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时候初晓欧反而镇定下来,腹部的疼痛似乎也缓解了一些,淡淡地说道:“是江海平的孩子。”
“啊!你们俩都……”
白桦又惊讶又失落,她没有想到江海平与初晓欧的感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看来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
护士带着初晓欧进了手术室,白桦一个人等在外面。
正在这时医院里又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是个中年人,黑胖子,穿着一件黑色貂绒外衣,敞着怀,脖子上戴着黄乎乎的金链子,手上戴着金戒指。女孩儿看上去不到二十岁,长相虽然算不上漂亮,不过穿着打扮很时髦。
中年男人进屋就喊大夫,一副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的样子,白桦走过来对他们说道:“医院里只有一个大夫和一个护士值班,都在手术室里做手术呢,你们等一会吧。”
“什么破医院,连个大夫都没有。”男人骂骂咧咧地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转头问女孩儿:“你是不是有病,放着大医院不去非来这个私人医院。”
女孩儿坐在他身旁,搂着他的胳膊推搡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反问道:“你以为我愿意到这来呀?是什么光彩事儿吗?”
男人打了一个哈欠,一脸不耐烦,“那也不用半夜来吧?”
“白天碰到熟人呢?我又名不正言不顺的。”女孩儿嘟囔着,扭动着腰肢开始撒娇,“都是你的小孽种把我害的,已经是第三次了,你得补偿我。”
白桦听明白了,这个女孩儿是来堕胎的,两个人并不是夫妻关系。
一小时后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先走出来。
白桦急忙跟过去,急切地问道:“大夫,怎么样?顺利吗?”
“手术还算顺利。”医生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手术室方向,压低声音跟白桦说了几句话。
坐在椅子上的年轻女孩儿认真听着,断断续续听到了一些。
这时护士扶着初晓欧慢慢走出来,初晓欧的脸色十分难看,仿佛没有血色,鬓角的几绺头发被汗水沾在了脸上。
白桦跑过去扶着她,慢慢地挪向病房。
椅子上的年轻女孩儿一直盯着初晓欧看,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
医生走过来问道:“你们俩什么事儿?”
“做人流。”中年男人随口回答。
“不做了,不做了。”女孩儿站起身拉着黑胖子就往外走。
医生疑惑地摇摇头,“莫名其妙。”转身回了办公室。
出了医院大门,黑胖子质问女孩儿:“你是真有病啊?大半夜折腾来又不做了,咋回事儿啊?”
“你才有病呢!”女孩儿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刚才那个女的是我们公司的,给我们营业员讲过课。”
“那又咋样?到这儿来都是看病做手术的,你怕什么呀?”
女孩儿神神秘秘地说道:“我知道那个女的根本没结婚,哪儿来的孩子?刚才听大夫说她可能不会再生孩子了。”
黑胖子一脸坏笑,“没结婚就不能有孩子了?你不也没结婚吗?”
“你讨厌!还不是因为你不负责任吗?”
“宝贝别生气,回去补偿你。”黑胖子拥着她的肩膀往前走。
女孩儿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脸说道:“听说她男朋友也是我们公司的,现在就在你们永吉工作。”
黑胖子一愣,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她男朋友是谁?”
“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听说很厉害,跟白总的儿子打过架呢。”
黑胖子脸上挤出一丝诡异的微笑,自言自语道:“姓江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说什么?”女孩儿不解地问道。
黑胖子一笑,“你不懂,咱们快走吧。”
原来这个中年男人正是吴文昭,那个女孩儿是他的“地下情人”,在市通信公司中心营业厅做营业员。
初晓欧躺在病房里,默默流泪,回想参加工作以来的种种经历,好像没有什么顺心的事,没找到一点成就感,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丑事,今后在公司里该怎么立足呢?她再次萌生退意。
白桦看着她孤单可怜,心里暗恨江海平,男人惹的祸却要女人承担痛苦,这太不公平了,越想越气,偷偷溜出病房给江海平打了电话。
江海平了解到事情真相以后,又后悔又心疼,对白桦说道:“谢谢你照顾晓鸥,你回去休息吧,我留下来陪她。”
白桦转身走了两步,转过身轻轻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自责,以后好好待她就行了。”
江海平默默地点点头,调整好情绪重新回到病房里。
“亲爱的,我们结婚吧。”他坐在床边,拉起初晓欧的手。
初晓欧凄然一笑,“是因为自责而提出结婚吗?”
“不,是因为爱。”江海平说着从旁边的包里拿出数码相机,打开电源给初晓欧翻看照片。
“为了让你看到校园现在的样子,我专门给你买了这部相机,又偷偷跑去拍了这些照片。”江海平说到这儿有些激动,眼力闪着泪光,“我在长廊里坐了很久,回忆起你陪我度过的不平凡的夜晚,回忆我们曾经许下的诺言……”
初晓欧的脸上露出了凄美的笑容,边看边感叹:“好想回到从前,好想听听你的誓言,可惜时光无法倒流。”
“亲爱的,爱你是我今生不变的誓言。”江海平张开双臂将她搂进怀里。
初晓欧贴在他的耳边说道:“用一生爱你是我不变的承诺!”
江海平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春节跟我回家吧,跟妈妈商量一下结婚的事儿。”
“我想再等一等。”
“为什么?”江海平皱起眉头,疑惑地盯着她。
“我想给你点时间再考虑考虑,也给你点自由空间,万一你遇到更好的呢?”初晓欧挂着泪珠的睫毛闪烁着,像带着疑问的天使的眼睛。
江海平假装生气,“跟你说正事儿呢!开什么玩笑?”
初晓欧伸手抚平他眉心的皱纹,“逗你呢,还真生气了?”
“我没生气,但是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你这次流产让我很内疚,以后不能让你再受委屈了。”
“亲爱的,我明白你都是为我好,只是觉得现在结婚压力太大了,咱们俩都没攒下多少钱,工作上还处在打基础的阶段。”初晓欧说到这儿眼睛一亮,捧起江海平的脸说道:“我想自己创业,这个想法很早就有了,我有好几个高中同学自己创业做的不错,现在市场氛围好,正是创业的好时机,他们甚至跨境做起了生意。”
江海平点点头,“时代在发展,我们不能再有抱着铁饭碗吃到退休的想法了,应该跟上时代的步伐,抓住机遇大干一场。”
“你同意了?”初晓欧瞪大了眼睛问道。
“我不反对你创业的想法,但是我还有顾虑。”江海平说着轻轻叹了口气,“创业首先要选好项目,不能盲目放弃工作,你才二十几岁,放弃专业上的追求是不是太可惜了?”
“在选择项目上我考虑过,不脱离老本行,就做通信终端产品,电话机、BP机、手机销售,这块市场未来需求量会很大,应该及早抓住机会。”初晓欧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听说公司要把公寓楼卖给咱们,应该花不了多少钱,等过户手续办完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