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灏景轩。
院门外侍卫严阵以待,青龙刚把耶律哲放床上,想为他检视伤口,却不想被凤茜茜一把推开。
“快,何叔,快找医生。”
凤茜茜紧张地边吩咐何叔,边把人扶正。
何叔和青龙对看了眼,才哦了声,不急不慢出了门。
青龙摇了摇头,默默退至一旁。
总算没白费,伤得值。
耶律哲看着凤茜茜紧张兮兮的样子,心儿美滋滋,轻握住玉手,“别担心,我没事。”
凤茜茜挣脱,眼神坚定,“别说话。我先给你止血。”
止血?那岂非肌肤相亲?
耶律哲心一喜,伸手去解玉带。
下一秒,“嘶。”一声。
凤茜茜就着耶律哲被刀割开的衣服一撕,锦袍裂开。
耶律哲懵得一逼,......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脱?
“嘶。”又一声。
凤茜茜再一次用力一扯,里衣被撕开。伤口被扯动,血流不止。
耶律哲倒吸一口冷气,就差没痛晕过去。
某暗卫心中默默为自家爷点一柱香,爷要作死,谁也拦不住。
“芊芊,快拿香帕来。”
芊芊在边上快吓晕过去,听得凤茜茜喊,这才默默递上香帕。
小姐真是太慓悍了,撕衣服撕得这么爽脆。小丫头内心对凤茜茜的崇拜又上一层。
凤茜茜拿了香帕,用力往耶律哲伤口一按,为其止血。
“嘶。”耶律哲痛得就差没跳起来,脸抽不止。
青龙眼角狂抽,伸手抚额。
王妃太残忍了,这哪是止血,这是要人命啊!
伤口太大,香帕太小,血流不止。
“呀,怎么止不住?电视上不是都这么演的,受伤了用手捂住。”
俏人儿一脸惊奇,索性用双手去捂,还不忘叫芊芊。
“芊芊,快,再拿几条香帕来。堵住伤口。”
耶律哲心肝儿都颤,落在床上的大手抖了抖,咬牙。
“茜儿.......我自已来......”
青龙以手摭眼,转身出了门。
看不下去了,太惨无人道了。
爷,你挺住。
芊芊颤抖着小手,又递上几条香帕。
“小......小姐,你确定这样能止血吗?”
某古装电视迷:“能,电视都这么演的。”
手上又再用力,香帕齐上,往伤口里塞。
“噢......”
某王爷再撑不住,一口气没提上来,终是晕了过去。
......
两刻钟后。
外号“鬼手”的神医加耶律哲好友墨轩在何叔的带领下,一身白衣胜雪,姗姗来迟。
墨轩乃名医世家墨家的嫡长子,也是军医墨名的儿子。自幼随父从军,和耶律哲几度出生入死后结为好友。
他刚近得床前,看到耶律哲腹部伤口上塞了几条香帕,鲜血早已渗透,刺目惊心。
嘴角一通狂抽后,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惊叹。
“神人啊!佩服!”
何叔愣神之后,垂下头抖着肩膀出了门。
片刻后,几个小厮排列而出,手中铜盆鲜红刺目。
房中,凤茜茜守在床侧,面有愧色看着墨轩不紧不慢地给耶律哲包扎伤口。
耶律哲双眼紧闭躺在床上,一张俊脸因失血过多显得苍白异常,脸上五指印更显夺目。
“嫂子打的?”
墨轩不置信地伸手比了比,确定是指印没错!
凤茜茜目不斜视,脸不红气不喘。
“嗯。对称才是美!”
“......。”
墨轩包伤口的手抖了抖,朝凤茜茜投去一个敬佩的眼神。
“怎么样?”凤茜茜努嘴,看着那缠满绢布的伤口,轻问。
“嗯,不算严重。”
墨轩慢悠悠看了眼耶律哲眨动的睫毛,才又补了句。
“不过,也离死不远了。”
“啊。我没刺多深呀。那刀太重,我都拿不太稳。他这么撞上来,顶多也就点皮外伤。怎么就离死不远了呢?”
“......你刺的?还是他撞上去的?”
好友那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还能撞到刀口上?
天下奇闻!
墨轩眼角狂跳,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机会难得,他觉得应该雪上加霜一把。
只见他面无表情给绢布打个漂亮的蝴蝶结后,装作检查伤口。不动声色伸手用力在伤口上一按,还稍加了点内力。
“嗯。”
晕死过去的耶律哲闷哼一声,抽了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望着墨轩,俊脸从苍白变成墨黑。
好友即损失,自古以来道理不变,瞧这手黑的。
“呀,你醒了?”凤茜茜惊呼,上前扶人。
墨轩强忍着笑,装模作样给耶律哲伸手把脉。
“嗯,这伤......”
“如何?伤得很深?”
耶律哲英目一挑,寒意渗人,墨轩心领神会。
“嗯,还好。外伤问题不大,内伤就严重了。没个十天半个月好不了。”
“啊?不会吧?同一个人打的,我七天就好了,他一个大男人,还武功极好,怎么会十天都好不了?”
凤茜茜表示怀疑,星眸盯着墨轩,这所谓“鬼手”的神医到底靠不靠谱。
“......。”牛皮吹得有点过了。
墨轩眼神飘向耶律哲,耶律哲轻描淡写。
“茜儿,你那时吃了续命丹,又有我日日为你辅以内力疗伤,自是好得快。”
“这样。那你也吃上一颗续命丹,再让何叔给你内力疗伤不就好了。”
“......。”
“王妃,你有所不知。那续命丹乃至宝,王爷只有一颗,已被你所服。”
何叔接话,表情凝重,眼神坚定,看不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凤茜茜半信半疑,不会吧,那玩意就一颗?
就被她这么糟贱没了?!
“嗯,总之,哲兄这阵子就要麻烦嫂子多加照顾。切记,擦身时伤口不要碰到水。”
墨轩一脸郑重地吩咐,同时又道。
“以防不测,我还是住在王府妥当。以便随时察看哲兄伤情。”看看八卦。
“墨府离王府不远,无须.....”
耶律哲冷冷开口拒绝,凤茜茜却拍手称好。
“这最好不过了,还是你想得周到。今晚你就住在这房中陪护,以防不测。”
“......。”
丝丝寒气从床上散发而来,耶律哲英目满含威胁。
墨轩打了个冷颤,倏然改口。
“嗯,哲兄说得对,墨府离王府近,每日往返也很方便。”
话落,他借口开药方转身出了门。
开玩笑,他敢陪护铁定给打得下不了床。
何叔借口拿药,跟着出了门,顺手把芊芊给带走,还不忘把门关上。
独留凤茜茜一人在房中照看耶律哲。
凤茜茜有点不知所措,望着耶律哲苍白却仍俊美得天怒人怨的脸失神。
哎,明明要刺黑衣人,怎么就刺着他了呢?
而他明明都受伤了,怎么还帮她挡那一掌呢?
有点小内疚,又有点小感动,怎么办?
还走不走呢?
走吧,好像有点无情,人都伤成这样了。
不走吧,从此没了自由,还要帮人养兵,贴钱贴自由。
烦躁!
心烦意乱,凤茜茜索性坐到床榻边。
“你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掌?”
耶律哲挣扎着往前,拉过凤茜茜柔荑。
长指抚上俏脸,英目望进清澈无波的黑瞳。
“是不是我答了,你就会愿意留下来?”
“......。”
凤茜茜一愣,被那深遂如海的眼神吸了进去。
“我承认,我是看中华家的富有,想拖你入水。可,直到你重伤昏迷,我才发现我有私心,我入了你的魔障......”
入魔障是什么鬼?本小姐专门清魔障的好吗。
凤茜茜没反应过来,愣怔过后才明白。
此魔障非彼魔障。
怎么可能!
才见几次面,就魔障!
不怕笑掉魔牙!
“你见过我几次?”
“直至昨晚你醒来,五次。”
“......。”
竟然记得这么清楚,出乎意料。
“嗯,你都会说五次......”
“一眼误终身,你没听过?”
“......。”
凤茜茜一颗心扑扑跳。
一眼误终身什么的,太过文艺范。
太容易一语心动!
画风变化太快,转变不要太大。
未免有点措不及防!
又难免让人乱了心防!
许是耶律哲眼神太过真挚,又或是那句“一眼误终身”太过动人。
凤茜茜内心有了点谎乱,侧脸看向窗外平复心情。
不可能,这男人娶她就是为了养兵的。
怎么可能中途就变了卦?
肯定是说好话来诓她!
连她从哪来的都不知道,不过见了几次面而已。
谁信!
“你都不知道我从哪里来......”
“你从哪里来?你说我便知道了。”
修长大手紧了紧,俏脸又被扳回。
“无论你从哪里来,心魔已入,再难......”
“咦,你们在做什么?”
“咯吱。”门被撞开。
“呀,雷鸣,你敢推我!你死定了。”
耶律雪当先扑了进来,身后跟着雷鸣,芊芊,甚至还有墨轩。
房中两人脸黑如锅底色,竟然有人听墙角!
雷鸣转身指着芊芊甩锅。
“不是我,是芊儿,他推的我。”
“不是我,是这位白衣公子。无端端的出声,我受惊便推了鸣哥哥一把。”
芊儿手指墨轩,小脸红扑扑。
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墙角就被抓包,真是太倒霉了。
“我?与我何干。我不过是看你们在门口趴着,好奇,便想问一声而已。”
墨轩懵比。
他才刚来,这锅就甩来真的好吗!
“青龙,滚进来。”
耶律哲尴尬松开凤茜茜,朝着门外喊。
这些个暗卫,一个两个尽失职,是不想混了。
青龙从门后现身,手心冒汗。
“属下拦了,说爷受伤歇息,王妃在照看。谁知道雪儿公主二话不说跑上前,头就贴门上,然后小世子跟着贴上了,连王妃的丫头最后都忍不住贴上了。属下正想出声提醒王爷,墨大人就来了。再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