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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如果爱需要代价

说起了银制的利器,萧玉麒的视线却缓缓的低下,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那落在他身旁的匕首,刚才林佳瑶推开何纾颜的时候把那把匕首也丢掉了,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曾经在赵森的办公室内的书架上看见过,赵森说这把匕首就是芬兰山地师专配用的军刀,银制的刀锋上布满了精致的花纹,银质的刀刃上布满了那种带有魔力的咒文,传说是从某一种巫术武器里进化而来的,带有浓厚的传奇色彩,以及它的手把是镂空扭曲的设计,纵然看起来华而不实,可是却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赵森其实算不上是一个暴发户,可是他却对暴发户喜欢做的事情情有独钟,比如说要公司的高层们使用名牌的东西以及自己常常收集各种名贵的古董来积灰尘。

林佳瑶是赵森的外孙女,赵森那么宠爱她,区区一把古董匕首,林佳瑶只要开口就可以得到了,所以这把匕首绝对和他那些写着“百分之百银制”的餐具不一样,这绝对是银制的!

“阿麒,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可是你却要执迷不悟,被这个狐狸精迷惑,你让我很伤心。”林佳瑶轻轻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刚才被“飞刀”刺刀的地方没有留下伤痕,可是却弄破了她的衣服,这是她最喜欢的红色连衣裙,在很久以前她就是穿着这样的连衣裙和萧玉麒相遇的。那个时候她好不容易让那从娘胎带来的先天性心脏病好上一点,然后就得到了和年龄相近的朋友玩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有过一次,可是在英国,大家都知道她的父亲是谁,那些人骂她的父亲是“黑心的奸商”,她就是“奸商的女儿”,为了可以有朋友,她不得不隐瞒自己的身份,可是谎言越说越多,也越说越习惯,也因为这样在遇见萧玉麒的时候,她也很习惯的说谎,只是她这样做也不过是想要萧玉麒喜欢她罢了。

谎言有些时候也是善良的,只是萧玉麒不明白罢了。

“是吗?”萧玉麒淡淡一笑,他放开了怀里的风若惜,不顾风若惜和方尚懿以及何纾颜那不解的眼神,他在站起来的接着身上宽大的浴衣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起了那把匕首,藏在袖子里,向前走到了林佳瑶的面前,“其实我从来不希望你为了我做些什么,我如果有想要的东西,我会自己努力争取的。”

“可是有些东西,你辛苦一辈子也得不到。”林佳瑶看着萧玉麒,她没有说谎,她为了可以治好自己的病,她牺牲了很多很多,可是医生还是告诉她,就算可以给她换一个心脏,她也活不了,因为她坏掉的远远不止一个心脏,而是一个身体,她只能安静的等待死神的召唤。所以她不甘心,她曾经以为只要自己努力了就一定可以得到幸福的,可是实际上却恰恰相反,正因为她很努力的尝试各种治疗,尝试各种药物,所以她的身体坏掉了,在死亡来临的时候她不得不和恶魔立下灵魂契约,她要活着,她要健康的活着,她要控制所有的一切,她要和自己喜欢的男人在一起,就算她变成了怪物。

“我知道,可是就算我努力了也得不到,我也不需要别人的施舍,因为……我曾经努力过,就算得不到没有所谓的不甘心。”萧玉麒一边说着,一边把面前的林佳瑶搂到了怀里,在过去他并不是没有喜欢过林佳瑶,只是他喜欢的是那个单纯善良的林佳瑶,而不是为求目的不折手段的林佳瑶,因为他那个时候很穷,不敢给林佳瑶一个承诺,所以他不敢让林佳瑶“进门”,那不是他不喜欢她,那只是他太喜欢她,太珍惜她,可是有些东西一旦过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比如说那天真烂漫的时光,比如说他们的一见钟情,“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你去抢,也什么都得不到。”

匕首刺进胸口的时候其实不是很痛,那把匕首得刀刃锋利无比,让人感觉不到半分的痛楚,又或者是再痛的感觉她都尝试过了,这样的皮肉之痛不算是什么了,所以在萧玉麒拔出了匕首,那一股魔力从她的灵魂深处通过胸前的伤口涌出化为白光的时候,林佳瑶再一次笑了起来,她认为这是她一辈子最快乐的微笑。

什么是快乐?就是掩饰着自己的悲伤来对别人微笑。

只可惜那些说要永不分离的人,却迫不及待的四散在天涯海角,那些说永不欺骗对方的人,一开始就欺骗了对方。

或许如果要爱,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谁是谁生命中的过客,谁是谁轮回的情人,前世的尘,今生的风,为何连灵魂都要露出如此哀伤的神情来?是不是因为努力到头来……最终谁都不是谁的谁?

林佳瑶记得在立下灵魂契约的时候那个恶魔突然说了那么一番话,可惜那个时候她不懂。

“到了现在你还是没有明白,我从来不希望在你的身上得到什么。”在那白光之中,林佳瑶伸出手来捧这萧玉麒的脸,岁月还没有在萧玉麒的脸上留下什么,可是在很久以前她就猜想过他们一起来去的模样,只是……现在想来心酸,“人生是不会失败的,它只会粉碎,可是我不过是希望在自己最美的年华里拥有过……那个……过马路的时候会牵着我的手,让我感到很安全的……你……”

萧玉麒的心颤抖了一下,看着面前的林佳瑶渐渐被白光吞噬,他觉得自己有一些心酸的感觉,他爱过这个女孩,也恨过这个女孩,因为他不懂这个女孩的用心良苦,这个女孩也不懂他的所思所想,他们或许只是一部文艺片里上演最美丽邂逅的两个人,可是他们不是这部文艺片里的主角。

在林佳瑶消失不见以后,萧玉麒毫不犹豫的丢掉手中那没有沾染上鲜血的匕首,因为林佳瑶的身体早已经死去,她没有流动的血,没有跳动的心,她只是一个行尸走肉一般的怪物,杀死她,萧玉麒没有后悔,因为这对林佳瑶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萧玉麒转过身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方尚懿仅仅把何纾颜护在怀里,或许方尚懿是传说之中的魔鬼,可是一个爱上了人类的魔鬼就不是魔鬼,他不过是一个陷入了爱河的男人,所以萧玉麒不会再去说些什么,因为不管是否可以洗掉一段记忆,也不能洗掉一段感情。

视线扫了一圈走廊,萧玉麒就这样愣在了当场,因为这里除了方尚懿和何纾颜以外,就只有他了。

风若惜,不见了……

这个世界上既然有着鬼神,有着仙魔,那么自然也有天遣,所以在方尚懿告诉他风若惜为了寻找他已经犯了“下凡的神仙一天不能使用法术超过三次”的天条,再加上她被林佳瑶吸走了法力,因此突然烟消魂散也不奇怪,只是这一个事实,萧玉麒威逼利诱方尚懿很久,方尚懿才告诉他的。

没有了风若惜,没有了林佳瑶,世界也不会突然就静止下来,地球在转动,时间在流逝,班依然要上,前依然要赚,如果不是自己握着拿簇白色的百合花放到了林佳瑶的空坟墓碑之前,他大概也认为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不过是南柯一梦。

深深的朝林佳瑶的墓碑鞠了一躬,萧玉麒抬起头来看着那站在墓碑旁的赵森,本来看起来不过是中年模样的赵森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七天过后却像是一个八旬老人了:“董事长,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说的,其实佳瑶是……”

赵森摆了摆手,打断了萧玉麒的话:“我知道佳瑶是你杀死的,所有的事情我都很清楚,走廊上可是有着监控录像的呢,而且你住的地方也有窃听器……起初安排你住在那地方,我也只是……希望可以让自己放心一些,可是想不到却发现了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佳瑶的事情……我反而要感谢你,至少你没有让她继续当一个怪物。而至于浩铭,他虽然是养子,可是我的女儿却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我并不是不喜欢他所以把他留在英国,而是他太出色了,太让人放心了,所以我只带走了佳瑶。我觉得男人嘛……始终是要经历磨练才可以成长的,只可惜浩铭误会了我的意思。他死了以后,你似乎变得……更聪明了,这样的你我也很放心……”

“可是那不是我想要的。。”萧玉麒轻声的应和着,现在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很多人说“知道的事情越少,人就越幸福”,那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人活着可以少了一些负担。

“小萧。”赵森叫住了正要离开的萧玉麒,“我决定把我所有的财产给你,这不仅仅是浩铭和佳瑶的希望,还是我对你唯一可以做到的补偿。而且你的养母……也需要优秀的医疗设备。”

“其实我不喜欢被威胁,也不觉得你有必要对我做出补偿。”萧玉麒回过头来看着赵森,轻声的说道,“所有的爱都需要付出代价的。你为了自己所宠爱的外孙女提出的要求,而去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付出的是自己的良心。也因为你已经付出代价了,所以你并不亏欠任何人,包括了我。”

赵森沉默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你这孩子太固执,既然我说补偿你不愿意,那么你愿意和我做一个交易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就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萧玉麒皱着眉头,显然不容易被说服。

“关于那位可爱的小狐仙的,难道你不想知道监控录像拍到了什么话面吗?”赵森笑了起来,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闪动着属于“奸商本色”的精光,“我需要一个出色的继承人,你需要那位可爱的狐仙小姐,我觉得这个交易很划算哦。”

别人都说狐仙其实是象征了幸运的神仙,道行越高,幸运的能力就越强,起初风若惜并不相信这样的谎言,可是当自己被林佳瑶吸走了法力最终无法维持人形眼看就要烟消云散的时候,她竟然变回了原型!

原来她一共是三千五百年的道行只是被林佳瑶吸走了三千年,剩下的区区五百年可不能让她在受到如此重创以后维持人形,再加上当时萧玉麒那个混蛋突然放开了她去搂住林佳瑶,气得她连忙跑掉了,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太鲁莽了,因为只有五百年的道行的她变得无比倒霉,刚刚跑出了那酒店还没有来得及过马路就掉进了那没有盖好的下水道之中……

好不容易挣扎着走出下水道以后,她居然被人抓了,吓得她以为遇上了打狗队,毕竟她“落水狐狸”的模样和“落水狗”实在相差不远,如果遇上了打狗队她也有口难言,否则她绝对会直接被送去研究所的!

结果虽然是比遇上打狗队好一些,抓着她的人把她卖给了宠物店,然后被宠物店的员工洗了澡以后她就只可以乖乖的睡在笼子里,闪着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祈祷着不要被喜欢虐待小动物的人买走,她不要变成狐狸围脖或者“狗肉”火锅……

“虽然这只小东西一看就知道好吃懒做,脑子又不好使,可是我很喜欢……”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时,刚刚因为祈祷到有点犯困而闭上眼睛的风若惜猛地睁开了眼睛,就如她猜测的一样,说话的人真的是萧玉麒。

看见变成了狐狸模样的风若惜看着自己,萧玉麒淡淡一笑:“记得我爱着的那个笨狐狸和我说,我那么喜欢狐狸宠物,干嘛不到宠物店买一只,那是因为她不知道,除了她……谁也不行。”

风若惜轻轻摇了摇尾巴,算是回应萧玉麒了,她可不会为他两句甜言蜜语就原谅他在她最痛苦的时候丢下她去抱着林佳瑶的“恶劣行径”!

“先生,这只白狐狸是用来买的,不是用来聊天的……”

那站在一旁的宠物店店员不耐烦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了那张伸到自己面前来的金色信用卡。

“你说,狐狸可不可以用来聊天?”萧玉麒挑了挑眉毛,那副神情拽到了极点。

“当然可以,我这就给你刷卡去!”宠物店的店员连忙接过了面前的金色信用卡,转身就朝柜台走去。

看着萧玉麒对自己一砸千金,风若惜倒是很感动的,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用自己的眼神对萧玉麒进行眉目传情来表达自己的感动,就见他转过身来如此说道:“赎身的钱在你的薪水里面扣。”

“抠门精!”风若惜难以控制自己的怒火,忍不住对着萧玉麒咧嘴骂道。

风若惜的声音很小,可是萧玉麒听的很清楚,他笑着蹲到了风若惜的面前来:“上次你问我是不是爱你,我不是说你不是我所爱的女人吗?其实我没有说谎,只是我的话没有说完……下半句是——你是我爱的那只狐狸。不管你是狐狸精、狐仙还是狐妖,不管已经过了几千年,就算我深陷在炼狱之中的时候,我爱的也只有你一个。我不在乎你认为我是谁,我只是希望我是你的谁。”

“阿麒……”

“嘘!”萧玉麒微笑着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如果被别人看到狐狸会说话,就会把你送到研究院去的,就算你是狐仙,把你切成了一块块也不见得你可以把自己拼起来哦!”

“毒舌。”风若惜低估了一下,懒洋洋的趴着,反正她现在是宠物狐狸,可以光明正大的当米虫了,至于工作和扣薪水……等到七七四十九天她恢复了人型再担心吧!

《完全凡人伪装手册》最后一条——一杯清茶一壶酒,偷得浮生半日闲。

注解:人生苦短,请及时行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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