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户部尚书落马,朝中户部尚书之位空闲下来,明里暗里各路人马都开始抢夺此位置,可谓是废尽心思,各出奇招
皇上连着两日诏帝师入宫议事,要说跟尚书之位一点关系没有,怎么可能?因此连带着帝师府也是门庭若市,各种拐着弯送礼的,送美人的。
帝师不堪其扰,除了上朝便闭门谢客不见人,热闹了几日,众人看讨不了什么好也就不再费力了
“主子,十里坡有人求见可要见一面?”
风浮生收了手中的笔,拧了拧僵硬的脖子,闻言,才发现天已晚了
“下去安排吧”
“是”
户部尚书之事一过,皇上便多了些试探,想必是秦朗把当日的话告诉了魏宁帝,真是忠心呵!
昨日上书房内
“帝师,关于户部尚书人选,朕实在困扰,不知帝师可有推荐?”
风浮生望着眼前年轻的帝王,眼神漆黑明亮,灿若星辰,魏宁帝不知为何在这样干净的眼神中,有些心里发虚
“陛下,可要听实话?”
“自然,帝师你对于朕来说是身边最亲近重要的臣子,若你都不愿意跟朕说实话,朕还有谁能相信呢”
“这!!”风浮生十分感动,赶紧起身一拜
“陛下,户部尚书之位乃是朝中重位,空闲这几日,引起了不少争端,若再迟迟不定,臣恐还会再生事端”
这魏宁帝自然知道,此事不能再拖了,但他好不容易将户部尚书之位拿在手里,要是听从那些人的意见,从现任朝中选出世家官员担任,那又有何意义。
“帝师所言有理,昨日龚亲王来与朕和太后说话,偶然提起一人,朕心有些属意,但还是拿不定主意,想听听帝师的意见”
“是何人?让皇上如此犹豫?”
“帝师可听过江北知府云知秋?”
风浮生微微一思考说“可是前些日子上书江北旱灾的云知秋?”
“正是此人,朕觉得他是个人才,可以担当大任,不知帝师觉得如何?”
魏宁帝在江北事件过后,曾召见此人,交谈中发现这云知秋的学识文化以及对于事情的见解都不一般,绝对是个可以重用的人才,也是他现在最缺的忠臣。
“臣虽跟云知秋没有打过招呼,但那日堂上看此人也是相貌堂堂,气质才情不一般,想来陛下的眼光不会错”
魏宁帝就说这帝师和自己是心意相通,看人的眼光都是一样,可又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道
“可这云知秋毕竟是江北地方官员,若是直接入朝就赐一品加身,恐怕是不能服众”
风浮生略一思考,复又说“皇上不必担心,云知秋虽是地方官员,但也有江北赈灾之功加身,朝臣不服也就是现在他的身份不够,但若以长公主驸马之名便是合情合理,世家就算再有不满,也不会说什么”
“帝师的意思是?让朕赐婚云知秋和长公主不成?这,,我怕长公主不会答应”
要是别人还好,大魏谁不知这长公主是太后心尖上的宝贝,若她不想嫁,自己做兄长的总不能为了让自己中意的臣子上位而牺牲自己妹妹吧,魏宁帝犯了难。
见状风浮生又说“若陛下为难,臣可替陛下去长公主那里走一遭,若是不成,也不会伤了长公主和陛下多年的兄妹情分”
魏宁帝大喜,这帝师于战场对峙大元兵马都是分毫不让,巧舌如簧,如今自己妹妹怕更不是对手了了,要是能成,一举两得
他这个妹妹也不知道是何缘故,几年前从外面游历回来,哭着闹着死活就要退婚,这么多年也不再嫁,母后为了这个宝贝女儿操碎了心,奈何她性子烈,还逼不得,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
“就按照帝师说的办,要是能成,就又解决了朕一个心头难事,朕重重有赏”
第二日,帝师风浮生下帖长公主府
众人摸不着头脑,这两人又有了什么关系?难不成是这帝师看上长公主了。
这要是真的,那帝师可就摇身一变成了皇亲国戚了,身份更加贵重了。
又过了几日后,魏宁帝一道圣旨才揭开真相
大魏一百五十六年,魏宁帝下旨,赐长公主慧雅与江北知府云知秋月中成婚,云知秋赈灾有功,加封官爵,封一品户部尚书
众人抢夺了这么久的尚书之位就这么落在一个小地方来的知府身上,要是换作平常,这云知秋估计得死八百回了,但奈何受封之前又成了驸马,这可是大魏长公主的驸马,也是唯一一个有封号的长公主,她的驸马那也是正儿八经的新贵,这谁还去触霉头,长公主的脾气他们都是知道的,惹不起,惹不起,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圣旨下,一切尘埃落定,只有顾一知道,这其中主子又谋算了多少,谁能想到这一步又一步,帝王之心,群臣之心,公主之意,皆在自己主子心里
“走吧,去看看我们旧尚书大人”
大理寺内人早早得知风浮生的到来,秦朗命人离开,阴冷暗湿的牢房里只有一人坐在墙边,嘴里念叨这什么
顾一给风浮生拿了凳子,顺便泡了杯茶,风浮生天人之姿,跟这个牢房格格不入
“尚书大人,可还好?”
这声音,牢里的人不会忘,在风浮生未上任之前,他也是曾动了截杀他的心思的,毕竟设六部之上的位置给了一个江湖中人,怎么会让人服气呢?
再后来他想这帝师也没什么别的动作,就没再起了心思,再到新婚夜入宫面圣,副审案子,自己被下大牢,虽看着跟此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但他绝对不信,只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至于他下如此杀手
“老夫在官场这么多年,竟然栽在你这小儿手里,今日来是看老夫热闹的吗?”
风浮生眼神如炬,仔细端详了他一下,讽刺道“这才是尚书大人的真面目,藏了这么多年真是高手啊,这些年不管是新帝还是旧帝都以为你是个胆小怕事,靠世家上位的人,却不知这六部里属您藏的深呢”
户部尚书起身,一改刚才的颓废的样子,混浊的眼球就这么死死的盯着风浮生,恨不得用眼神把他千刀万剐了
“你到底是怎么让那孽女在死之前还写下血书的?”这个问题他到现在也想不通
“既然尚书大人问了,那本帝师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因为牢中服毒自杀的不是你的嫡女,而是你小妾所生被你送出去笼络世家子弟的庶女,难道你不记得是你亲手杀了你的小妾,威胁你女儿的事吗?还是你忘记了,你亲自用药迷晕她然后把她送到勾栏里学习魅惑之术,你说说尚书大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你做的出来,怎么忘了吗?”
话落!尚书跌坐在地,这种事情风浮生是怎么知道的?这是他最隐秘的事情,不可能,不可能,那个孽女已经被自己杀死扔在乱葬岗了,怎么还会活下来呢?
风浮生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不是好奇为什么你亲手杀了的女儿还会活下来?而且这么多年都没被你发现,说来也不巧,是本帝师救的,并且应她要求为她整了容貌替代你的嫡女在你身边,就是为了等着看你今日下场!”
风浮生负手而立,声音澎湃
“知道削骨易容有多痛吗?你女儿为了报仇,就这么挨了一百多刀,刀刀见血,却从不喊疼,凭借的不过是对你的恨意,她本该是你府中的小姐,可是就是你这个爹将她推入深渊,如今她还了你,这就是报应”
尚书已经疯癫起来,还大声吵着说什么,给了她性命,女人本就低贱,自己没有做错,到了这时候这畜牲还不知反悔,顾一气的拿出剑刺他,却不中要害,又下手割了他的舌头,不一会就流了一地血
风浮生想,这世间女子太苦!明明求的不多,却总是被家族所利用最后不得善终
“不可能,我不相信,那时你才多大年纪,怎么可能有如此能力?”
顾一嗤笑,别人不能,但自家主子有什么做不到的
临走时,风浮生只留下一句“尚书大人可能记得大魏一百三十二年,镇国候顾云于边境抵抗外敌入侵,而当时还是户部尚书的你做了什么?”
听到最后一句话,尚书眼球突然爆裂开来
当天晚上在牢房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