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刚才自己那种的模样被太子看到,瞬间觉得好丢人,关键是自己的头发还是乱哄哄的,让人把铜镜拿来一看,这完全像一个乞丐婆子。
含娇在床上哀嚎,自己的一世英名,就这样毁于一旦。
绿萝在旁边收拾东西,笑着说:“主子,您怕什么啊,您不知道,太子可紧张你了。您又年轻貌美,不要怕留不住太子的心。”
含娇心里一阵暖意,不过还是说道:“油嘴滑舌。”
绿萝吐了吐舌头,她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太子怎么紧张主子,证明是喜欢,在这整个东宫不还是头一份?
不过她知道主子害羞,也就没再说什么,继续帮她梳着头发。
这主子的头发一向浓密纤长,绿萝便拿着梳齿用心的梳。
梳完头发,含娇本想着沐浴放松放松,毕竟这几个月她都没有好好收拾,这次一定要把自己收拾干净。
谁知接生嬷嬷,赵嬷嬷却说,怀孕生子之后,还要坐月子,可不能随便的沐浴。
含娇哀嚎一声,叹着气,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这怀孕生子之后确实是要坐月子,这是个规矩。
叹息一声,就让人给她挪个屋子,这生产的屋子气味大,虽说下人们已经打扫干净了,但还是隐隐约约有血腥味,又熏了艾草,含娇实在受不了。
本来赵嬷嬷还想说,这最好地方也不要挪,不过看奉仪那情况,也就没多说什么,由着她们去了,不过还是不放心又叮嘱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
现在不坐完月子还不能洗头,赵嬷嬷千叮咛万嘱咐,含娇就只简单的擦拭身子,又换了干净的衣裙,这才感觉心情舒畅,身体也放松。
现在已经是入夏,天气燥热,坐那不动就一身汗,更别提在屋子里头的床上躺着,床榻上还放着一床被子,别提多热了。
她现在才知道,这正经的坐月子的时间真长,一定要完完全全一个月。
记得前世的时候没有这么麻烦,也是当时自己身份低微,哪能什么都由着自己,那是自己怀孕肚子很大,还要给太子妃请安,一站就是一个时辰,特别折腾人。
现在这屋子里是彻底离不开蒲扇了,冰属凉,现在不能用冰,也就用这能凉快点,没法吃凉的瓜果,索性就让小厨房弄点酸梅汤,也能解暑凉快些。
好在碎玉阁处的地方比较阴凉,现在这样的天气暂且能忍受,唯一不好的就是动不动一身汗,身上一直黏黏糊糊的不舒服,不过也不能天天擦身子,嬷嬷说这样也不好。
于是就隔几天洗一次,就算这样她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上一股味,头发可是一点没洗过。
只能每天梳梳,以免打结,又用了头巾把中间的头发包起来,这样头发能脏的慢些。
每次沐浴都是很囫囵,现在也不能坐浴桶里洗,都是用个小盆拿着锦帕擦拭身子,太不方便。
本以为生完孩子,她就能多出去溜达,谁知这坐月子的人也不能乱跑,衣袍也穿的比较严实,免得受凉。
陈嬷嬷还语重心长的告诉她:这是为了自己好,月子坐好了,身子才会好,把自己被吸收的营养补回来。
听了这话,她只好老老实实的待着,享受特殊照顾。
就是有些无聊,太子有事要忙她也就不粘着太子,没事又看起了话本,不过太子不让她看太多,她就每天看一个时辰。
有的时候绿萝看她无聊还会逗她开心,心里也是个安慰,毕竟太无聊了,在这里她也没有玩的特别好的姐妹,陈嬷嬷几个人可紧张她了,什么都不让她做,也不让她乱动,她也就只能这样享受着。
吃食上,她的膳食和别人也不一样,都是鸡汤之类的东西,别说喝一个月,她就只连喝了两天,已经感觉很腻了,现在闻见那味儿就觉得想吐。
不过这都是大补的东西,她也就将就着喝,还好膳房会做些精致的糕点,她才感觉没有那么腻。
不能随便出去,她就老老实实待着,晚上太子回来的时候,她坚持要和太子分床睡,就算不分床也要隔一个被子,她自己身上的味道自己都受不了,太子看她这样,也不再坚持。
话说自从皇后知道慕奉仪诞下男婴之后,心里那叫一个激动,本想着立马就过去,看看自己的小孙子,却被下人拦下,说这有点过于不合规矩,不合礼数,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难免会在这大做文章。
她想了想,自己好像有点太着急了,太子妃还无子呢,难免惹人猜想,皇后叹了口气,也就只好作罢。
本想着把奉仪召过来问问,又想起她还要坐月子,自己一激动就忘了这茬,便也只能按耐住心情,耐心的再等一个月。
就等满月之后,她能安心的看看小皇孙。
虽说这样,不过好东西没少送过去,好玩的新奇东西,好看的料子源源不断的往碎玉阁送。
可眼红了东宫不少人。
都说这母凭子贵,这看着可不假,不过眼红归眼红,也就只能盼着自己能争气些。
下人们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是往这碎玉阁打听的可不少。
绿萝和小凳子他们可成了香饽饽,这小皇孙到时候肯定要有人照顾,要是能在主子面前得了青眼,那可是不得了。
这白花花的银子,和说不完的好话往他俩身边送,真是让人招架不住。
不过他们俩也明白,这全是靠主子的荣宠,这件事他们也不敢随便答应,所以面对丫鬟,太监有意无意的讨好,他们也只当没看见。
含娇知道后,一笑而过,她知道这里的丫鬟,太监精着呢,一眼看出来这碎玉阁还需要人手。
不过孩子还小,她准备等满月的时候,物色几个和眼缘的。
……
看守太子库房的另一个小太监全福微微一笑。
这碎玉阁确实是个香饽饽,他也要想办法去才行,不过不是现在,他还在等,等一个最佳时机。
他毕竟也是有野心的人,虽说帮太子看库房,可又不止他一个,另一个老头子才是真正看管库房的老大,说到底他才得太子看重,自己就是个跑腿的。
自己从小就被送到宫里,他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也不想知道,只想着在这东宫闯出一片天地,做个大太监,这才对得起自己,毕竟这人要有上进心嘛。
眼看这五六年过去了,自己还在这默默无闻,他可不甘心,总想着争个名头……
含娇这几天坐月子无聊,就摆弄些东西,顺便看看宝儿。
宝儿这几天的脸色变得红润,看来陈嬷嬷说的没错,这孩子啊一天一个样。
看着孩子,她想到了什么,自己太粗心了,这孩子的名她还没想呢,大名毫无疑问的是给太子取,这小名可就是她来取了。
于是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个名字——宝儿。
没错,这是她想了很久,给他这孩子取得名字。
记得和太子说的时候,太子看了她好久,看了看太子的眼神,她只好解释,在民间大家都会去这样的‘贱’名。
古人说‘贱’名好养活。取个太“高”的名字容易压不住。
太子听到这也不再纠结了,还好大名是他来取,不然他真的担心这宝儿长大后,听了自己的名字又哭又闹。
这取名也是个技术活,太子当即去书房翻阅典籍,想要给宝儿取个独一无二的名字。
太子翻查典籍,想了半天,在纸上写了三个名字,又纠结了一下,选取其中一个。
单名一个景字,赫连景。虎啸而谷风至兮,龙举而景云往。
越看越觉得这名字不错,便去了碎玉阁。
含娇也表示同意,听起来还是不错的,反正是太子去的她就开心。
这名字就确定了,接下来还有的要忙,含娇和宝儿都要载入玉牒。
在大凉,只要是皇室中人都要载入玉牒。
也不能说是都要,这还要看当家的人想不想让你入玉牒,想让你入玉牒的话,就可以向皇帝申请,皇帝答应了,就能入玉牒,再请定一位王室宗亲,就能先去准备事宜了。
这玉牒分横格玉牒和直格玉牒。横格玉牒载入的是王室宗亲身份较高的,直格玉牒载入的是有功劳的女子,包括后妃等。
以含娇的位分其实是不能载入玉牒的,不过大凉规定皇室妾室只要有子,也能入皇家玉牒,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母凭子贵。
不过载玉牒这事,含娇目前还不用操心,这些都等她坐完月子在办。
毕竟这载入玉牒时,她也得在外候着,听说要在宝月楼举行,有德高望重的宗亲书写,虽说礼仪繁琐,比较麻烦,不过当时只需她和太子在场,这玉牒就能入了。
不过,这一入玉牒,也代表着她是真正的在东宫有了姓名,无子,位分不高的是一律不能入玉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