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寅年八月初五
朗玥国皇宫庆和殿当朝君王端木钦正与宰相慕容宣正在下棋,皇帝一粒籽儿落下,好似随意问到:
“爱卿,令爱今年几何?”
慕容宣心里一个咯噔,但马上回:“此中秋刚好十六。”
“哦,一晃十六年了,朕记得令爱两三岁时候的模样,挺可爱的。可有婚配?”边说着边落子儿。
慕容宣双手作揖道:“谢皇上关心。小女还不曾婚配。”
“唉唉哎,”皇帝伸手拂了拂慕容宣作揖的手,“说好的下棋不必拘礼的,随意唠唠。走棋,走棋。”
慕容宣拿起棋子儿边说:“皇上有所不知,小女自小体弱,三岁那年一场大病,险些夭折,幸得一道姑相救,说小女命中多劫,不宜长于府中。
臣考虑再三,遂让小女随道姑而去,年满十六方回。期间不得相见。
十三年来未曾与小女享受天伦,臣愧疚。因而臣与夫人不急将小女婚配,等她回家想留在身边两年,也好了了亲情。”
“哦,这样啊,十来年真难为了爱卿与夫人了。只怕两年下来,你的门槛要被踏破啊。我可听说提亲的可不少哦,里面还有我的皇儿呢。”皇上说完呵呵呵笑了两声。
慕容宣背后一阵发凉,自打皇上提起女儿,心里就明白了。
如今正值立诸之际,几个皇子争相拉拢人脉,而自己的大儿子慕容琛是镇关大将军,自己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宰相府的立场在整个皇朝里举足轻重。作为皇上肯定不希望也不允许宰相府的立场影响到他。
“让皇上见笑了。”慕容宣尴尬的说。
朗玥国、夏朝和堰国三国交界的天衡山,山高入云,悬崖陡峭,最高峰凌绝峰峰顶常年积雪,横越峰与凌绝峰相邻,形状就像把一座高峰劈成两半,把横越峰削了封顶,所以横越峰相比凌绝峰矮了一个头,两座高峰在半山腰相连处恰好是平地,此地气候夏凉冬暖,常年绿被茂盛。
闻名天下的绝旭阁就隐于此。
凌绝峰峰顶,一个身穿淡雪青萝纱裙的少女,手执紫玄剑正在舞着九玄剑法,太阳照射下的积雪像镜子一样折射出女子轻盈的身影,剑挑起的雪花在紫色的剑影中泛着雪青色,淡黄色的阳光把一圈一圈的剑花串成一串,煞是好看,犹如仙女扬花。
十丈开外有两个身穿蓝衣眉清目秀的侍女,两双眼睛一刻不停盯着少女轻盈的身影。
少女此刻的剑风显得有点急,阳光反射的剑光晃得刺眼…..
“茗月姐,少主好像在生气吔。”
眼睛大大的长着娃娃脸的莘如轻轻的说。
“嗯,舞得好快,我多眼花了。”
看上去年长一点的茗月揉揉眼睛,抬起眼,忽然看见远空中一个亮点渐渐扩大由远及近。
“咦,那是什么?”话音一落,亮点已经变成金黄色的火球。
速度惊人。
莘如还没来得及应声,火球就到了眼前。
少女正在使九玄剑法第九式玄女升天,只见一抹雪青身影跃起,紫玄剑直指天空,火球垂直而下,剑锋直指砸下来的火球正中。
火球耀眼的光把慕容芷灡的眼睛刺得剧痛,她下意识的闭眼,一股强劲的热浪由剑传至胸中,把她震得飞出十几丈开外,一股紫气环绕的紫玄剑也震飞脱手,人顿时昏厥。
瞬间的变故惊得茗月莘如睁大着眼睛愣在那里,等到看见少女昏厥在地,两人带着哭腔齐喊着:
“少主!少主!”奔向倒地的少主。
两人本能的想扶起少主,伸出的手却烫得不由自主的缩了回来。茗月急切说:
“莘如,快去叫师傅!快!”
上官浔飞奔而来,后面跟着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莘如。
上官浔摸着慕容芷灡的脉搏,一丝吃惊后马上神色凝重:
“快把雪铺少主身上!”
茗月莘如两人手忙脚乱的掏雪。
雪放到慕容芷灡身上马上多化成水。
雪不停的掏不停的放不停的化,慕容芷灡身下的雪多化成水。
上官浔每间隔一会摸摸慕容芷灡,良久终于舒了口气,对茗月莘如说不要放了。然后抱起慕容芷灡往绝旭阁而去。
绝旭阁
上官浔坐在床边,看着昏睡的慕容芷灡,想着茗月说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心里一个劲的自责。
她知道慕容芷灡今年会有个大劫,所以嘱咐茗月莘如要一刻不离的跟着少主。
拿起慕容芷灡的手,再一次摸脉搏,这次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内力,她有点惊讶,这不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能拥有的,莫非……,她摊开灡儿的手掌,顿时愕然。
上官浔清楚的记得,当时给三岁的慕容芷灡诊断时发现她手掌心有一颗指甲大小的朱砂,朱砂上的手掌纹是断的。而现在朱砂上的手掌纹连通了。
此时的慕容芷灡意识飘忽,跟随着一个酷似自己的女子,身穿青色道袍右手手执一柄紫铜剑,左手拿着一个紫铜色铃铛,在招魂。
替一个死于车祸的灵魂祭斋(就是招魂),因为死者是在子时死的,所以这个仪式必须要在头七死者死的地方死的时辰进行。
每进行一次祭斋穆芷灡就觉得全身乏力,有种虚脱的感觉。而这一次更甚,坐在车内闭上眼靠在驾驶椅上不想动。
她本不愿意做这一行的,是爷爷软硬兼施非要她接手。
她爷爷讲自家祖上本是道士世家,且道行高深莫测,只是传到爷爷这一代就点皮毛了,在她看起来这些只是来钱的把戏而已。
说实在的,这一行在二十一世纪是上不了台面的,她之所以勉为其难接手,是看在来钱相较别的工作容易的份上,而且每次做法东家没有讨价还价的。
于是,只要有人求上门,她就出手。
忽然眼前一道闪光,黑夜犹如白昼,紧接耳边一声清脆的雷声响起,拉回了她的思绪。
心想:看来快要大雨了。
发动车子,才五分钟的时间,倾盆的大雨劈头盖脸的从漆黑的夜空砸下来,砸得车顶“咚咚咚”直响,挡风玻璃上像淌着是河水,雨刮器根本来不及,只是机械的来来回回,一点作用也没有。
雷声闪电叠在一起,不绝于耳。
她从小喜欢看闪电。
今夜的雷电刺激得她有点小激动,整个人有了精神。
连续的闪电照得像白昼,只是有点森然。
前面是一条小路,大概有一段七八公里长的直路。
两边的树木多是上百年的树龄,茂盛的树桠交叉着即使是大太阳天也不见阳光,偶尔斑驳的漏那么几点下来。
白天多感觉阴冷。
这一段直路上经常有车祸发生,而且多是致人死亡的事故。
每次经过这里都会打个冷颤,总觉得这条路应该是阴阳两界的结界处。
特别是晚上,当车灯照着,两边的树木交叉着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隧道,就像是一条通往阴间的通道。
雨还是那么大,正想着要不要停下车,忽然一个闪电看见车前方有身穿古代衣服的女子,下意识一脚刹车,眼前一道火光,感觉浑身电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