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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销售部顾问驾到

萧玉麒曾经猜想过很多次这位从美国请回来销售部顾问到底是怎么一个模样的,可是在看见真人的时候他不禁吃了一惊,因为他想不明白董事长他请的到底是销售部顾问,还是模特儿,因为他面前的人至少有一米八五的身高,比一米八的他还是高出了那么一点。

“你好,我是新来的销售部顾问,方尚懿。”

说话的人拿下了脸上那明星才会使用的宽大到基本把脸都挡住了的墨镜,墨镜之下的面容实在可以说是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因为平常的词语已经不足以形容那一张仿佛是最顶尖的人形师花费了一生的心血精雕细琢出来的容颜了,这个身材高挑的美人可以仅仅是用一个轻巧的眼色,便可以让人不知身处何方,甚至连萧玉麒那冰山恐怖训导主任型的秘书张丽把他接进人事部经理办公室来以后还不禁对他多看了几眼。

不过对于萧玉麒来说,他永远对那空有美丽外貌的人或者空有高材生名头的人没有好感,因为他只会尊重真正有实力的人,所以那只在大厦外面擦玻璃的狐狸精就是那种让他无比讨厌的花瓶类女人,然而面前这个拥有着比风若惜那狐狸精还要有着妖精容貌的人,他同样没有半分好感。

不过好感归好感,社交应酬是必需的,于是萧玉麒便露出了标准的社交型微笑,友好的与对方握手:“你好,我是人事部经理萧玉麒。方先生请坐。”

方尚懿把手中的墨镜随手的挂在胸前那没有扣上领子纽扣的衬衫上,伸手拉开了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了下来,然后翘起了二郎腿,他的身材修长,身上穿的是剪裁得体的行政人员模样的西装,只是他不喜欢把衣服穿得很整齐,所以看起来到真的比较像模特而不会像白领,可是他还是比较佩服萧玉麒那在皮笑肉不笑的面容之下藏着的冷漠,他本以为所有的人第一次看见他都会有点失魂的感觉呢!

“既然我们在同一间公司之中,萧经理不用对我太见外,以后我们还有更多合作的机会。”

听到方尚懿这番话,萧玉麒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人事部和销售部根本就是河水不犯井水的两个部门,在工作上理应没有丝毫交集,可是萧玉麒还是维持着社交性的微笑点头:“我以后到有很多需要向方先生学习的。”

方尚懿微笑着,他并不介意萧玉麒的客套话,反正他的意思可不是在工作上合作,而是……萧玉麒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看着方尚懿微笑不语,萧玉麒就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因为他总觉得方尚懿身上散发着一种特别的气息,只是那样的气息并不像是寻常鬼怪,也和风若惜那种全身上下灵气逼人的气息不一样,方尚懿的气息就如他的俊美的容貌一般,总是让人不知觉的走神。

“萧经理?”

听见方尚懿的声音,萧玉麒惊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走神了,他从来都是一个很严肃的人,绝对不会在工作的时候走神的,可是现在他突然觉得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仿佛是熬了好几天通宵一般,并且在抬眼看向方尚懿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萧经理今天的精神似乎不是很好呢。”

方尚懿微笑着端起了面前的咖啡,然而萧玉麒则是本能的随着方尚懿的动作移动着自己的视线,可是在看着方尚懿手中的那杯咖啡时,他惊讶的发现自己想不起来方尚懿什么时候会有咖啡的……

“方先生,你手里的咖啡……”

“哦?这是刚才萧经理你让秘书小姐给我倒的,你忘记了吗?”把咖啡端到唇边轻抿了一口,然后抬起幽黑的眸子静静的看向了萧玉麒,“对了,萧经理对你销售也很有自己的一套方法,看来这家地产公司里真的是卧虎藏龙,我在这里也可以学到不少东西……”

方尚懿的声音轻轻的,萧玉麒却怎么也记不起刚才自己在和对方打完了招呼以后到底说了些什么,竟然关于“销售”……现在作为人事部经理的萧玉麒可没有丝毫“牝鸡司晨”的意思,所以他不可能向别人提出自己的对于人事部的工作以外事情的看法!

萧玉麒无意间瞟了一眼办公室里那太阳照射不到的角落,那每天都在那里陪着自己工作的红衣女鬼竟然不见了。

萧玉麒的心抽了一下,一阵凉气从脚底开始上升蔓延至全身,在他再一次看向方尚懿的时候可不能维持这自己的招牌严肃冷静的神情,因为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两个字来——“催眠”!

“怎么了?”方尚懿似乎也察觉到了萧玉麒的变化,于是他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想要把身子倾向那做在办公桌另一面的萧玉麒,仿佛对他来说,这莫约有一米宽的办公桌其实并不是一个距离。

“我不可能向你说我对于销售的看法……”萧玉麒眼中的神色一敛,然后微微低下头来,那一副金丝边框眼镜恰好反光,挡去了他的眼神。

“哦?你的心防太重了……”

方尚懿的话还没有说完,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然而进来的人正是风若惜,只是风若惜一进来就指着萧玉麒大声骂道:“你这个混蛋叫我当清洁工也就算了,居然把我晾在大楼外面几个小时晒得我皮肤都红了,简直就是惨无人道!”

萧玉麒看着那闯进来的风若惜愣了一下,风若惜身上那件橙黄相隔的工作服有一种刺目的,可是却让人看了以后有一种突然清醒过来的感觉,他深呼吸一口气来压下了胸前的苦闷感觉,然后从皮椅上站了起来,沉着脸色对风若惜如此说道:“你已经不是新人了,难道进公司的时候没有参加过培训吗?进来经理的办公室就连敲门也不懂?”

“去你的规矩!你赶快给我到物业部解释清楚,我是因公缺席,不是故意晾在大厦外面不工作的!”风若惜大步上前绕过了办公桌拉着萧玉麒的手往办公室外走去,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从自己的办公室里出来以后,萧玉麒惊讶的发现公司已经没有其他的员工了,甚至玻璃窗外的太阳已经西斜,散发着血红色的光,然而他的肚子也适时的打起鼓来,可是在他的记忆之中他接待方尚懿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大约是早上十一点,可是他才刚刚和方尚懿说了几句话以后太阳就西斜了?可是刚才他在办公室里似乎看不到夕阳……

“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萧玉麒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在这间地产公司里不仅遇到了一只狐狸精和一个红衣女鬼,现在还要来一个神秘的销售部顾问吗?难道他在一家怪物公司里当人事部经理?

“我不是警告过你了吗?”风若惜没好气的甩开了萧玉麒的手,“物业部的那群笨蛋花了几个小时才发现原来是那高空作业安全梯是电源插头里断了一根线,他们一直查不出来居然连检查器都给从这高空作业安全梯的维修点那里运送过来,却不懂得开一辆新的安全梯下来先把我上去,害得我在半空中晒得都成人干了!我好不容易从安全梯上来就马上去找你了,可是你的冰山秘书小姐和我说你正在会客,不给我进去,所以我就在外面等你啊,一直等到下班以后全公司的人都走光了也不见你出来,我迫不得已才冲进去的,为了你我可是花了不少力气打开那办公室的门,出了一身汗连这工作服都弄脏了!”

风若惜说话的速度很快,并且内容有着不可思议,但是总算是能够让人听明白了,只是萧玉麒认为自己是一个理智的人,他并不相信自己的阴阳眼会有失灵的一次,因为他连狐狸精和女鬼都可以看到,没有理由说方尚懿是怪物他却看不出来的!

“风若惜,你明天不用上班了……”

“什么?”听了萧玉麒的话,风若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辞劳苦冲进办公室去救出了萧玉麒,这个萧玉麒竟然说——她明天不用上班!

“我觉得你实在不适合当一个清洁工,免得公司又有什么大型清洁工具被你破坏,所以你明天休息一天,我会另外给你安排工作的。”看见风若惜那大惊小怪的模样,萧玉麒好心的解释道,“除此以外,今天那高空作业安全的修理费用应该从你的薪水里扣,不过……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这次我给你出。”

萧玉麒把话说完,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大步向外走,虽然他看不出方尚懿是什么妖魔鬼怪,不过他也没有勇气再回自己的办公室,毕竟他不是一个鲁莽的笨蛋。

看着萧玉麒走远的背影,风若惜第一次发现,原来萧玉麒这个混蛋其实不是很混蛋……

风若惜住的地方离她上班的公司其实并不是很远,只需要坐公共汽车熬上八个站就到,这样的距离对于大城市来说绝对是很短的了,不过要在那拥挤到几乎可以让人窒息的公共汽车之中熬上快一小时的时间,对风若惜来说其实是一种折磨。

其实上下班有不少交通工具,比如说那非常受打工仔欢迎的小电馿,只可惜风若惜是一只“脚踏实地”的动物,所以……她来了凡间三年多,就连脚踏车也学不会,所以除了坐公共汽车和地铁以外,她也没有别的交通工具了。当然她也想过用法术迅速的来回房子和公司之间,只是天界有明文规定,下凡的神仙每天只可以使用三次法术,风若惜并不舍得把法术浪费在来回于住的地方与公司之间的路程上。

好不容易从公共汽车里挤出来,风若惜提着需要拿回家洗的清洁工工作服回到自己住的地方,然而在打开门的时候,她看见那只是单间的房子里唯一的并且是放在地上的床垫上坐着一个人!

风若惜先是愣了三秒钟,然后关上了房门:“看来今天是太累了,居然走错了房子……”

风若惜转过头去数了一下走廊上的门口,她并没有走错,这里的确是二楼的第三间,也就是二楼最尽头的那一间疑似杂物房的那一间……她,并没有走错啊!

风若惜再一次打开了门,这一次那放在房子中央并且不得不对着门口的床垫上并没有坐着人,这使得她松了一口气,只不过在她踏进房间的下一刻,房间的门便被人关上了,吓得她急忙转过头来,再一次看见那刚才坐在她的“床”上的人正站在门旁双手环胸的看着她!

“你、你是今天走进公司的那个不是人的人!”风若惜看着那人几乎是尖叫出来的。

“不是人的人?实在太失礼了,狐仙小姐……你可以叫我方尚懿。”方尚懿背靠在门板上,双手环胸,用那双明亮的眸子瞟了一眼那怀抱着清洁工工作服的风若惜,“我对你并没有恶意,所以你没有必要那么害怕。”

“你到底是什么?”风若惜也觉得自己常常犯糊涂,可是她毕竟是一个有着三千五百多年的道行的狐仙,她的眼睛和那天生就有阴阳眼的萧玉麒一样,她可以看见凡人看不到的东西,只是在她面前的方尚懿不管她怎么看,方尚懿还是“人”的模样,所以她才会叫他作“不是人的人”。

“你不用白费心机的来探查我的真身,因为我的真身就是这个模样。”方尚懿说着话,然后站直了腰,不过是两步就走到了风若惜的跟前,“我重申一次,我对你并没有恶意,我来到凡间的目的不过是替人寻找一个翘家的孩子,然而我在那人事部经理萧玉麒的身上闻到了那孩子的气息。只不过……你似乎经常在他的四周,所以你的仙气掩盖了他身上其他东西的味道,使得我无法确定,所以我便通过催眠暗示让他令你休息一天。”

人类是一种很容易被外界的事物所影响的生物,所以对于妖魔鬼怪来说,要催眠影响甚至控制一个人类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当然,这对于拥有千年道行的狐仙风若惜来说也是非常容易的,她又怎么会没有想过催眠萧玉麒,好让自己不要再受这微薄薪水的折磨呢?只可惜随意的控制人类的心智可是犯天条的,纵然违反这条天条的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可是风若惜还是没有这个胆量。

看见风若惜那搂着怀里的清洁工工作服低着脑袋在嘀咕着什么,方尚懿忍不住轻笑,这年头居然还有那么笨的狐狸,如果不是拥有那得天独厚的高贵血统,这个笨蛋小姑娘绝对没有可能成为狐仙。

不过……这一切与他无关。

“明天请狐仙小姐好好的休息一天,我会尽力在明天找到我要找的人,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说着,方尚懿转过身去正准备打开房门,却被风若惜一把叫住了。

“等一下。”风若惜叫住了方尚懿,不辞劳苦的重申了自己的立场,“我可不管你是不是要找人,如果你对萧玉麒不利的话我可不会袖手旁观!”

方尚懿回过头来看那双手握拳,把清洁工工作服夹在腋下,一脸正气的风若惜,唇边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轻蔑的笑容:“狐仙小姐,如果我真的要做什么,估计你也只是爱莫能助,所以你还是好好的做你厕所清洁工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吧!”

在萧玉麒看来,这一个每个月的基本工资就已经高达三万的人事部经理的职位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职位,原因很简单,那边是这家公司里不仅有着狐狸精和女鬼,还有连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的神秘生物!

也不知道是哪一个人说,人多的地方就不会有妖魔鬼怪,其实现实却恰恰相反,在人多的地方更容易混进那些妖魔鬼怪,他们就像是影子一样,只要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越强的光背后的影子就越黑暗。

只是萧玉麒从来没有想过自从不久前他因为一场离奇的车祸救下了这家地产公司的董事长赵森先生,然而赵森先生硬是要感恩图报,聘请他来到这家非常有名的地产公司当人事部经理。

这一步登天似乎登得太过顺利,所有的事情都像是南柯一梦,只怕梦醒以后什么也没有留下。

萧玉麒掏出钥匙开了房门,一只黑色的猫便从门缝之中窜了出来,在他的脚边轻轻的摩擦着脑袋,态度非常亲昵的打着招呼。

“我回来了,小雪。”萧玉麒伸手拍了拍黑猫的脑袋,然后进门在玄关处脱下了皮鞋,走进了那董事长赵森先生送给他的这套豪华的住宅之中,如果不是看在这有车有楼有钱的份上,大概他不会愿意在那家妖魔鬼怪一应俱全的公司里上班。

这房子不管是装修还是家具都以白色为主,然而绿色的富贵竹以及那棕红色的置物架在大厅里显得很明显,当然,还有那只身手矫健,轻轻一跃就跃到了白色沙发的靠背上,用着那仿佛是金绿色琉璃珠的眼睛看着萧玉麒的一举一动的黑猫小雪。

察觉到了黑猫小雪的视线,萧玉麒回过头来对它淡淡一笑:“怎么了?你也闻到了什么味道吗?是女鬼的味道,还是狐狸的味道?”

黑猫小雪只是静静的看着萧玉麒,萧玉麒微笑着并不在意自己的问题是否有人回答,他转过身去拿下了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其实他并不是近视,这副是平光眼镜,然而他会一直戴着这平光眼镜的原因不过是希望借着这副眼镜为他挡下他不想看到的,又或者他不想别人看到的东西罢了。

把金丝边框眼镜放到了身旁的茶几上,萧玉麒回到房间去换上了一套宽松的家居服,然后到厨房去做晚饭,这偌大的房子里就只有他和黑猫小雪一起住,所以他总不能想着那只黑猫会给自己做晚饭。

黑猫小雪从白色沙发的靠背上跃下,踮着它优雅并且轻快的脚步走进了萧玉麒的卧室,萧玉麒今天所穿的衣服就是那么随意的放在床边的衣架上。

黑猫小雪抬起头来看那衣架上的衣服,直到听见了萧玉麒的声音才走出房间,来到厨房那摆放这餐盘的地方低头吃它的晚餐。

萧玉麒其实很喜欢小动物,特别是那种毛茸茸的小动物,可是他又很怕吵,但是那一场离奇的车祸现场他救下董事长的同时也救下了这只流浪的黑猫,因此他也顺理成章的收养了这只黑猫,并且凭着自己的喜好给它取名“小雪”。

现在大城市里总是出没着打狗队,如果没有健康证明的狗都要被打狗队抓走,不过猫的话就没有这样的问题,而却小雪这一只是不会叫的黑猫,所以就算是邻居也根本不知道萧玉麒养了一只猫。

“今天浑身不自在……”坐在餐桌前,萧玉麒压根就是没有半点胃口,就算只是简单的粗茶淡饭他也难以下咽,他的满脑子里都是风若惜的身影,而且风若惜对他说——方尚懿不是人!

不是人吗?天下间太多这样的生物,萧玉麒根本就不想去深究,只要那些妖魔鬼怪不来骚扰他,他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今天方尚懿很明显的对他做了什么,可是他却半点也记不起来。

就在萧玉麒很努力的回想下午风若惜冲进办公室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可惜他只是记得自己在和方尚懿说话,至于说了什么,他却一点也不记得了……

在萧玉麒捂着脑袋静心思考着的时候,黑猫小雪吃完了餐盘里的东西,缓缓绕过了萧玉麒再一次走进卧室之中。

黑猫小雪走进了卧室,然后缓缓的挺起了那柔软的腰身,并且在身上散发出来的白光之中变成了人形,那是一个皮肤雪白的少年,少年赤裸着身体伸出手去在萧玉麒挂在衣架上打算明天穿着的西装上简单的翻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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