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太太微微一笑,叹了口气,略带惋惜的说。“微儿也离开家这么多年了,成亲的时候都没有叫我们,到现在了人不愿意见我们。
再管她女儿的事,只怕这辈子就别想再见她了。杨姐姐若是有这个心思哪,等微儿来了之后你和她详谈吧,你看怎么样?”
梁老太当然听得出来,凌老太这是要拒绝她的意思。不过既然她不撕破脸啦,大家就骑驴看账本,走着瞧,先答应下来。
“行,到时候微儿来了。跟我说一声。我们瑞和估计今年能考上的。要是考不上,麻烦妹妹引荐一下,让瑞和也跟微儿学习一下经商吧。”
“杨姐姐总是这么笑话我。我一个妇道人家在内宅里呆了这么多年,哪里懂得这些东西。
而且儿孙的那些事情我老早就不管了,哪里还有什么分量,比不上姐姐在梁家那么有地位。”
梁老太太还学会挪揄了。确实有一些人暗地里说梁老太太管的太宽了些。一大把岁数了。
曾孙都可以成亲了,居然还不肯放权。梁老太太也不解释,能说出这番话来,就说明那一帮人不是什么能靠的上的东西。
她不是不愿意放权,谁不愿意安享晚年,但是放开了梁家会怎么样?她要想啊,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
梁老太太的微笑僵住了一瞬间。“妹妹这番话说的就没有道理了。你的儿媳妇不都是听你的吗?你呀,只是不像我贪图那个名吧。”
这两位老太太唇枪舌战的,说了半个小时。而且另一边,叶氏也是断断续续的哭了将近半个小时。安悦只觉得心好累呀。怎么办?没人告诉她呀。在那里愣愣的看着。
这时候凌伯庸下朝了。听说今天外孙女不被母亲和父亲霸占了,就赶紧换了常服就过来了。
看到外公过来,安悦赶紧站了起来,然后用求助的眼神看着他。真是的,跟她娘一样懂得撒娇。当年她娘动不动就撒娇。
一看自己妻子那个样子就知道。叶氏哭了,眼睛还有微微的发红迹象。“安悦来到外公这里来。”
叶氏看自己的相公,将外孙女抢走了,有些急了。“你先整理一下吧。”
凌伯庸也不好说得太过分,他妻子就是这样的性子,这些年他也是有所了解的。所以只能提点一下啦。
安悦赶紧过去,很顺手的挽着凌伯庸的胳膊,跟他并肩走了。凌伯庸有些吃惊,这在他看来似乎有些不太合规矩,不过看到外孙女肯这么亲近自己,他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也就没说些什么,就跟着一起走了。
“夫人,你这一哭就哭了许久。把安悦小姐给吓到了。”那个丫鬟你的说着,虽然叶氏的性质是不错的,但是主人家就是主子,切不可逾越了,要是逾越了的话。总会有人出手管的。
叶氏吃惊的看着她问。“真的吗?我刚才把安悦吓到了。”
“你哭了许久。安悦小姐一直是不知所措的。”
叶氏听后,叹了口气,自己这么大岁数了,怎么都改不了呢,这下把外孙女给吓到了,这个怎么办?她一时想不到好的办法,便想着先回去洗漱一下才出来。
“我听说你的画画不错,怎么在呤诗作对这方面反而不擅长呢?”
“娘说没有什么用,吟诗作对又不能当饭吃,画画的话以后想找什么人也好找一些,还会画个画像。”
凌伯庸说不出话来。凌家可是书香门第呀。这些都是要学的呀,偏偏自家女儿对这些不屑一顾,而且还将自己的外孙女给带坏了。但是要拆女儿的台吗?万一女儿回来算账怎么办?
“还是要学一些的。读书的目的不是在于不是要卖弄那些文采,而是要人明理知礼,对吧?”
安悦点点头。“不过娘说不是所有人讲道理就可以了,所以该出手时就要出手。”
凌伯庸再一次无语了,自家的女儿绝对是克他的。算了,不学就不学吧,开心就好了。
“那些名门贵女,都喜欢搞一些聚会。聚会之上难免会有吟诗作对这一项。若是你不喜欢的话,就不要去了,没事的。”
“可是他们不知道我啊,他们为什么会请我去,我都不认识。”在她看来请不相熟的人上街到家里去,这是一种不好的行为,太过鲁莽了,万一人家是坏人呢?
“你是侯府的小姐啊?光是这一个地位就够了。”“但是我应该不算吧。”凌伯庸摇了摇头。
“你很受宠啊。你来的时候外曾祖父和曾祖母不都去接你了吗?他们两个人的地位还是挺高的。他们那一辈还活着的人,没有几个了。
那些世家多少都会给他们些脸面,而你又这么受他们宠爱,就算只是名义上的还是会请你的。
所以外公才让你做好准备。虽然那些人不会对你做太过分的事情,但是有时候说出来的话,比刀剑更能伤人。你若是不喜欢,我们便不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凌家还不屑于要靠那些人。”
“不,我要去。”安悦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是违心的。“怎么啦?不去也没关系。不去,你照样是外公的外孙女真的没事。”
安悦赶紧摇摇头。外曾祖父外曾祖母外公外婆对她都挺好的。“娘说我一定要去。”
凌伯庸一时想不出来该怎么回答。他觉得这不太像是好的母亲啊。那个那种地方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安悦没必要一定要去呀,若是真的想交上个朋友什么的。
自己可以挑选,挑完了之后让她们到府里来和安悦玩,这样比较有保障啊,干嘛一定要看安悦去出席别人家的宴会。这。女儿不会是变坏了吧?
“你娘对你不好。”凌伯庸有些犹豫的问。安瑞有些为难,其实她也搞不懂她娘到底对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有时候吧觉得挺好的。
有时候又觉得不太好。会罚她,但是每次发完之后都会给她细心的涂上药,吃喝什么的也是好的。从来没打过自己。
没有见过其母女是怎么相处的,所以她真的不好下判断。看到自家外孙女这么久不说话。
凌伯庸就觉得自己猜对了。自家女儿对外孙女真不太好,那怎么行?是不是因为外孙女是女的。女婿有些不满意。
女儿受气了,所以女儿将气撒在外孙女身上了。但她不是说还有一个哥哥吗?一般有哥哥也不会苛待女儿了啊。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要弄清楚。“安悦,你爹对你怎么样?”
安悦觉得有些奇怪。外公的语气怎么突然一下变了。安悦点点头。“我爹很好啊,我画画是我爹教的,写字读书也是我爹教的,琴也是我爹教的。我爹从来不说我笨。”
凌伯庸就更加的不明白了,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那你娘为什么对你不好?”
“我娘说我太笨了。没哥哥那么聪明。听话就好了,不然以后容易被人骗。”
这,嗯。他为女儿找了借口,没想到。原来是自家闺女,但这么说也过分了吧,怎么能当着人家的面贬低人家呢,就算真是如此,说话的时候也应该委婉些,比如说憨厚什么的,这词多好啊。
“外公,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笨?”安悦被她娘打击都没有什么信心了。
“没有。安悦的画画得这么好,怎么会笨?你别听你娘乱说。你娘也不见得聪明到哪里去。尽是一些小聪明而已。经常的不写课业。她的课业也多半是你舅舅帮忙写的。”
一说到这个就想起来当年凌微还小的时候。软绵绵的。经常对着自己撒娇。大大的眼睛,上翘的小嘴巴。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还将自己的衣服扯来扯去的。每一次都心软,真是的。
一晃也过去这么多年了。“外公。”安悦轻轻地唤了一声。“我没事,外公就是想起你娘小时候的事情了。听说你还有个哥哥,那你哥哥怎么样啊?现在成婚了没有?”
说到这个安悦的情绪瞬间就低落下来了。“我不知道,哥哥没有说,我已经好多年没见到哥哥。娘说如果哥哥赶回家的话,一定打断他的腿。”
说到最后居然哭了。这下凌伯庸慌了。自己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上次她提到哥哥的时候情绪就不对了嘛,自己怎么又提上了。还哭了。
女儿小的时候虽然爱撒娇,但从未哭过呀,自家的那几个孙女吧。有她们爹娘管着自己也不怎么搭理,现在这个事情该怎么办呢?
安悦一边哭一边看着不知所措的外公擦了擦眼泪。带着哭腔说。
“我没事,我哭习惯了,我没事。”一边说还一边抽上了,一点信服力都没有。
“没事没事啊,外公不问了你不想说,外公就不问了啊。”凌伯庸虽然很着急,手脚都用上了,但是也没办法,只能在那里等着,没一会儿,安悦就恢复了正常。
“对不起,外公吓到你了吧?我太爱哭了。但是我一会儿就好了,我不会哭很久的。”
凌伯庸听到她语气恢复了正常,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岁数大了,觉得吧,和这些小孩相处吧,真是有点困难啊。
“没事啊,你没事就好,既然你说了想去参加宴会,那就让你外婆带你做几件衣裳,怎么样?”
安悦点头,这些她都不懂,只能任由安排了。
两个舅舅也是坐在一起讨论了。小舅舅并不是住在府里,而是自己有别的住处。
因为他不是嫡长子,所以没办法继承爵位,便搬出去了,他觉得这样子,可以将下面那些人的心思给断干净了,省得出现兄弟相残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