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晟坐在床上，就开始下逐客令了。“舅舅，你先去跟外公外婆打个招呼，跟他们说我没有事情。对于包扎伤口他比较擅长。”
他舅舅想了一下，自己可能真的帮不上什么忙。把伤药放在了旁边。“那好吧，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就叫人，我让他们在外面呆着。”
“麻烦舅舅了。”“你怎么这么客气？那我先出去了。”
田盈看着他们两个寒暄完，然后才凑了过来。“你娘是真够狠的，经常这么打你吗？”
“很少，除非你惹她生气了。打我多半是为了让安悦哭而已。恶趣味的，从小到大都喜欢看我妹妹哭。所以就拿我来威胁。”
一边说，一边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当然了，田盈也在旁边帮忙。亲，准备好了，热水放在旁边。真的是皮开肉绽的。
“真的是够狠的。你强跟你娘的毒打有关系吧，是不是你做某个东西做的不好就会挨打。”田盈说到这里的时候。好像起了什么？语气之中带着一点愤怒。
“我记得你外公应该挺疼你的。难道你也被这么逼着？”田盈摇了摇头。沾满鲜血的毛巾放在水盆里清洗。
“不是我。是以前一个人，他父亲对他也是很严格。后面受不了。好像是死了。是疯了。他搬走之后我才听到的这个事情。我知道的并不清楚。”
“当年我上战场的时候。我娘送了一批又一批的死士到我身边。大夫也是一批又一批的。我可能是真的让她伤心了吧。
她对我都没什么太大的要求。我能吃喝玩乐的，畅游这个世界一番就行，但我偏偏去做这危险的事情。她不生气才怪呢。”
田盈突然是自嘲的笑了一下。“也是，你不可能跟他一样的。你母亲惯着你，父亲也惯着你。”田晟没再说了，此时说什么都是无力的。
处理到一半的时候。他们听到了脚步声很凌乱，很快。“要我拦着她吗？”“不用，看不到，想的更多。”
元凌从小受到的教育，让她成为大家闺秀，但这一次她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看田盈在她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把门关上，然后快走几步来到了田晟的身边。
“没事吧？”声音带着哭腔。田晟伸手过去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说。“没事了。那我把这些水拿去倒掉，换一盆新的吧。”
元凌点点头。不哭了，但是当看到那一盆血水，她还是忍不住哭了。为了不哭出声来，赶紧端着血水离开了。
看到她离开田盈才问。“干嘛不支开她？”“太过明显反而不好。她会觉得自己什么忙都没帮上，我怕她会自责。”
“真是细心啊。我看你娘也不像是这个样子，如果说你是像父亲。我却从未见过父亲那个样子。”
“长兄如父，你想要什么？。”田盈愣了一下。决定不说话了。过了一阵他又觉得太沉闷。元凌这次去这么久是想在外边哭了完才进来的。
“你娘还是挺疼你的吧。一炷香时间都没到就叫停了。”“应该是我外公说的。”
“侯爷？”他觉得不太像感觉他们之间的相处好像太过于生疏了。“不是。我有两个外公跟我没有血缘关系。是教我娘功夫的，算是我娘的师傅吧。
这两位在我娘开始置办产业的时候就帮忙了。当年我娘离开这边的时候，也是我外公在打理这边生意的。
我娘蛮不讲理，不过我外公在她面前能说上话，这一次是被我外公说了吧。
其实当时他们只是相互利用的。我娘早慧小小年纪，她就想离开侯府创一番事业。
而我的一个外公，血七，他刚好厌倦了当杀手，在侯府当侍卫。我娘在那些侍卫里选了许久才选到血七外公。
血七外公没见过我娘这么早慧的人吧。觉着有趣，便带我娘离开了侯府。交给了另外一位外公，他叫断念，也是个杀手。刚好他也觉得我娘有趣。所以就在我娘身边待着。
我娘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不少贵重物品，拿那些换成钱开始培养自己的人。不对，我娘在离开之前就已经培养了一些自己的人。
那时候断念外公，带着我娘走南闯北的置办产业，血七外公留在了侯府作为内应，时不时的将侯府的一些贵重物品拿出来，或者的是侯府的那一些印章。
做生意后台很重要的。能用钱砸的就用钱砸。不能用钱砸的，我娘就拿侯府来压他们。
刚开始是这样子，后边势力大了，我娘就开始杀人了。再后来我娘觉得这样子可能也不行，所以她会选择将人杀死，再让人去替代。
也是为了生意越来越好。我娘刚开始是扶持了一批穷秀才入朝为官，后边开始培养自己的人入朝为官。
我娘说刚开始的时候。过得很悲惨。因为培养人需要用到大量的钱财。那里她又不能从侯府拿这么多，以免引别人怀疑。所以当年他是又当过小偷的头头，也当过强盗头子。她说最穷的时候。还让死士上山打猎拿去卖钱。”
田晟说到一半的时候，元凌已经回来了。不过。她并没有打扰他们，而是将水放在一边，乖乖的等着。也是这时候才了解到自己婆婆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
田盈看水来了便赶紧拿着毛巾去清洗了一遍。“你娘离开侯府的时候多大？”“8岁吧？平常她是不会说的。不过当年我娘怀着安悦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性命不保，所以跟我说起了许多的事情。
也是那个时候，她将为我培养的那一批人交到我手里。像交代后事一样跟我说了好长好多的话。”
田晟突然说不下去了，虽然过去很久了，但是一想起当时的情景，他的心还是忍不住战栗。
房间变得安静了，听到田盈在清理伤口时，发出的一些细微动作的声音。
可能是怕吓坏元凌吧，田晟问了一句。“你知道我娘和爹是怎么认识的吗？”田盈倒真不知道，虽然他好像他外公提起过一些，但是那些跟没说也没什么区别。
“当时，我娘觉得这里的生意已经经营的差不多了，就想把魔爪伸到邻国去。她刚去的时候先是考察了一番，在考察的过程中，碰上了父亲。
娘说以前有个算命的给她算过，如果她的相公长得像爹那副样子，那他们两个生出来的小孩只是相貌非常英俊。”
田晟说到这里的时候笑一下。而田盈一脸愕然的。“是不是有些不可置信？”田盈点点头。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娘是看上了父亲的脸。”“她是这么说的。她说她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的。而且那个时候父亲状况不太好，他郁郁不得志的。他是唯一一个离京的皇子。
娘跟父亲比武。父亲输了。所以他们两个就在一起了。父亲还将她带回了王府。我娘也是那个时候认识你娘的。
我娘说你娘看上去很聪明，什么都懂，就是胆子小了些，被束缚得太严重了。本来是找你娘道歉的。不过。你娘并不在乎。
然后我娘觉得有趣，所以父亲不在的时候，跟你娘来往一直很密切，甚至同床共枕。
我娘有时候会告诉她一些有趣的见闻，所以其实比起父亲来，你娘知道更多关于我娘的信息。
我娘觉得借种生子。可能对父亲打击太大了，所以。她将这些年赚到的钱都拿去给父亲了。帮助父亲登上了皇位。
其实我娘走的时候曾问过父亲，要不要跟她一起走？不过父亲舍不得他的皇位，其实也算是正常吧。父亲惦念了这么久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放弃？
当年。你外公也做了很大的努力。我娘还和你外公有生意上的往来。你外公那时候知道我娘的身份。我娘也是故意让你外公知道。只有这样子。父亲才会有所顾忌。”
“这么看来皇位本就应该是你的。”一种无力感向全身蔓延，田盈觉得自己知道的真的太少了。
“不是我的。是父亲的。父亲想交给谁跟我没有关系。不过你真的想好了吗？这些年我私底下也有与父亲见过面。
基本上就是一年一次，但大部分时候都会选择离京都近一点的地方。父亲极少走出京都。
虽然父亲权力很大，但是我不知道。父亲对于不能离开京都。会不会觉得难受。皇位是权力。也是束缚。你想好了吗？”
“我和父亲一样都别无选择。从小开始心心念念的，就想要得到那个东西。这个已经跟我融为一体了。就算我会后悔，我依然会这么选择。”
“既然你已经有了决策，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娘和安悦的父亲是怎么认识的？”
“你感兴趣？”“本以为你娘身边应该有无数男宠的，但是照刚才那样看来。好像她只有安悦的父亲这一位丈夫吧。”
“说出来只怕你会不高兴。安悦的父亲，也是名门之后。卷入了一些阴谋之中，全族满15岁的男子全部被杀，女子发配边境去做苦力。
其实他也应该要死的。但有的贵人似乎对他很是痛恨，特意将他的命留了下来。又在他的面前将他的亲人一个一个杀掉。
他拼死才从那个地方逃了出来。那个时候断念外公刚好去那个地方游玩。看见了他那像野兽一般的眼神。虽然他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
但是。外公喜欢那股狠劲，所以外公便将他收作了徒弟。又从我娘那里拿了些钱财，给她慢慢经营自己的力量。
当年。娘带我离开父亲之后。在这两国的边界住了一段时间。不过，我娘并不信任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