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程允辰的无所谓，傅景恒看到卓颖的做法自然是相当不满。
身为程允辰的兄弟一直不厌其烦的替程允辰澄清已经分手了，比当事人还上心，似乎跟那个卓颖杠上了，像一场无休止的闹剧。
而这场闹剧终于在高二快结束的时候有个了结。
卓颖在楼梯口拦住程允辰：“阿辰，我错了还不行吗？能不能不闹了？”
程允辰看到来人就烦，斜靠在窗边，不想看卓颖，目光却不经意落在林夕那个班级，有点说不出的烦躁：“到底是谁在闹？还没完？”
卓颖有点被他这态度气到了，但是她反倒笑了笑，说出来的话却有些怨毒，“阿辰，我听傅景恒说你真正喜欢的是那个21班的女生？那既然这样你那时为什么要答应跟我在一起呢？”
闻言，程允辰收回目光，慢悠悠的回头，眸中露出了些厌恶的意味，似笑非笑道：“卓颖，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来问这个吗？我喜欢谁现在轮不到你管吧？还有，你扪心自问，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有提过她？跟她有任何纠缠吗？因为什么才分手你最清楚不过。”
他对她最后的一点愧疚，不该在自己不喜欢她的时候接受她的那种愧疚也因卓颖的胡闹而消散。
卓颖的脸色有点煞白，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随即又听到程允辰说：“你谣传我们和好，我没去找你是不想你太难堪，并不是因为对你有多深情。还有，收起你的虚荣心，我不是你拿来炫耀的工具，也不想继续陪你玩了。”
卓颖有些无措：“我没……”
程允辰倏地打断她的话，不想和她再有任何纠缠，身上都浮现了些戾气，语气冰冷：“是什么给了你错觉？让你觉得我很好说话？我跟你说过，不要再来招惹我了，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明白了？”
程允辰大步离开，他确实不是什么好人，说话也格外冷情。
他知道卓颖跟他告白并不是因为多喜欢他，只是因为那时他在年级的人气高，跟他在一起就仿佛是人生赢家一样。
让众多女生眼红以此满足她的虚荣心，正因为她并不是真正喜欢程允辰才不顾及他的感受，照样跟其他男生玩甚至暧昧。
自那以后，没有再传出他们再复合的消息。
那时程允辰也不清楚对林夕到底是什么感觉，像卓颖质问他时说的喜欢吗？
他不清楚。
他拿着从朋友那里要到的联系方式，输了她的号码却显示已经是好友了，他点开那个似乎尘封已久的列表，看到林夕的名字，他蓦然一震，他似乎记得是她加的他。
好像是高一的事了，原来她这么早就在他身边了，他却不知道，将她当作一个摆设。
电光火石之时，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快到他都没有记得。
他鬼使神差的主动发消息给她，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然后就这么一来二去的聊着聊着却斗起嘴来。
他刚开始觉得林夕这个女生很有趣，漂亮之外还开得起玩笑，此后跟她拌嘴就成了日常。
聊着天的时候林夕会突然冒出一句无厘头的话，让人觉得她没有平时的大大咧咧，反倒是很认真。
程允辰也不是木头，自然猜得出来，但他选的只是嘻嘻哈哈的拌句嘴轻描淡写的带过。
有次林夕聊着聊着说玩个游戏，真正的目的却是跟他告白，他当然听得明白，但是他那时脑子有点乱，似乎不想打破这层关系，嘻嘻哈哈的敷衍过去。
因为卓颖那件事之后，他想着不能在没弄清自己的感觉之前草率的接受人家的心意，这对谁都是一种不负责的行为。
林夕也没说什么，也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还是继续嘻嘻哈哈的跟他斗嘴。
之后进入高三100天倒计时之后没几天，他记得那天考完英语口语模拟考试，林夕忽然问他晚上有没空，晚上约他见面。
他有点紧张之余似乎又有些欣喜，他大概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还是说有空。
她约他第二节晚自习下课在实验楼那个毛爷爷的雕像前见面。
他应了，可是甚至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下课就赶过去了，她问他到了吗？
他只说，早就到了，他和他兄弟去那边偷着抽烟顺道先等着而已。
其实只有他知道，并没有他说的偷着抽烟。
只是他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鬼使神差的先走过去了，后来他在那里等她好像越来越紧张，给她发个信息说有好多人在这，改天再约，他先撤了。
他自己就这样跑回教室了，真是见鬼了，怎么突然间怂了。
他刚回到教室后门，傅景恒就笑嘻嘻的凑过来想八卦一下：“哟，这么快？亲上了吗？成了吗？”
傅景恒自然是知道程允辰去见谁，对于林夕他好像不反感，至少没有对卓颖那样讨厌。
不知道戳到了程允辰的哪个点，程大少横了他一眼，语气不善：“亲你妈！闭嘴行不行！”
傅景恒见他这反应，讪讪笑了下：“啧啧啧…”
阿辰不会是害羞了吧？
没过多久程允辰就看到有两个女生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探着脑袋往教室他座位那边看。
程允辰认得头发很长那个女生是林夕的朋友，便上前两步想看看她们在干什么，却听到那个长头发的女生跟另一个女生愤愤的说，“不在啊！这程允辰不会那么胆小躲起来了吧？”
程允辰：“……？？？”其实还真是。
程允辰身后的傅景恒一听就乐了，努力的憋着笑。
被人以为胆小躲起来的程允辰本人更是听得一脸凝重，林夕的朋友也真是够特别的啊，他就站在她们面前没多远，真看不见吗？
他颇有兴趣的靠在门边，准备就在那站着看她们俩什么时候才发现他。
程允辰看长头发那个女生还在仔细的看教室里面，不由得一笑，果然是物以类聚，林夕蠢，自然她的朋友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她旁边的女生不经意的转头，却看到了程允辰就站在门口，微微一愣随即推了推长发女生，一脸生无可恋：“舟舟！别说了…他…他就在门口…”
周舟闻言侧头一看，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还特么真的在…什么时候站这的？
周舟一脸便秘的表情：“……”
真的好丢脸，但为了夕夕忍了。
周舟努力做好表情管理，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看着程允辰，一脸正经道：“同学，林夕有事找你。”
程允辰看周舟一系列堪称精彩的表情变化忍不住笑了笑，还没等程允辰说话，身后的傅景恒就先忍不住了，憋着笑推着他往前走：“去啊！去啊！加油！”
程允辰：“……”怎么搞得好像他要去求婚一样？
程允辰跟在她们俩身后走，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但是就是很想笑。
到了之后周舟和另一个女生立刻不知道跑去了哪，那速度真是让程允辰目瞪口呆。
程允辰走了过去，看着林夕怯生生的站在那里看着他，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显得有些无措。
他觉得她害羞的样子很可爱，那双好看的眼睛在夜里格外明亮，像粹了星星一样。
她和程允辰在那个室内***的雕像旁，他们正上方有个凸出的小阳台，遮住了大半灯光。
林夕答应周舟她们一个要求，要么跟程允辰告白的时候打着电话开免提让她们偷听，要么让她们跟着去现场，她们躲起来偷听。
“？”林夕险些崩溃，这不是都一样还是要听吗？她果断选择后者。
程允辰看了林夕一会儿，见她不说话，忍不住嘴角上扬想逗逗她，语气有些轻佻：“你找我？”
林夕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我…诶…”
她刚说了个我字，就看见程允辰后面那片空坪有几个明显的人影。
林夕：“？”天，她们就不能藏好点吗？
林夕一想到要当着她们跟程允辰告白，就一脸生无可恋，她说不出口啊。
转念又想，这次不能再让她们失望了。
周舟说得对，别等你的喜欢变成爱，他却是别人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