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渊拐入一个角落,眼神冰冷地扫了一眼面前的人,“什么事?”
来人正是殷青萝,君临渊师傅,殷貉的独生女儿,素来与师傅不对付。
殷青萝顺着他停驻的目光望过去,却只看到远处没好气从树上爬下来的梁凤和,敛下嫉妒,故作镇定道,“国师在洞里发怒了,你最好回去看看。”
“...”
君临渊沉默了好半晌才回道,“我知道了,你既然讨厌他,就离他远点吧。”
“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吗?我可以帮你运小女孩。”殷青萝没否决,只是看了他一眼后,有些害怕被拒绝地揪了揪衣摆。
君临渊隐在衣摆里的手指猛地颤了一下,丹凤眸闭着,酝酿隐忍了好久,才睁开星辰般耀眼的妖冶眸子,呵呵一笑,“那我还真是该感谢你了。”
每次他违背良心抱着自己痛哭不想去欺骗那一个个天真的小孩时,山洞外就会出现一车昏睡的小女孩,他就知道,一定是某个人,只是他不想去承认,甚至,当作理所当然,全然不知。
殷青萝皱了皱眉头,显然是听了他的话后心里有些难受,“殷貉之前就被傅云心使乌灵之术重创了心脉,这些年来,若不是要靠吸食一个个小女孩的精血,哪里用得着你进宫当这破太子太师。”
“还跟梁凤和扯上,你别忘了,不管是他受人之托要对付梁凤和,还是傅云心重创他那一次,你都不能和梁凤和扯上什么好的关系,不然我担心…”
殷青萝眉头就没松开过,甚至还更紧了些,那后面的字都难以启齿。
饶是殷青萝没有说后面的话,君临渊还是不可避免地脸色苍白,那必将是他这辈子最难启齿的噩梦。
“小女孩我还是帮你运到了老地方,我给她们吃了迷魂散,她们暂时不会清醒起来,就算清醒起来,也迷迷糊糊的,记不得人。”殷青萝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放到君临渊的手上。
却被他猛地惊怵避开,丹凤眸里充满了惊惧之色。
“临渊,是我,我是青萝。”殷青萝一把按住想要逃离的人,眉眼有些担忧,把那物件强制性地放到了他的手上,说道,“这是我娘给我留下的鸳鸯绣帕,说是国师当年给她绣的,殷貉若看到这东西,定然不敢再伤你。”
君临渊唇带讽刺,却没敢接过那已然被匕首扎了好些破洞的绣帕。
“你以为,你现在给我这东西,就能弥补前些年国师对我君临渊的伤害吗?”
殷青萝脚步一颤,握着鸳鸯绣帕的手哆嗦着,却没再继续动作。
她深知殷貉对临渊的伤害,偏生这个殷貉还是她的父亲,所有的仇怨他扎在她身上一部分,不是最理所正常的吗?
可是,为何心口这里还是那么痛呢...但是她坚信,临渊一定比她痛,毕竟,他是用他身上被扎的刺来扎的她呀!
君临渊重重推开还想上前的殷青萝,踉踉跄跄,“其实你给我送过来的小女孩,我大抵也猜到是你送到,但这本就是应该的,这是你们殷家要的又欠我的!我永远...永远也不会感激你殷...青萝!”
殷青萝紧紧攥着那鸳鸯绣帕,就好像生怕什么东西飘走了一样,见他转过头,殷青萝眉眼里有些喜色,就要将鸳鸯绣帕递上去。
却不想那人只能冷冰冰说了一句,“还有,下次请你不要打扰我和梁凤和齐聚的时间。”
那红衣已然渐渐远去,殷青萝唇齿张了张又讽刺笑了笑:或许他也不知道她这些时日大部分时间都是泡在水里的吧,她把这张绣帕从老家翻了出来又丢掉,却又为了他再去找去捡起。
可他却把她浑身的湿淋淋视为无睹。
若不是为了他,她又怎会把如此让人厌恶作呕的东西再翻出来、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