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嫁入王府不会少你用度,往后不许再来这种地方。再之,赌从来不靠运气,你来这就是给人送银子的。”
“怎么会,赌钱就是看运气么,不然的话那——”话到一半,盛宁璎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在和赌坊掌柜的说话。
这位掌柜的,怎么着也得比她这个外行懂。
不过,这也就意味着她抓到了萧煜明的把柄。贼兮兮地笑着,盛宁璎大谈条件,“既然这样,我带来的银子都输光了,是没法租马车回去,你要是不想我和别人说这事,你就送我回去。”
“成交。”
原本也没准备让她一个人回去,不忍心扰了她那份心思,萧煜明一口答应下来。
只是这进家门的手段,和盛宁璎想的有点出入。被打横抱起的盛宁璎紧紧捂着眼睛,只感觉周身凉风嗖嗖,再睁开眼,她就进了自己的院子。
“这么厉害,你上次怎么被伤的啊?”
萧煜明并未回答,只让她尽快休息,“我先回去了。”
如意终于盼到盛宁璎回来,悬了一天的心彻底落下。盛宁璎把沾着的小胡子撕下来,倒吸气后,习惯性喊了一声明珠。
“糟了。”
当时被萧煜明拉走的时候,她好像把明珠给落在赌坊里了。这丫头身上也没点银子傍身,不会找不回来了吧。
正准备出门去找人,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嘀嘀咕咕的“小姐”,这声音像是从墙外面传过来的。
“小姐我在呢,就在外头。”
明珠后萧煜明半盏茶的功夫才到墙根下,她可眼睁睁看着自家小姐被人抱着飞了进去。也不是没试过跳起来去爬墙,无奈这墙有点高。
好容易爬上了墙沿儿,明珠看着那么远的地面,腿直抖。
“快,如意,去搬梯子过来。”
如意还没能走两步,明珠就顺着墙沿儿摔下来了,这下梯子也就用不上了。
自从明珠受伤,盛宁璎就老老实实地消停了下来。足足过去了六天,她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可人不找事事找人,就在第七天,萧煜明找上了门。
“你……你怎么乱翻墙啊。”
瞧着萧煜明从墙外翻进来,盛宁璎气不打一处来。萧煜明笑而不语,只问她想不想去外头看看。
听他这么问,盛宁璎扭头看向明珠。伤还没好全乎的明珠果断摇头,盛宁璎也跟着摇头,“还是别了。”
据盛安阶说,盛家嫡女可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又说这次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在房里足足闷了六日,问起来只说没事。
都闷了六日,怎么可能没事!于是乎,盛安阶就请了萧煜明过来开导一番。
被萧煜明强行带出侯府时,盛宁璎有些心虚。就在明珠摔下墙的那天,她可是答应过这半个月都不再乱跑的,如今这才过去半个月的一半。
“这不算乱跑,本王不是在身边陪着么。”
萧煜明眉眼生的俊俏,一双剑眉狭长,意气风发。一对儿桃花眼莹润,眉目含情。如此的样貌,但凡语气温柔些,说什么都像是情话。
盛宁璎不敢去看他,只是默默低头看着自己露出衣袍的鞋尖。
再次入赌坊,盛宁璎已经没了第一次来的新鲜劲,可一炷香的功夫过去,她就觉得自己脸疼。
坐在桌前,盛宁璎看着萧煜明连胜了七局。而后她又从别人口中得知,李长山在这个赌坊里,有一个“常胜将军”的称号。
“你是怎么做到的?”
私人的厢房里,盛宁璎看向萧煜明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崇拜。萧煜明对此受用的很,也极为坦诚地把诀窍告诉了她。
听完萧煜明说的,盛宁璎对赌钱的兴趣,荡然无存,“我要是能懂的那么多,我干嘛还去赌呀。”
“所以,王妃是否能告诉本王,你为何要筹措银两?”
盛宁璎觉得自己和萧煜明还没有熟悉到这种地步,也就没有把实情告诉他。萧煜明非但不恼,反而主动选择了让步。
“其实,如果你需要银两的话,谋利的差事多的很,而且我也可以教你。”
盛宁璎从商的第一步,从接管赌坊的经营开始。为了不让盛伯言觉得起疑,每隔三日,萧煜明就会来府上拜见,而后再把人从后院里带走。
旁人都说萧煜明和盛宁璎如胶似漆,极为交好,唯独如意和明珠两人知道这背后的内幕。
“如意,你说咱们家姑娘会不会变成一个大赌鬼,然后浑身酒气,念叨着让我再赌一把?”
光是想想如此场景,明珠就觉得悲从中来。如意心里也没底,可到底是靖王陪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
当天夜里。
盛宁璎被萧煜明送回来之后,朝着如意和明珠怀里扑。随后又从怀里掏出了两个被油纸包好的鸡腿,“赶紧吃,不然凉了。”
明珠瞧见鸡腿,心里那些个担忧都抛到了脑后。倒是如意,率先问起最近的事情。知道她们是真心对自己好,也是实打实地担心她,盛宁璎并未瞒着她们。
“你们就放心好了,你们小姐我是不会变成一个赌鬼的,因为我和王爷学的根本就不是赌术,我是学怎么做生意去了。今天这两个鸡腿的银子就是我挣来的,下回赚了更多的银子,就给你们买胭脂。”
买胭脂的承诺不过一个旬日的功夫,盛宁璎就给实现了。可惜这胭脂最后并未送出去,就落在了地上,碎成了一滩粉末。
“躲在我身后,别乱动。”
看着眼前极为陌生的男子,萧煜明下意识把盛宁璎给护在了身后。
“把身上的银子都交出来,刚才看你们都赢了不少,破财免灾嘛。”
想来该是赌场里赌红了眼,输的家底精光,这才在别人身上打起主意。眼看着对方手里有长刀,盛宁璎顾不及别的,直接把手里的脂粉盒子往男人的手上砸。
可惜,于事无补。
好在男人只是个普通人,萧煜明不费多少功夫就制服了他。他无心去和男人多说什么,直接把人丢给了自己的侍卫。
回去的路上,盛宁璎有些窒闷,说起来其实也是赌坊不对,若是没有赌坊,那个男人也不至于走上这样的路。
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萧煜明并未解释。这世间的善恶是非,哪里是一句话能讲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