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冥羽,苏笛沫与旗风三人走进颜府。大门之后是一处假山,两人高的样子,山顶之上蜿蜒下一条绫罗似的清水,流入假山边的一方池塘,塘中静静睡着几朵还未开放的莲。苏笛沫一一看过,叹到此处小桥流水相得益彰,却独少了一处简简单单的人家。
走过小桥便入正厅,厅内三五成群坐着好些男宾。苏笛沫扫过去,第一眼便看到了最远处的两人。
那二人坐在最上座,一个着淡蓝色衣袍,远处看那衣袍上像是用银线绣着各式松柏,领口处用金线点缀出云纹样式,头上戴着镂空金冠,端起茶盏的右手上还戴着一个羊脂玉扳指;另一个身着玄色长袍,衣袍上绣饰简单,仅在袍角处镶上金边,腰间配一块淡青色如意,发间插一只金钗。那二人正在举杯对饮,看不清神情。
苏笛沫跟着风冥羽走近,才看见那二人的容貌,着淡蓝色衣袍的男子眼角带笑,两条眉毛浓黑微弯,说话间面容和蔼,看起来丝毫没有城府般无害。玄色长袍的男子面容清瘦,目光浅淡,一双眼睛微微眯起,带着一种好似不关心世间一物地淡漠疏离。
风冥羽走上前,先对着淡蓝色衣袍男子一拱手,再转向玄色衣袍男子行礼,道:“三哥,四哥。”
听到这话,苏笛沫轻轻抬眼,再将二人审视一遍,随即了然。
原来此二位便是传说中的三皇子与四皇子。三皇子康王风世元着淡蓝色衣袍,面容和蔼,他在朝中以“笑面虎”著称,比起朝务更精于经商;四皇子成王风昀松身穿玄色衣袍,惯是云淡风轻,不恋名利,看似平凡无奇,却在南疆一战中获得赫赫战功。
“七弟,快快来坐下。”那风世元笑道,“你看这颜相府中的好茶,是南疆地茉香好些还是皇城地红萝香好些?”
风冥羽坐下来,端起两杯茶盏一嗅,随后便是一句似是而非的回答:“比起南疆,本王更喜欢皇城。”
风世元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对着风昀松笑道:“看吧四弟,我就说红萝香更好。”
风昀松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又转过身轻抿了一口茉香茶。
苏笛沫看着那杯茉香,灰色的瓷杯里茶水微微晃动,她从透明的水面上,看到了南疆,那是一片混乱的土地,这些年里,南疆出了不少当街强抢百姓做奴的事,那些人被抓住,烙下奴印,便一夜之间,从百姓变为阶下囚,从此被他人当作物品般交易,不得自由。
苏笛沫皱着眉头,那日烟槐山庄的一幕幕浮现,这位四皇子到底与落日阁,与南疆有何关系?
她将此事埋在心里,便不再多想,而是抬起头,与风冥羽一对视,随后从前厅的角落里退了出去。
深宅大院里的秘密,总是不在前厅。从后院里女人的一架中得到的消息,胜过前厅男人的半日阔论。
她走出前厅,穿过回廊,便隐入一片竹林里穿行。一路向南,没过多久,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脂粉味,她皱了皱眉,想是后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