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年复一年,转眼八年已过
当年的事早已经被历史尘封,现任皇帝是于两年前继位的大魏皇后嫡子三皇子
大魏一百五十一年,旧帝驾崩,历经国乱,大元趁虚而入,掠夺数座城池,最后是三皇子携谋士风浮生击退敌军,保家国,受百姓拥戴,成为新帝,立国号魏宁帝
百姓都说三皇子可登帝位是得以拜名师风浮生为国士,出谋划策,用兵如神
而已为新帝的魏宁帝连续两年拜其为帝师
于大魏一百五十五年,帝师风浮生于金陵受封,称大魏第一帝师,入朝堂,于六部之上,自此之后,大魏开始新元年
又是一年春日,大魏京都沅城要举行赏花大会,说是赏花大会,也不过是一场相亲宴
今日京都待出嫁的少女和那平日溜街打马的少年郎,早早起来收拾好自己,等着在春日宴上大放光彩
此时沅城外一个平淡无奇的黑色马车,缓缓前行,直入宫门,魏宁帝早已命李公公在宫门处迎候
这李公公还是当年上任旧帝魏明帝留下来的人
在新帝登基之初也是出了不少力,才没被废弃,如今还是十分得势
宫门口众人好奇到底是谁有如此脸面,让李公公在此迎接,一个个面上不显,但心里早就揣测万分
李公公端的一副样子也不理睬,只见马蹄声近,一黑色马车慢慢逼近,直到马车中传出一清冷声音,“停下”
虽未见其人,光听声音不知怎么,有些发冷,让这春日多了一丝冷气
对这位李公公可不敢拿什么架子,赶紧迎了上来,低了低身子开口道
“帝师,陛下已在宫中设宴,请随奴才来”
只见帘子打开,从中出来一人,抬眼一看,惊呆,当真是陌生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没有一丝世家子弟的装扮,一身简单通体青色长袍,一头黑丝被发冠束住并没有其余装饰,但却如此另人移不开眼。
李公公也是陪了两朝皇帝的人,眼光自是不俗,微微惊叹过后便也淡定了下来,赶忙将这位帝师,引入魏宁帝的宫中,侧立一旁,眼神如松
风浮生在大殿中,行了跪拜之礼,只等帝王喊起
魏宁帝看着眼前的少年,到现在也不敢相信,这么多年为自己谋求算计帝位,智退敌军三十万的是此人
想想那时第一次见面,他可真是缓了许久,才肯接受这个现实,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自己在那年岁还想着吃喝玩乐,虽也入了朝堂。但还是无所作为啊,也不知道那时的自己怎么就被他看中,虽过程惊险,但最后还是登上了这众人梦寐以求的位置!
不过瞬间,二人彼此心中也不知都在想什么,魏宁帝从自己的思绪里出来,喊了句“平身”
风浮生也顺势起来,看着上面龙椅上的帝王,十分恭敬
“臣受皇命而来,为报君上赏识,提携之情,必当恪尽职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愿为皇上一人效犬马之劳”
此番言论大大取悦了魏宁帝,作为皇帝谁不想听到这种忠义之言。
况且是扶持自己登上帝位之人,背后又没有世家支持,军队在手,足智多谋又知人善用,此等人才归自己所有,真是让人痛快,为帝之术,魏宁帝虽没有先帝精通,但还是学了个七八
风浮生听到帝王笑声,还是一如既往,不曾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魏宁帝见此,便更加满意了,连连声道,好,好,
宠辱不惊,不亏是他看中的人,他力排众议,封其帝师之位,大魏百年来未曾有过,虽然知道他的才能,但若被权势地位迷了眼就不好办了。
从宫里出来已是傍晚,回到皇帝亲赐的帝师府,便看到顾一在书房等候,风浮生走进去刚坐下,就听到外面吵嚷
“是顾十?”
“是的”
他们暗卫之中也就顾十还有这般少年心性,这些年主子也没有过多约束,如今越发调皮了,皱了皱眉,风浮生也没再说什么
“启禀主子,天机阁传来消息,事已经办妥,明日就会有结果了,让您不必担心”
她不言语,顾一也站在一旁,像隐形了一般,只是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晦涩
八年前她将剩下的顾家军重新安排整编,成立天机阁,分散于各国,名扬于江湖
几次犯险,取信于新帝,助他登位,得了这帝师之名,她没让人失望,八年前她说要入朝堂,设法制,八年后,她终于凭一己之力迈入大魏朝堂
以风浮生的身份,置于六部之上,也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书房中的烛火明明灭灭,就如同这朝堂一般,不知该何去何从?
风浮生写下最后一笔收手,又执起一棋子,黑白两祺都由她执手,自己与自己厮杀,片甲不留
“李尚书的小姐今日可与那刑部尚书的二儿子相遇?”
顾一回说“今日午时,百花宴中,刑部尚书二儿子救失足落入水中的李尚书的小姐,李小姐衣衫尽湿,在场的人都已经看到,估计明日京都就会传遍,这一段才子佳人,英雄救美的故事了”
风浮生面上冷酷深沉,嗤笑一声“这两位好算计,为了利益,巩固关系,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如此便送他们一份大礼,就拿这两部先开始吧,事情总要有个开端”
“主子,清湘已经安排进宫了,顾九在江北也已经早早安排好”
顾一心想,这月黑风高,正是杀人夜啊,可主子不仅是要杀人,还要诛心!
两部势力早在先帝在时,就是朝中不可撼动的力量,朝中可算人人畏惧,暗中培养的门徒势力也不可小觑,主子暗中布棋数年,这一击中,足以让朝中局势变化动荡
风浮生摆了摆手让他下去,等人走后净了净手,和衣而睡,双手放在两侧不动,如雕塑一般
顾一退下,将房门关严,听着房中传来的压抑的咳嗽声,手里的剑紧紧握住
这些年的殚精竭虑,谋求算计,就算主子其智过人,又怎能不损身心,
几次赴边境,救新帝,为了取信于从小在这皇宫长大的皇子,小姐在自己的心口狠狠捅了一刀
那时的血浸泡了床褥,也流进了他们这群死士的心里
若不是为了让他们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入军队,主子何至于这样
他们这群本该赴死的人到底是因为小姐的怜悯之心活了下来
到底是他们的幸运还是小姐的不幸?可不管如何,走到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
等到门口脚步声走远,顾笙歌才不再抑制自己的声音,大声咳嗽起来,有血溢出,顾笙歌拿起手帕擦了擦放在一边,丝毫不在意,仿佛这种事情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又是一个不眠夜
京都的春日夜宵禁,刑部尚书后门偷跑出来一男子,四处张望,看无人后,向着街南跑去,后停到一家小院门口,轻轻敲门
片刻里面出来一个小公子,说是男子,却长的十分阴柔,没有一点男子之气,眼睛如小兔般红红的,身体颤抖
看到房门外的男人,还是没忍住扑在男子怀里,呜咽了起来,哭了一会,两人携手进了屋内,蜡烛燃烧,轻喘的声音传出来
屋顶上的人看到事情办妥,也没有再看下去的心情,跳墙离开,隐入街市,不见踪影!
大魏新帝三年,朝堂之上迎来皇帝亲赐帝师风浮生
朝堂上的官员看向中央的男子,如此书生气,却没有一丝柔弱,如一把锋利的剑一样,凛然,让人不敢直视
之前都是听闻此人功绩,若说信也就是三五分,直到见过此人,才不敢小觑,这朝堂的风向可是要变了,如此年轻儿郎,得皇帝重视,设在六部之上,就可知其重要,不能轻易得罪,也不敢上去巴结,一切是福是祸,都是未知
魏宁帝满意的看着下面的群臣,仿佛一只狡猾的狐狸一样,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只是这谁为猎人,谁又为猎物就不可知了
风浮生掩下眼中锋芒,退至一边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