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步回到住的地方,霍佑真已经从狂喜的状态恢复了下来。毕竟是有着快四十岁的心理年龄。早不是遇事毛躁不安的时候。
看着外面的太阳,觉得有些对不住“厨房兄弟”,没有告诉一声就走了,虽然不是自己愿意走的。唉。
想着想着,她把以前抄写的那些东西,都拿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当初付出了很多热情抄写的东西,现在看来,觉得没什么兴趣了呢?
过了良久,她拿起了看了多遍的《内息术》。早已经被她收拾的整整齐齐的,还在一角钻了一个小洞,用绳子串好,这是做会计的好习惯。如今已经进入炼气期,再回头看内息术总觉得跟以前有些不一样。要不是这些文字都是自己抄写的,还以为被人修改过了呢。
看了一会儿,又练了几个时辰,发觉她自己在呼吸上更绵长了。以往释放神识,需要闭上眼睛,如今却是可以睁着眼睛,就可以“看到”。只不过,不能时间长,时间长了,就觉得很累。
内视自己的身体,找了半天,除了丹田有了一个气团以外,没找到什么地方证明是炼气一层中期。可是门主女儿霍天真明明说是炼气一层中期。她知道这是看头上的圆圈,别人能看到,自己却看不到头顶。
正在搜找的时候,忽然神识感到有人走近她住的房子。她能明显地感到那人直奔屋门。
“咚咚——”那人在敲门。“有人在吗?”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来了。”虽然霍佑真很疑惑,但还是收了功,从里屋出来,去开了门。
门外站了一个穿着青色袍子的,年纪大约在十七八岁的少女。“哎呀,姐姐在呀,妹妹昨天就来过了,可是没人。还以为您走了呢。”那少女羞涩地说道。
在那么一刻,霍佑真觉得这个少女怎么有些眼熟呢?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那少女见她也不接话,本就羞涩,现在竟不由地有些脸红。“妹妹叫秦冰儿,是新进的内门弟子。”
霍佑真听到她姓秦,忽然想起秦家堡。“可是秦家堡的人?”语气有些不善。
“是呀,姐姐您是——?”顿时秦冰儿紧张地说道。
忽然霍佑真觉得自己的语气好像有些生硬。虽然对方是秦家堡的人。就算自己有些生气,也不能表现得这么明显。
“哦,我是霍家堡的霍佑真。”脸上带着微笑,语气已经缓和不少。
秦冰儿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好像松了一口气,“姐姐真是吓死人了,您刚才不笑的样子很严厉呢。”
秦冰儿圆圆的脸上还挂着红晕。看到她这个样子,霍佑真倒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她在前世,就曾听人说过,自己长的比较像学校的教导主任。脸总是冷的,很严厉的样子。许多人,尤其是胆子小点的女孩子,在她面前都心里没底。
为了缓和气氛。霍佑真不好意思地报以微笑。“妹妹快进来吧,我这人不会待客,叫你在门口站了半天。”
为了试一试自己的“定睛一看”怎么样。她把灵气用到眼睛,仔细地看秦冰儿,果然在她的头顶后面有一个淡淡地半圆,很淡很淡的白色,不对,是两个半圆。难道说秦冰儿是炼气二层修为?她一直以为光圈会像天使的光环一样,悬在头顶,而现在看来是在头枕后,是竖着的光环。她无法想象等到十二层的时候,那将是怎样壮观的样子呀?后面都能赶上孔雀开屏了。
秦冰儿四周看了一下,“哎呀,姐姐,你屋里怎么什么都没有呀?”
“是呀,我昨天——”霍佑真意识到自己丢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是前天才来,所以什么都没准备呢。”
“咯咯,我也前天来的,我听师姐说,以前这里住的都是干活的外门弟子,最近他们被赶走了,就找了我们来。”
“外门弟子?”霍佑真首先想到的是那对“厨房兄弟”,他们也是外门弟子。
“你没听过吗?以后各主峰不让外门弟子上了。以后他们都在云霞山修炼。那些体力活,就要交给我们这样的内门弟子了”秦冰儿边说着,边看了放在外屋桌子上的茶壶。这是一种四方的白瓷壶。霍佑真从来没有照顾过它,如今上面应该满是灰尘。
“姐姐还是到我那里坐一会儿吧,你这里什么都没有。我倒是带了茶做见面礼,可是姐姐都没有热水。”
霍佑真本就对生活没什么要求,更何况这刚进入了炼气期,精炼了真气,一时半会儿还不觉得饿或喝。
秦冰儿一拍身上的乾坤袋,手里就多了一个纸包,闻着味道,果然是茶叶。
“走吧,”看到霍佑真脸上尴尬和犹豫。秦冰儿便上前拉着她的手,欲走。
说实话,霍佑真实在是不喜这种人情应酬。可是她在拒接别人的技巧上面又有很多欠缺。于是就“半推半就”地跟着出了房子。
这时太阳已经西斜,橘黄色的阳光洒满大地。映得人的脸都黄黄的。背对着阳光,秦冰儿带她去了最靠东面的房子。在第二间屋门前,停下。对着空中的某处一点,然后拉着霍佑真进去。
“这是——”霍佑真问道。她觉得秦冰儿刚才的举动很古怪。
“嘿嘿,我买了一个阵符,也没地方用,就布在房子的周围了。是最简单、最便宜的小八卦阵。也就挡挡炼气低阶的修士,要是真有高手,这个不行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霍佑真想,若是那天在水池边,自己有这么一个阵符,就好了。
“在哪儿买的”
“集市呀,昆山主峰下不远就有个小镇,叫珍珠镇的。姐姐没在那里住过吗?那时,我们参加山门大选的,都住在那里。”秦冰儿边说边开始烧水沏茶。
秦冰儿的房子虽然格局与霍佑真的一样,但是人家却很有生活气息。屋子里的花瓶都插满了鲜花。桌子上也铺了桌布,所有的椅子都铺了与桌布同一款式的椅垫与背搭。多宝格上面也多是一些小玩意,什么泥人、木雕、陶盘等等。向里屋望去,甚至床上都铺满了新做的被褥、挂着崭新的床幔。
秦冰儿那沏茶的水壶可不是霍佑真屋里一样的四方的瓷壶,而是小巧的紫砂壶。连托盘都是陶制的。
“哦,那个小镇呀。你沏茶的手艺倒是很好看。”霍佑真看秦冰儿熟练的洗碗、倒茶。水壶或高或低,水流或快或慢,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两只手又犹如跳舞一般上下翻飞。突然,她想起来了,秦冰儿是谁了。
她便是那个在药田间,很生疏地施展小云雨诀,被褐色袍子的女子一直骂一直骂的内门女弟子。
“师姐对我还可以吧,给我两个中品灵石,我昨天下山都给花了,嘿嘿,就买这些东西。”这时茶已经沏好,她递给了霍佑真一个小碗。“嘿嘿,师姐不让我喊师姐,让我喊前辈。你不知道她,她其实是霍长老的侍妾。只可惜近些年来,修为一直都没有进展。”
“咳咳——”霍佑真一个没留神,喝得有点呛到。又听到侍妾这个词。好敏感呀。因为她的娘也是侍妾。
“姐姐你小心一点呀。对了”秦冰儿放下茶碗,用手一拍身上的乾坤袋,从里面摸出来一个符咒。“我看姐姐很喜欢阵符,就送姐姐一个吧。”
“不好吧,你都请我喝茶了,我那能还要你的东西。要不,你多少灵石买的,我给你。”霍佑真很想要,但是不好意思呀。
“就当见面礼了,茶不算了,你拿着吧。把灵气输进去,一丢,就可以了,很简单的。”秦冰儿很真诚地看着霍佑真,霍佑真迟疑着,没敢接。“你拿着吧,没关系的,以后我们姐妹还要常照应呢。”说着,就把阵符塞到霍佑真手里。
秦冰儿又拿起了水碗,“姐姐房子里还什么都没有呢,要不要我陪你去买一些东西?”
说实话,她真想去买点东西,手里有钱,不是没钱。可是她想买的却不是这些用来打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