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内的夜很是寂静,那走进走出的巡逻卫士也把脚步放得很轻,好像生怕打跑到了这皇城的主人。
此时那皇帝王哲正在大殿上批阅奏章,因受战争连累,各地频发灾情,底下早已是民不聊生,他身为一国之主,自然是要做好应对之策,平复民情。好让国家尽快强大起来的。
可奈何国库空虚已久,实在拿不出多少赈灾物资来,他一本一本地翻阅着奏章,却无法从中找出真正有用的意见来,气得他将桌上的奏章尽皆扫到台阶下去了,把侍从们吓得跪倒一片。
正生气间,一句沙哑的声音随着摇曳的烛光传入了王哲的耳中:我的皇帝陛下今天是怎么了?是谁冒犯您了?
“谁?”王哲抽出了座位旁的宝剑,十几股强大的气息也出现在了周围。
一道黑影自黑雾中飘了出来,竟是那静天门的老怪物:“哈哈哈哈,我的皇帝陛下,不要紧张,臣乃静天门掌尊英正天,特来拜见新皇陛下。”他也已经察觉到了潜在周围的气息,所以并没有贸然入内。
皇家剑士,不知道成立于何时的神秘力量,从不参于内斗,三界内对他们没有任何记载,因为见过他们的人都死了,他是不敢冒这个险的。
“静天门,英正天?额!我知道你,你半夜闯皇宫,莫不是要来杀朕?”王哲的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地笑意,走下台阶来。
“不,陛下您误会了,臣来这儿是想请陛下帮一个忙。”英正天尽力地摆出一幅人畜无害的样子来。
听到这话,王哲感觉眼前的这个人还是挺有意思的,便没有打算马上赶他走:“帮忙?找朕?你可真会想,且说说吧,你要朕怎么帮你。”
“想必陛下对坊间出现恶鬼的事应有所知悉……”
“坊间恶鬼,鬼王岭吗?把戏而已,鬼王岭可没有理由做这件事!”王哲的手指轻敲着红漆大柱,他已经明白英正天的来意了。
“哈哈哈哈,陛下英明,可那些王爷们都已准备动手,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啊!……”
听到此话,王哲一拂袖子,复又踏上台阶,一回头低喝道:“大胆,英正天,你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臣不敢!”英正天忙跪了下来,把头低到地上。
“哼!一帮蠢货,居然想去拔老虎的胡须,让他们去吧,也省了朕的麻烦,还得一个一个地收拾!你回去吧,不必再来了”王哲已经坐了回去,提起笔,准备继续批阅奏章了。
英正天没想到刚过来就吃了个闭门羹,此前他已经逐一拜访过那些王爷们了,在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后他们都已经同意协助静天门出战鬼王岭。
本来以为这边也是十拿九稳的事,没想到……哼!果然是只老狐狸啊,看来必须要使出杀手锏了:“皇帝陛下还记得神元纪二年的雪吗,那次足足下了半月啊,听我的徒弟说,当时的王府积雪也很深啊!”
听到此话,王哲得眼中闪过一丝平常人无法察觉得目光:“积雪,哈哈哈,没想到静天门的弟子居然对朕之前的府邸这么感兴趣了,可那雪早已在烈阳下化成水了不是吗?”
“额,陛下确定都化成水了吗,鬼王岭后边有一条大江,里面都是冰冷刺骨的水,鹅毛不浮,估计太阳也照不到哪儿吧?”英正天抬起头来,这应该是有希望的吧!
王哲毕竟久经磨炼,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照不到?哈哈哈哈,那又与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能有那么好心,要扫除那积雪不成?”
英正天一时之间猜不出什么,只好硬着头皮应了一声:“只要陛下同意,臣愿意为您分忧!”
“同意?不,这件事情不需要朕同意,积雪而已,你自已扫除了就好,不必前来向朕讨要旨意!你去吧,朕还要处理事物!”王哲下了逐客令,他已经没有了耐心再听英正天扯了。
英正天还想再进一步地去诱引,但王哲显然对此事已是十分不耐烦,毕竟身为一国之主,乱世中险得帝位的他岂能受他人胁迫!
英正天察觉到了他周身散发出的杀气,只得暂且退去。
一道银光闪过,烛火尽灭,黑暗中,一个女声响起“陛下,此人不可留!要不要……”
“不要着急,此人还有用!”王哲把袖子提了提,挥笔盲写下一字‘静’,烛火复燃,殿內只剩下王哲一人。
寅时未过,黄烊等五人便在韵夕和许博涵的护送下来到狮尾处借阴木准备渡江。
此江原名桦林江,曾也是水路运输的重要通道,可惜后为阴气所蚀,成一藏凶之地。
其江水深数十丈,下有乱石,流沙坑无数,毒虫常据于此,对岸偶可见松树数棵,因多年无人光顾,已是野草丛生。
重重河风夹杂着水雾从河面吹来,鬼虽以残阳之躯修炼,但此般寒气逼人,却也是难以承受。
韵夕帮黄烊带上她连夜为他赶制的帽子,握着他的手只是不停地流泪:“烊,此次出去一定要注意安全,要常想着娘亲哦!”“嗯,我会的”黄烊背过身去偷偷抹着眼泪,他要做一个坚强的孩子!
此次同行的小孩分别是易钧,惠兰,尘心,蓝蓝,几人都是小孩模样,并不易引起人注意,还容易隐藏,这大概就是幽冥王的考虑吧!
这几人虽已修炼了不知多少岁月,但此时亦是感伤,几人相拥而泣,最后在许博涵的劝解下才不得不分开起身。
韵夕站在岸边挥着手,心里暗道:烊,还有各位妹妹们,世事无常,愿岁月不负你我!到时我们再好好说说话吧!
黄烊一行驾着薄雾过得松树林,晨曦至时,已连行数十里赶到了最近的客栈,因那几个鬼孩不便在烈日下行走,便寻了一处客栈,住了下来。客栈不大,只十间房,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
店中只两名伙计,几人要了一间房,几个小菜,就着房间里的小圆桌,用了早膳。
五个人挤在一个小窝里,几年的相处使他们情同兄妹一般。其实在这一点上,黄烊的身份是有点尴尬的,他居于凡胎,身体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化。
但鬼孩们不会,鬼灵修得肉体,已是仙身,青春永驻,若无意外则不老不死,年龄看着比他大的还好,他一个三岁的娃得管两岁的娃叫姐姐,还是有点吃亏的。
虽说韵夕之前为此事特意嘱咐过,但习惯成自然,几个小屁孩来住店本就奇怪,这年长以年幼为尊,着实让店家大吃一惊,但毕竟是百年老店,他深谙世间万千奇事,无关大局者皆应充耳不闻的处事之道。假装糊涂,还给他们送来了上好的清泉。
黄烊等人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几人在地上摊开了地图,开始商议下一站该怎么走,在地图上出现了一个地址:锻石崖
锻石崖,据记载,因那里有一段从东到西的十八丈断崖而得此名,那崖底皆是乱石,从南到北是光秃秃的小石头山,没有一丝杂草,烈日当空时,把山石晒得滚烫,温度极高,那中间还有一口熔浆池,如火炉一般。
黄昏时,黄烊一行五人刚来到山脚下,便觉得口干舌燥,也无处歇脚,几人只得又退了回去,来的路上他们曾见过一小河,几人折回河边阴凉处坐了下来,易钧拍了拍因高温而酸胀的颈脖子:“这可怎么办哦?”想从这里过,这是必经之路,他已有些想打退堂鼓了。
尘心是他们中间实际年龄最大的,这个时候作为大姐姐的她站了出来:“我们今晚必须要翻过断崖,休息一下,我们马上出发!”她的心里总是有些不安,现在时间拖得太久,对他们越不利,来时韵夕嘱咐过她,同一个地点最多只能待两天,不能再等了。
五人稍作休息后,将河水装了几坛,放入储物袋中,就准备出发。
尘心将队形初步组合了一下,黄烊剑法精妙,由他开路,易钧对水系法术的领悟很深,在旁辅助,尘心善长阵法,由她压阵,惠兰善长远程攻击,被保护在中间,蓝蓝善长遁术,在旁辅助。
几人列着不太整齐的队形再次向锻石崖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