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学校开学不久,房东太太的孙子夏沐开始偶尔过来。
夏沐没事时很是喜欢跟住在楼上的哥哥玩。经过姐姐们这边偶尔过来说几句。天气热的缘故,闫姸只要在家,门就是敞开的状态,夏沐看到开着门就跑进去聊聊。
看到夏沐,闫姸总喜欢“小朋友,小朋友”的称呼他。在夏沐多次“我不是小朋友,我都上五年级了,我叫夏沐,夏沐。”的更正下,终于以夏沐称呼。
虽然夏沐来闫姸住处说话多,但对于夏沐,闫姸只知是房东的孙子,名字叫夏沐,是个挺话多的小男生。其他的事情,也没想过要去知晓。来这里是为了复习,又不是查户口。
几天后,季婷不知道从哪得知关于夏沐的一些事情。闫姸惊得眼珠快掉出来。不是惊讶夏沐,而是对季婷刮目相看。
礼拜六时,慈飞和王升经过走廊,闫姸喊住两人,走过去问他们:“夏沐是单亲吗?”
两人一愣,王升笑着说:“是啊!没事,小孩看的开。”看到三张桌子在客厅,又笑一下问:“你们在开茶话会吗?”
“你们有牌吗?在这打牌。”一直看着三人说话的何莹,回答道。
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住处不见学校见,更重要的季婷慈飞和王升,三人一个班级,再加上活泼的何莹,别说五个人,五十个人也都认识了。
“屋里有牌,你去拿吧!没门锁,我们要出去。”慈飞看向何莹,闫姸也转身回客厅,两人一同下楼离去。
不知道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闫姸觉得不是脑抽了,就是刚刚问问题的不是真身。自己对不熟悉的人都是漠不关心,怎么突然关心一个小孩,又不是老妈子。
“你去哪?”过了一会儿,楼下传来房东愤怒的声音。两人跑到走廊看去时,院子里只有房东一人,佝偻着背,手里的棍敲打着地面。
夏沐拿着从奶奶那抢来的钱,跑向街道一边。有几个和他身高差不多的男生,还有两个稍高个头的男生。汇合后,几人一同走向第一中学旁的饭店。
楼上包间里坐着一个高个子男生,旁边站着三个小弟。夏沐一伙人进入包间,对着座位的男生齐声喊道:“大哥”。男生看一眼来的几人,很不耐烦的问:“带来了吗?”
在夏沐掏出钱后,挥挥手让夏沐过去。拿着钱的夏沐像个哈巴狗欢喜的走过去。男生拿起钱在夏沐脸上拍打几下,看着剩下的其他人,怒斥道:“还不点饭,不想开工了。”
中午过后,三三两两的人走在街上。夏沐跟着大哥一伙,十几人特别显眼。
穿着跆拳道衣服的两个男生,吃着冰棍说说笑笑的走着。大哥两手向前一指,小弟们吵闹着蜂拥而上。两个男生听到声音扭头看到那么多人过来,转好身体,面向来人。
虽说学了跆拳道,但面对一股脑的人群,还是有点不知所措。被围成一圈,想跑也跑不了。
一番争斗下来,双方都挂了彩。站在远处的大哥,静静地看着打斗。有个男生捡起路边的木棍,向一个男生直接丢去。男生用胳膊挡住木棍,谁知木棍上有根钉子,扎破了皮,鲜血向外流出。
男生紧紧的攥着拳头,怒视着面前这些无知的小学生。跳过面前这些人,看向站在远处的高个男生。蹲下去,木棍敲打地面,一下一下,直到钉子全部在木材里。拿起木棍丢到对方面前的地上。
对这些小孩说什么都没用,一群傀儡。
两男生对视下眼神,一人应对面前的小孩,一人绕过去找那个高个男生。看着奔来的一个男生,高个男生直接跑了。答应帮别人教训教训他们,不代表自己要受伤。让那些傻瓜去做,自己看着就好。
“哎,你们老大跑了。”跑去找高个男生的那个男生对着一群小孩喊道。跟一群小学生纠缠的男生,快要招架不住。高个子的几位都已经被踹趴下,这些小的不能打重,又不能不打。
一群人听到老大跑了,回头看时,已经看不到身影。躺在地上的爬起就走,小的也四散分开,各回各家。被钉子扎伤的男生看看手臂,两人也快速离去。
夏沐蹑手蹑脚的上楼,坐在客厅打牌的三人,看到鬼鬼祟祟身上有尘土的夏沐,何莹喊到:“夏沐,要不要来牌。”
水里拿着牌的闫姸抬眼看了一下,季婷看向有点受伤的夏沐道:“你这是钻那去了?你奶奶中午吃饭还冲楼上喊你呢!”
“嗐!出去了,刚回来。老太太就那样,不要理她。”说着走到斜放的桌子旁,说:“你们还打牌呢!”
抽出牌,闫姸眼珠在夏沐和季婷之间转了一下,看到夏沐胳膊上有一处淤青。老太太中午冲楼上喊吃饭了?就那样,不要理她?把要出的牌放到桌上,看着手中的牌,心里却想着搞不懂。
站着看一会儿,夏沐指指隔壁说:“我去他们那玩了。”转身就要走。
“出去了,还没回来。”闫姸看着夏沐的背影又说:“去搬个板凳,我们四人玩。”
两人一对,谁先出完那对就赢。何莹说跟闫姸一对,季婷看一眼闫姸,对何莹道:“何莹,你难道不想看看你妍姐怎么输。”没想到何莹想都没想直接拒绝,季婷心里气的要命,脸上还不能表现太明显。闫姸没想到何莹直接回答“不想”,看向正堆着笑看季婷的何莹。
玩个牌而已,这两人怎么啦!
两年前父母离婚后,夏沐跟着爸爸,妈妈自从离开那个家,就在没出现过。晚上窝在被窝里偷偷地哭泣,只要问爸爸要妈妈,每次都只会换来训斥。久而久之,夏沐不再找妈妈,开始跟外面的小混混一起,至少有人说话,有人玩。
半年前,爸爸再婚,夏沐故意对那女人说“你是我妈妈吗?”“妈妈”两字已很久没有说出过,夏沐心里难受万分,犹如刀割。太久没喊出的称呼,既陌生又熟悉。
跟着混混早早学会了察言观色与欺骗,内心依然渴望平等与真诚。有时,很想快快长大,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没有人认识自己,没有人知道自己曾经的过往,在那陌生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可以真正的开心地沐浴在阳光下。
夏沐,一个美好寓意的名字,要如何去追寻那份美好。
住在这里的五人,只要闫姸真正关心他。夏沐知道奶奶也是真心疼爱他,也明白自己目前只能呆在这个小城。想改变,又不知该如何改变。
从慈飞和王升房间搬出板凳,走到走廊,拍打下身上的尘土,碰到淤青处传来疼痛。真实的痛。身体的痛算的了什么呢!
走到将近转进客厅处,听到闫姸说:“我跟夏沐一组,看我们怎么赢你们。”
在两人互瞪眼时,闫姸笑着看两人,打趣道:“你们脾气挺对头,好了,莹,你就跟你婷姐姐一对,队友。你俩憋着不难受,我看的都难受,想笑就笑吧!小心一会儿憋出屁来啊!那时,我绝对直接弹跳开。快笑,听到没。嗯嗯,我可是你们的对手哦!我跟夏沐一组,看我们怎么赢你们。”
“姐,我来了。”收起悲伤,又是快乐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