芷灡点头。
“后来她临终之时对我说:‘子牧,我要先走一步,你替我继续守着绝旭阁等待圣主归来。此生你守了我一世,来生换我守着你。可好?’”
秦牧泣不成声。
芷灡泪流满面,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秦牧拭去泪水。
等到秦牧恢复神态,芷灡问道:“爷爷可怨灡儿?”
秦牧摇摇头:“当年圣主救下冉儿,到冉儿救下你。这多是宿命。如果没有圣主当年的相救,哪里有我们这么多年的相伴。又何来冉儿来生守我的誓言。”
“爷爷,你还是当年的子牧啊!”芷灡感叹。
秦牧闻言,看向芷灡,
芷灡正一手拿着玉笛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另外一手掌心,额头上的铃铛泛着淡淡的紫光,
秦牧惊讶出声:“圣主!?”
“我重生了。只是我失去了部分记忆。”芷灡解释道。
“当年你带着冉儿来到幽冥,其实冉儿因为太多不该有的杀戮,已耗尽了她的阳寿,那一箭是她阳寿已尽的劫。”
芷灡抚摸着断念环缓缓的告诉秦牧:
“因为你的痴情与善良,因为冉儿的幡然醒悟,我才把自己的一缕转世琉魂注入了断念环,续了她的命。没成想最终还是还给了我,续了我的命。”
“生死轮回,阴阳转圜,冥冥之中多是注定啊!”秦牧感叹。
芷灡一手衬着下巴,眯着眼,斜睨着秦牧玩味的说:
“子牧,终有一天我会还你一个冉儿的,相信我。”一如当年幽冥的玄灡。
秦牧像是看花了眼,愣了,忽而“哈哈哈”大笑:
“我信!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