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鸦心道不好,想收回手已经来不及了,火鸾瞬间捏住了他的手腕,指甲收的干脆利落。“姑……”墨鸦想解释什么,不知道为何,他突然有些害怕,虽然他知道火鸾与众人不同,但这鳞片毕竟是不详的象征,他有些担心,若是她也视自己为洪水猛兽该如何。
“这是……”火鸾把那人的手拉到自己眼前,青黑色的鳞片在阳光下反射着水波一样的光芒,她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摸了摸,坚硬,但很温润。墨鸦明显地感觉到少女捧着自己手的双手有一丝颤抖。这是……吓坏了?但看她凑那么近的样子又不太像。莫非……他的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火鸾认得这鳞片?还没等他开口,火鸾已经转头向外大喊“麟爷!麟爷你过来!”躺着窗棂上的男子皱起眉,显然是被扰了清梦。他不满地哼了一声,慢吞吞地起身,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短发,又揪了揪自己胸前的小辫子,不情不愿地向屏风走去。这小姑奶奶又干什么?就不能让老人家好好睡一觉么。“你快点过来!”少女语气中的兴奋毫不加掩饰,这倒让墨鸦有些不知所措来。不愿被人知晓的秘密如今要被人发现,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来了来了。”麟爷打着哈欠靠在了屏风上,半阖着眼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了。”“你看你看!”少女把墨鸦的手捧了起来,只一眼,麟爷就站直了身子凑了过去,懒散的神色一扫而光。
“水麒麟?!”麟爷伸手摸了摸,很是诧异,随后笑了起来“居然是水麒麟。”“麟爷认得?”墨鸦此刻也没了收回手的意思,看向了面前的男子。“何止认得。”麟爷抬手挽起宽大的衣袖,露出了自己的胳膊。看清的瞬间,墨鸦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只见麟爷的手臂上覆满了金红色的鳞片,在阳光下如跳动的火焰一般。除了与墨鸦的颜色不同,其他简直如出一辙。“这是……”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面前的男子,后者一笑,放下了衣袖“有没有兴趣听一个故事。”墨鸦顿了一下,下意识地瞥了火鸾一眼。听故事他倒是很乐意,不过……能不能换个时候?麟爷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正捧着墨鸦的手研究的火鸾,“噗”的笑出了声“这崽在狼群呆惯了,你就把她当成狼崽子,不用管她。”说着伸手揉了揉火鸾的头顶,依旧在她咬到自己前的一刹那收回了手。再次咬了个空的少女冲男子一呲牙,后者从她抱来的盆里捏起一颗龙眼,剥了皮后闪电般的塞到了她嘴里。墨鸦看着火鸾锋利的尖牙以及麟爷惊险的动作,他的食指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火鸾咬着果肉哼了一声,放下捧着的手转而抱起木盆开始扒龙眼。
麟爷靠在屏风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俊朗的面孔在金色阳光的笼罩下宛若神明般。他微微眯起了眼,似乎在回忆什么,而后开口缓缓讲述起来。
女娲补天后,将自己的后代分成四支,分别驻守四根擎天柱。但后来世事变迁,其中两支渐渐瓦解,最终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剩下的两支,一支前往西域,消失在了茫茫雪山,另一支隐居幽州,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继续维护天下平衡。(当然,作者瞎掰的。)
麟爷的声音很有磁性,似乎千年的历史都沉淀在其中,墨鸦很快就被吸引了去。突然,有一个凉凉的湿润的东西碰了碰他的唇,他下意识地用舌尖舔了舔,甜的,便张嘴咬了进去,一边嚼一边看着麟爷继续听他说。麟爷顿了顿,金色的眼眸露出一丝玩味来。墨鸦一愣,下意识地去辨认口中的东西,是龙眼,还是去了核的。他一垂眼就看到一只五指几乎同样长的玉手停在自己的嘴边,而那只手的主人正看着自己。他这才回过神来,刚刚原来是火鸾喂的自己,回想起自己刚刚的样子,墨鸦忍不住闭了闭眼……真是失态。
“多谢姑娘。”墨鸦轻笑着颔首,火鸾却瞪圆了眼,重重哼了一声随后转过头,随后把怀里的丢到地上,索性不吃了。墨鸦一头雾水地看着少女银色的后脑半晌说不出话来,这是什么意思?麟爷摇摇头,捏了一粒葡萄放进口中,继续讲了下去。
隐居幽州的那一支脉受到麒麟庇佑,也传承了麒麟的部分能力,那是一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足以凌驾众生之上。这一支脉与麟爷要讲述的故事没什么关系,暂且不表,且说那麒麟。麒为公,麟为母,守护这一支脉的自然也是一对,不过这一对却有些与众不同。女娲钦点出这一对麒麟时它们尚未成型,仍在孕育之中,第一只被孕育出来的是一只水麒,众人便理所当然的认为第二只是麟,但令人没想到的是,第二只仍旧是麒,且是一只火麒。不过当时女娲已经赐名,那一支脉的族长无奈之下便将麟后加了一爷子,一来以示尊敬,二来也便不弄错性别。封神一战水麒身受重伤,从此消失与世间。火麒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只找到了一点线索,却始终不知水麒为何消失,也许是伤的太重无力回天吧。火麒想,不过至于尸体在哪,始终是个谜。没找到尸体,它便还活着。那一支脉的族人坚信与此,火麒也懒得去跟他们理论。那一线索说明水麒重伤后被一凡人所救,据说那凡人是一个大家族的族长,曾显赫一时。不过等它找到那个家族的时候,那个家族早已成为一片废墟。虽然有些失望,但它也不意外,战火连绵的时代,就算神明都无法置身事外,更何况是普通人。不过看那废墟的规模相当可观,如此庞大的家族,被彻底灭族倒是有几分可惜。水麒一向恩怨分明,因此若是被人所救,定会报答。因此被这一族被灭颇有些蹊跷。后来它一路查下去,居然发现了另一神兽的痕迹。狼母,另一支脉的守护兽!消失在雪山之中的那一支脉并没有被白雪淹没,他们还活着!若是狼母的手笔,那一族被灭倒是在情理之中。莫非水麒也被狼母带走了?于是火麒孤身前往西域雪山,后来也发生了一系列的事,但与目前的事无关,暂且不提。
麟爷又捏了一粒葡萄递给墨鸦,后者道谢后接了过去。“火麒在雪山之中了解到,水麒将自己的一部分能量传给那名族长,只不过那族长资质不够,无法完全运用这种力量,后死于战乱。但这一力量却融在了他的血脉中,一代一代传了下来。”墨鸦默默地听着,轻轻皱起了眉。他突然隐隐的有了一种感觉,但并不确定,因此继续听麟爷说了下去。“这种力量并非常人能够驾驭,继承这种力量并且有机会驾驭的人,身上会显现出一种特征。”墨鸦看着麟爷的眼,等他继续说下去,男子却耸了耸肩“故事到此为止。”墨鸦一怔,下意识地问“那个特征……是什么?”麟爷没有回答,直直地看着他,他有些不明所以的眨眨眼,又看向一旁的火鸾,没想到她也是直直的看着自己。他一顿,目光瞥到了麟爷的手臂,猛地,一道闪电从他脑海中劈过,问题的答案呼之欲出“……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