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暴雨过去,天空放晴。
一切都如往常般进行着,却在中午时分,一则爆炸性的消息突然传开。
巡北府司周文昌状告帝师风浮生欺辱了他的女儿周霜霜。
现正跪在魏宁帝议事的书房外,请求圣上作主严惩帝师
李公公到帝师院子的时候,正看着风浮生领着顾一从房间里出来。
今日的帝师看起来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还是一袭锦袍黑衣,简单的玉冠束发
风浮生见李公公过来,脚步稍稍一顿,李公公也忙迎了上来先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帝师,皇上有急事宣您去趟书房,请随奴才来”
风浮生转身吩咐了顾一几句,就跟着李公公离开了。
去的路上,李公公忍不住打量帝师几眼
他在这宫中,伺候了两代帝王,前朝后宫这么多年,也算得上阅人无数。
这巡北府司周文昌状告帝师侵犯他女儿这件事,他是不信的。
帝师天人之姿,这天下能配的上他的女人屈指可数,只要他想要,哪怕是世家,都得乖乖送人过来。
一个小小巡北司府的女儿怎么可能引的帝师做出如此不顾人言的事情,八成这里有些脏事,被人算计了。
这种事情他见得多了,以前后宫的嫔妃为了争宠什么没做过。
李公公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事帝师要是不好好解决,这大魏第一帝师的名声就算毁了。
人活在世,到了帝师这样的高位,名声有时候比金银珠宝都重要啊!
风浮生自是听到李公公轻微的叹息,心中微动,似是不懂为何他会叹气,开口问道
“李公公,因何叹气?”
李公公听到帝师关心的话,受宠若惊,帝师是什么样子的人?
他在皇上身边这么长时间,可以说了解几分,能出言多问这一句,已经是极其不容易了。
李公公是个人精,此时他卖帝师一个好,对他来说绝对没有坏处。
权衡利弊后稍稍犹豫了一下,确认四处无人后才小声说道
“帝师,巡北府司周大人和他大公子,现在正在皇上书房呢,他,,他状告您昨天晚上欺辱了他的三女儿周霜霜,这可是个大事,您也要提早拿个主意”
说完细细观察了一下风浮生的反应,只见风浮生听完,眼神还是那样淡漠凉薄,没有半分吃惊的样子。
李公公心里犯了嘀咕,难不成这帝师真的干了这事?
风浮生也没想到李公公会在半路将这件事情告知于他,这份人情,他记下了。
“谢谢李公公提点”
声音十分客气,李公公该提醒已经提醒到了,剩下的就看帝师自己能不能过了这一关了。
议事的书房内
魏宁帝坐在上面的高椅上,下面正中央,周文昌和周萧正跪在地上。
二人都是一副愤怒不已的样子,见到李公公领风浮生进来,情绪更加激动了
“臣风浮生拜见皇上,请皇上安”
魏宁帝不管周家父子什么态度,语气温和的让人起来。
周家父子心里有气,这魏宁帝当真是偏心,明明这帝师是被告,他们是受害者,凭什么他一进来,魏宁帝连语气都变好了,刚才只有他们三个人的时候,他一声不吭,也不叫起就让他们一直跪着,这是几个意思?
周文昌心里打鼓,他可能真的是低估了帝师在皇上心里的位置了。
魏宁帝故意晾着他俩确实是因为他是在生气。
周文昌太不识趣,只不过是女儿家的小事而已,非要闹的人尽皆知。
在魏宁帝心里,就算帝师真的强要了周家小姐,男欢女爱,动了情控制不住也是情有可原,不算什么大事。
帝师这等地位才情和容貌,配周文昌的女儿还不是绰绰有余,要是周文昌私下里跟他求个赐婚,魏宁帝也是能答应的。
现在闹的这出,万一帝师不能自证清白,名声毁了,对魏宁帝来说这是巨大的损失。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亲封的帝师怎么能毁在一个小小女子身上呢。
周文昌怎么说也是这宁北的管事的,在宁北这么多年,又有先祖当时传下的口谕圣旨,他现在非要争个清楚,魏宁帝也不能坐视不管。
周文昌以为他算计好了一切,却不知不管这件事情如何,魏宁帝都不可能再重用他,连带着最近几日伴驾的周萧,现在魏宁帝看他也不顺眼了。
风浮生当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连周家父子,他看都没有看一眼。
“皇上唤臣来可有什么要事?”
再说魏宁帝和李公公一样,心里是不相信帝师能做出这等事情的。
“帝师,周大人状告你于昨夜欺辱了他的三女儿周霜霜,可是有此事?今天叫你来,是周大人想要和你当面对峙的”
魏宁帝摆明了就是想当甩手掌柜,意思再明显不过。
让风浮生和周文昌自己对峙,他只要结果
风浮生清冷的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丝的波动,眸色沉了下去,周身气息越发冰冷,居高临下望向跪着的周文昌,一站一跪,气势上,周文昌就已经输的一败涂地了
“周大人,你说我欺辱了你的女儿周霜霜,可有什么证据?我是皇上亲封的帝师,你可知道空口无凭,随意诬陷,是什么罪名?”
“我,,我,,”
周文昌在帝师的眼神下,他身上已经冒出了冷汗,连手都在抖,周萧见状,赶紧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周文昌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他刚才是真的有点害怕了,甚至生出了退意,要不是周萧将他摇醒,他在帝师的质问下已经想跪地求饶了。
周萧也看出来了他的害怕,心中无语,风浮生还没有说什么呢?他爹就已经这样子了。
现在看来他爹是指不上了,只能靠他自己了。
魏宁帝还在上方,周萧也不敢太过嚣张,只能先藏下眼里的怨毒,再抬头换上了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
“帝师,何必如此气急败坏呢?父亲已经年老,又经过我三妹失去清白一事,心力交瘁,自然经不住帝师这般质问,不如让臣和您好好说说,可否”
一番解释有情有理,既塑造了周文昌疼爱女儿的形象。又拐着弯的说风浮生咄咄逼人,一箭双雕,真是好口才!
风浮生向着魏宁帝一拜
“皇上,既然这周大公子想要替父出头,也不是不可,就是不知道这周大公子说的话可是代表了周大人,若是,臣也无妨和他说上一说,若不是,还是请周大人自己来说”
魏宁帝无所谓,谁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周文昌,周萧可能代表的你的意思?”
周文昌心想昨夜他们已经商量好了。
他的意思和计划也全都告诉了周萧,现在这种情况,自己是不中用了,可自己的儿子未必会比风浮生差,让他说也好。
周文昌略想了一下
“陛下,臣的儿子自然代表臣的意思,他也是霜霜的大哥,当然有立场和帝师对峙,请皇上准许”
魏宁帝大手一挥“准了”
周萧得了准许,腰板都扳直了,义正言辞的开始指责起风浮生。
“皇上,昨日臣妹好心探望帝师府的丫鬟春儿,黄昏十分刚要离去,却赶上暴雨,山下塌方,不得不留宿于帝师的侧院中,帝师地位尊贵,又是大魏人人称赞的君子,臣妹自然没有防备之心,可谁曾想半夜时分,帝师,偷偷溜进臣妹所在的院子,对她行了不轨之事,事后又以身份威胁于她,让臣妹不得声张,今日早晨,臣妹回来,觉得无颜活在世上,想要在家中上吊,正好被丫鬟发现,才救了下来啊,帝师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霜霜是爹最疼爱的女儿啊,如何能做到无动于衷,所以才冒死前来求圣上作主”
周文昌看准时机赶紧又跪了下去,声泪俱下
“臣的女儿清白之身毁了,求圣上明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